第十五章 回头不是岸

nbsp;怪不得吴秀才对他的感情如天雷勾动地火，泄尽满腹不得志的怨念，天天抓着石头逼他背书写字，石头好动，尤其对乖乖坐椅子上练习书法深恶痛绝，所以东躲西藏，死活不肯就范。

    我深深感到养儿子和养男人都不容易，而且养成后还未必是我的，还是找个备胎保险点。

    “暖被？”石头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阿初连连后退：“没事，摔跤而已。”

    不是我假清高，装正经。

    我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花，便以为他对自己有点意思，想重点观察培养一下，没想到他第二天见到我就像见了鬼似的，远远离着十步远便想跑。

    那么早，小王管事又要去镇上采购了吧？正好求他经过李家村的茶寮时，帮忙捎两句话，问问外祖母病情。

    我发现自己又说话没经大脑，口不择言了，赶紧解释：“是给你劈柴烧炕。”

    我听完后呆了三秒，然后气得暴走，劈手夺“剑”，折成两半，丢了回去，咬牙切齿笑道：“好啊，没志气的小燕雀吧？我呆会就把某鸿鹄的脏衣服和破衣服统统丢出门！自己补去！”

    唉，想当年看文的时候，恨不得肉戏越多越好，碰上和谐二字就想骂娘。如今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只恨不得和谐之风横扫天下，让肉戏有多远滚多远！

    我为了实现举人夫人的美好梦想，只好天天陪他玩捉迷藏，几次深入危险区域，将其逮出来，第N次重复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深刻道理。

    他居然还在角落里翻出来一本春宫，瞄了几页，还没明白是什么玩意，立刻被我抢去，吴秀才红着脸解释是人家放他这儿忘记带走的玩意，绝非他个人所有，然后正气凛然地一把火烧了以正书房风纪。

    我忍不住小声嘀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混小子就是混小子，走哪里都要做孩子王……”

    “你真能中举，我给你夏天打扇，冬天暖被！”见他自愿读书，我激动异常。

    “对不起。”换位思考后，我赶紧低下头，为自己的无耻行为道歉，“我以后不逼着你念书了，其实做铁匠也蛮好的，平凡是福……”

    石头慢悠悠地走过来问：“你在说什么？”

    换了我是石头，我也不干！

    只是威逼、捆绑、鞭打、穿环、下药、各种道具、强、轮……这里的肉戏光是用想都要起鸡皮疙瘩，那该死的原著作者是不是被虐狂？她还能不能更变态点？

    谁喜欢老妈子天天跟在后头鞭策自己发愤图强啊？

    石头经常任性，但他读书确实是天才，启蒙的时候大概是我不会教，所以出了差错。其实他记性极好，可以过目不忘，丢现代也是能轻松进哈佛拿博士的料。

    “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天天装大人样，老成得要命，开口就能气死人。除了我还有哪个傻瓜肯和你玩？烦都烦死了。”石头这些日子的怨念比海深，开口便是气势汹汹的教训，“读书有什么好，吟诗作对听着就想疯，我只要识几个字不至于被人骗就够了，反正做不成大侠，还可以回去跟我爹学打铁呢。你那么喜欢科举怎么不自己考？！”

    我就好像陪孩子做作业的家长，一边斟茶递水，一边监视看护，唯恐他再偷跑去玩。可惜他人在心不在，手在纸上乱涂，眼珠子盯着窗外小鸟，研究如何用弹弓打下来玩……

    “女孩子不能考，而且我很喜欢读书人……”回答的声音很没底气，这两个借口我自己都觉得都脸红，我不是不知道石头不是可恶的禽兽，他只是个九岁孩童，正值最美好的童年时光。他并没有欠我什么，我却自私地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想方设法地逼他成熟，逼他去做不喜欢的事情，甚至算计他的未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每天沿着固定的轨迹转动，平静得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