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章 偷偷的写小说

接叫你陈晴吧，叫你小姐你该疑心我是骂你呢。陈晴，你知道现在我和你的区别是什么吗？我比你好看比你胸大这当然是一方面了，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一方面。我和你，现在最大的区别在于，我找到了目标，我的目标是要变得更强，我在为目标不断努力。而你呢，你好像把目标定在我身上了。我花时间在前进，而你花时间在盯着我做下三滥的事。”

    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沈一帆不用再分散生命力去对抗严寒了。他的气色变得好了一些。郑颖悄悄松了口气。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随遇而安及时行乐吧。”

    随着故事的进展，越来越多的人问她：男主角身体怎么样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他的身体一定会好吧？

    郑颖听得更加一头雾水了。

    沈一帆越过郑颖，走到余友谊面前。

    郑颖有时候觉得，老天爷在往人间撒磨砺苦难的时候，肯定是撒到他们这些人的头上时赶巧打了个喷嚏，于是手一哆嗦往他们身上撒的磨砺特别艰辛、苦难特别无穷尽。

    郑颖坐在椅子上，开心得不得了，愣把后来播放的一部悲情大片看成了喜剧。

    郑颖在心底怒放出一朵被保护后无穷甜蜜的小花。

    导演冲到他身后，热烈地拍着他的肩膀，问：“老余，发行许可下来了！”

    沈一帆抬手揉揉她的头：“你看到友谊哥一脸不愿多谈的样子了吗？”

    郑颖摇头：“不知道啊，要不就在，但一上午没见着他出屋；要不吗，就是不在，反正我没看见他。”

    她也这样告诉自己，沈一帆一定会好的。一定。

    门打开，导演冲了进去。

    她很勤劳地连续更新了十天，第十一天，她居然上了新晋榜。

    宫靖走后，陈晴直接对郑颖阴阳怪气地开了腔：“你咋呼得再欢也没用，成老板就是有办法叫你的剧播不出来！我告诉你，只要他动作一下，你那破剧就不会有台买，就算买了，排片也得排到二十年后去，呵！”

    陈晴看到宫靖不争气的样子，气歪了鼻子。

    想到这，郑颖决定还是起个正正经经的名字吧。

    观影活动结束的两天后，郑颖又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没有接这通电话。直觉告诉她，打电话的人是成墨阳。

    “你们能长点心吗？都这么不知道愁呢！”

    郑颖听着成墨阳的声音从话筒里低沉沉地传过来：“我这样解决黑你的人，能解你的气吗？”

    后来她猛地想起来，尿频大大曾经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亲爱的，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要注册成为作者，千万别起奇奇怪怪的名字，我现在都后悔死当初手贱了，我正申请改个名字里没有尿的笔名呢。算了不说我自己了，都是泪，我给你举个别的例子。比如男频有个大大叫‘挖门盗洞’，他的作品获奖的时候，主办方嗷嗷正气地喊，下面请作者挖门盗洞先生上台领取最具正义感男主人公奖！来，你体会一下他的笔名给他获得的奖项所带来的蒙羞感！”

    郑颖瞪大了眼刚要张嘴叫人，沈一帆冲她比了下“嘘”。她立刻把嘴合上，并且很有姿态地抿得紧紧的。

    求谁？

    叶璃垂下湿漉漉的眼眸，扯着宫靖衣角，楚楚可怜地小声恳求：“靖哥，我们先走吧！”

    这之后的一个周末，郑颖又收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她依然没有接。

    于是最终，她把自己的笔名定格为：风顺。能把名字和他悄悄串在一起，感觉从此以后似乎可以和他相濡以沫气血相融。

    余友谊嘴里吐着白烟，一声苦笑。

    不知道为什么，郑颖忽然觉得陈晴有点可怜。在走到座位上坐下之前，她忍不住对陈晴推心置腹地……喷了几句。

    然后让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看这个随随便便的故事的人，每天都在增加，甚至有人为她投雷打赏。有不少留言揣测说：作者文笔老辣，故事娓娓道来，新人哪能把节奏掌控得这么好，所以承认吧，作者你一定是某个大神的马甲！

    成墨阳，他居然，肯用第三人的嘴，来转达这些话。

    叶璃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小声小气地说：“可是活动还没开始呢……”

    尽管有点沮丧，余友谊还是把这些票带了回来。然后问大家，有去看的吗。

    她开始动笔。小说的名字被她几经更改。最初她想给小说起名叫《我不是随便的人》，结果一搜发现有个缺心眼被猫挠过的作者已经写了这样一个名字的小说了。于是她想了想，落笔起下了另外一个名字：《随随便便》。

    说起来，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余友谊。

    她让叶璃先把宫靖带走。

    “先生，请你自重。”沈一帆居然开口警告了宫靖。

    起笔名的时候她想了好一会儿，是叫面包大大王还是叫辣条万万岁。

    余友谊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沈一帆也是不想让郑颖担心。他不是在卸自己的包袱，他是在卸担心他的人的包袱。

    第二天，周大雨突然来找她。

    郑颖不声不响跟在他身后……

    从看到她开始，宫靖的眼神就变得直勾勾的，没离开过她……更多的是她的胸部。

    又过了几天，郑颖听说陈晴抓到叶璃和宫靖企图搞破鞋的证据，大闹了一场，惹恼了成墨阳，被发配到大西北去拍乡村僵尸戏去了。一听就没什么前途又耗费人气的烂戏。

    他们似乎在忙同一件事——因为沈一帆经常找余友谊商量点什么，但商量点什么的具体内容，郑颖并不知道。她一直在忙着搞自己的小动作写写文码码字，所以这些事究竟是什么，沈一帆余友谊没有特意告诉她，她也就没顾上去特意问。反正他们所做一切肯定都是为她好的，总不会合谋把她买到山沟里去。

    导演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问出声：“你、你去找ta了？”

    文案上大片空白，空白中只镶嵌了一句话：我随随便便讲个故事吧，你随随便便的听一听就好。

    结果她撞见了导演比她还先一步冲进了余友谊的办公室——带着足足的撕逼架势。

    郑颖觉得自己受到了来自花叔叔的惊吓。

    她想冲屋里去问问。结果刚要动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晚上一行人组了个轰轰烈烈团儿，去参加了首映活动。

    “应该做的。”

    郑颖一窜也跟了进去。原来余友谊在屋里。

    郑颖吞下那些涌到嗓子眼的苦溜溜酸涩涩，告诉可爱的读者们：嗯，一定会好！

    郑颖看着陈晴强撑出来的不可一世的表情，心里一动。她决定拿话试试这个狐假虎威的女人。

    郑颖一脑门子问号。

    再过几天，又有更劲爆的消息传出来。说成墨阳旗下那个叫叶璃的艺人，不知道脑子哪根筋不对，把自己主动奉献到了成老板周末下榻的酒店大床上。然而那天成老板似乎心情很不好，连带着看到了旗下艺人心术不正贪心得连自己主意都打，一气之下给她接了部火辣辣的片儿，片子里要求叶璃女士有全|裸镜头出演。叶璃哭着说不要，说她可以赔付违约金。但当成墨阳把计算器拿给她算出一番天价后，叶璃女士擦干眼泪默默进组了。

    沈一帆对她摇摇头。

    周大雨来找郑颖的几天后，之前给余友谊送了一堆观影首映票的人给余友谊又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表示了强烈的购片意愿。

    冬天终于熬过去了。

    没事做没文看，她一个蠢蠢欲动干脆自己注册了个作者号。

    导演揉着脚脖子，想了想，叹口气。

    他以为好歹还有沈一帆是个稳重人，没想到定睛一看后，发现沈一帆竟然也含蓄地微举着手。余友谊把膝盖快跪骨折了。

    一晃离《思难收》拿到发行许可，过去了一个月了。

    呵，又是一个董如如。

    这阵子沈一帆余友谊都在忙。

    导演冲到余友谊办公室外，拍门叫：“老余，你在吗老……”他拍门的力气有点大，余友谊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死，没等他的话说完，门已经被他的大巴掌拍开了。

    但她最终遏止了这股冲动。原因很简单……

    郑颖被这些可爱的读者们逗得直笑。

    余友谊抬脚朝他踹过去。

    郑颖听完这番话，陷入了懵逼状态。

    陈晴握着拳，浑身气得发抖，像在筛糠一样。

    郑颖：“……”

    走到沈一帆的休息室，郑颖问他：“哥，他们说的人是谁？”

    导演：“……你个就知道说废话的倒霉孩子，给我滚开！”

    他还说，之前是误会了，以为他们和他哥们成墨阳有什么过节呢，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哥们手下的人假传圣旨在捣鬼。现在误会解开，他非常诚挚地希望能和余友谊达成合作。

    余友谊慢慢转身。

    她往前迈了一步，逼近脸上在红白交替的陈晴，笑靥如花：“你以为那个叶璃是省油的灯？你觉得你拿得住她？你把她当枪使，当心她把你当炮，再顺便挖挖你墙脚！别总盯着我了，好好顾顾你自己吧，希望以后你哭的时候不会后悔自己与什么人都为伍。”

    沈一帆不声不响跟在郑颖身后……

    他欣慰地笑，对余友谊由衷地感谢：“谢谢你，友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