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章 如果我是认真

见面地点选在小树林了……

    傻女孩个鸡毛毛啊这么肉麻……

    成墨阳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眼睛眯了眯，眼神变得幽深，嘴角挂上一抹兴味盎然。

    这世上，最契合的两个人，总是最相似的两个人。

    这就很奇怪了，郑耀祖对她从来抬杠都下死手，一句杠都不带让的。

    “又漂亮了。”他幽幽的讲了句开场白。

    所以这么看来，发帖子黑她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陈晴和叶璃合伙干的。况且叶璃现在就和陈晴在同个经纪公司。

    有的人坏透了，偶尔不那么坏，做了一件正常人都会做的事后，就要求别人感恩戴德呢。真是被一肚子坏水惯出来的心灵扭曲三观坏死的臭毛病。

    “你会不会怪我去私自见了他？”她有点忐忑地问。

    成墨阳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由着她说完。然后他撇嘴一笑，沉声开了口：“我上次问过你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对你，不是逗着解闷，而是认真的呢？”

    她心里有底，笑容就不心虚，回答的音调里也没露怯。

    郑颖：“……哪弄的锅和壶？”明明他那套东西都被她刮走了。

    等了一会，她看到有汹涌人潮从礼堂方向流淌出来。

    郑耀祖：“友谊哥送的！”

    郑颖抬腿想向后退开，腿脚刚要动，手臂却一下被成墨阳拉住。

    成墨阳笑着往郑颖面前迈近了一步。

    别人都说她看起来嘻嘻哈哈，其实内心最通透。在她看，沈一帆和她是一样的人。他面上什么也不说，不叫人难堪，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默默付出默默去做。

    她听到成墨阳发出一声轻笑。

    讲座就那么好听？

    郑耀祖：“这傻逼挺好看的呀，大衣穿得真挂架，很有成功人士风范！”他顿了顿，有所察觉似的一叫，“等等，这个傻逼看起来有点面熟啊，好像在哪刚见过似的！”

    郑颖镇定自若地抬出了天气给予他拒绝：“今天特别冷，你还是别出门了，我很快就回来！”

    郑耀祖后知后觉地回头看了成墨阳，问：“你刚才和谁说话呐？”

    她使劲仰着头，不让水雾漫出来，咧着嘴笑：“才不介意！我觉得要幸福死了！”

    前边装得像个好人似的，可惜不是真好人呀，最后还不是憋着个巨大的坏。

    郑颖眼皮掀了掀，看看成墨阳，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随着这声笑，一团白气溢出她嘴边，用白茫茫和冷飘飘渲染着发出它的人的不以为然。

    他说着又要回头去看，被郑颖一巴掌把头掰回来。

    结果刚踮着脚尖走到休息室门口，那扇门就像有了生命活过来了似的，徐徐地就打开了。

    “在大礼堂听成功人士开讲座呢，正听得来劲，屎我都没顾上拉，你别给我捣乱！”

    一定会早点回来的。现在没什么事比陪你更重要。

    一路畅通没堵车，导致她到的时间有点早。于是她给郑耀祖发信息，问他人在哪里。

    郑耀祖摇头晃脑：“跟你说了啊，听讲座前憋了坨屎！去拉屎了呗！”

    “别告诉我黑我的主导不是陈晴，别告诉我她不是你的人！你的人黑我，你本人看戏，而你告诉我，这事与你无关，并且还想让我因为你保持了中立而心怀感恩！”郑颖把事情本质掰扯得很明白。

    郑颖脑子里飞快转着。排除成墨阳，这个世界上最恨不得黑死她的人有两个，董如如和陈晴。

    沈一帆摸摸她的头：“app里推送新闻说，财经学校有位成功人士去做讲座，学生们反响热烈。盛况空前。”

    郑颖冲他笑：“去看眼我弟，好久没联系了，怕他起什么幺蛾子！”

    她决定不浪费口舌，开门见山先来一喷：“成老板，鉴于我们真的没啥交情，我有话就直说了，我们拿不到发行许可，是你的关照吧？刚刚看你在礼堂做讲座，也是挺仪表堂堂的，可怎么一到现实生活里，你的招数却还是脱离不了下三流的老套路呢？发帖子，造谣言，带节奏，使坏，这些你不腻歪我都腻歪了。”

    郑颖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沈一帆正坐在会客大厅的椅子里等自己。

    在他心里，他恐怕已经把他自己和这部剧绑在一起了。仿佛这剧如果播得出，他的生命也能随之开出朵奇迹之花来；仿佛如果这剧播不出，他那朵生命之花在不久后也会跟着香消玉殒。

    “陈晴不是我的人，她只是我手下的人。”他特意做了个无聊的纠错，然后说，“现在除了你，没有人会这样和我讲话。”他望着郑颖，一眨不眨，笑得几乎有点享受似的，说，“因为他们不敢。”

    郑颖：“……”怪不得那壶上有只丑猫。友谊哥送锅具给郑耀祖，简直作孽啊！

    他抱着电热宝，手居然还是凉的。

    老天爷大老爷啊，我愿意用自己三十年生命做交换，你就让心源快点出现吧。

    郑颖身体重心不由自主向后仰。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他松了她的手臂，呼吸间似有极轻极入心的一声叹息。

    成墨阳眯眯眼，冲她挑眉，幽幽地说：“想得慌，找个理由逼你出来，我好好看看。”

    郑颖深知这部戏对于沈一帆的意义。所以她即将的出行，除去为了弟弟不被打扰外，就算是为了沈一帆，也是势在必行。

    他笑着喷出的白气几乎可以直达到郑颖脸上。

    郑颖怔了怔。

    她耐着性子让自己别翻白眼：“请问成老板，这次找我来，您有何贵干。”

    至于等下的会面，她保证只在大操场上和成大花谈事情，绝不给花叔叔机会钻小树林。她保证自己立场坚定坚强果敢，一定不妥协于花叔叔的各种淫|威。

    她发了两把菜刀过去解恨，但郑耀祖居然没理她。

    她先赶去了事先约好的大操场。

    其实余友谊租的办公楼很不错，到了冬天屋子里暖气给得非常足，她和其他人在楼里面时根本穿不住外套。可沈一帆却要再加披一件厚大衣、再配上个电热宝才行。

    他们边走边聊，就那么大剌剌的把成墨阳甩身后不理了。

    成墨阳站到郑颖面前，一副笑吟吟的样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想让这样的幸福持续一辈子那么久那么长。

    郑颖：“……”

    “那么，早去早回。”

    应着声，她抬起头。她看到成墨阳撇着嘴角在摇头笑。

    “别动！你退也退不到哪去！”他直直地看进郑颖的眼底，“这里是学校，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让我从近处好好看你几眼。”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能准准地戳中另一个人的软肋。不管他做了什么，或者干脆什么都没做，都能让她心里发软发疼。

    成墨阳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揣测着说：“你是在怪我没有管她们，任由她们黑了你吗？好吧，我是想看看，她们到底能倒腾出多大的浪花，也想看看你会不会被这些浪淹着了，想看看万一你被淹着了，会不会来主动找找我。”他嘴角的笑痕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认真，郑颖看得直想打哆嗦。“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以我的方式，帮你把你们的戏，没等开播就炒红了，冲这个，你难道不应该谢谢我吗？”

    沈一帆站在门里，看着穿着棉外套戴着大围巾全副武装的郑颖，轻轻问了句：“要出去吗？”

    “郑——小——红——红——红——”

    看着他装备整齐的样子，郑颖心里默默酸疼得一塌糊涂。

    郑颖：“……”要不她就把这张嘴就是屎尿屁的浑犊子直接交给花叔叔得了……

    结果迎面撞进眼睛里来的景象，让她有点目瞪口呆。

    郑颖踮着脚尖走到椅子旁边，蹲下。

    “手里拿的什么鬼玩意儿？”郑颖指着郑耀祖手里提着的保温壶问。那壶上画了只猫，丑的程度和她送给余友谊那只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