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这么做掉分

;   好好好你长得帅长得催情你要什么都给你找！

    郑颖被看得心肝像跳进沸水里，在炙烫中一顿颠簸乱颤。

    郑颖溜溜地绕着他转，硬转到他面前，问：“那你到时候打算怎么解救我哇？”

    可是她并没有看到什么曝光的帖子之类的。

    他告诉陈晴：“别再碰瓷那个网络作者。”

    郑颖：“……”

    完蛋了，她可能真的要去当面屈服了。

    郑颖诚实地回答：“那我只好上门去找真人当面撕了……”

    郑颖：“……”

    她接通手机。成墨阳叫了声她的名字。

    成墨阳在话筒那边低声笑起来。这笑声放在别的情境里，不失为抖着低频磁力波的性感，但放在强取豪夺大恶霸情境里，郑颖听了只想扎个小人贴上成墨阳的照片然后往死里抽小人的大嘴巴子。

    “你要去吗？”沈一帆问她。

    她正奇怪的时候，“成大花”的来电显示跳进手机屏幕里。

    成墨阳打断她：“我说让你别再碰瓷，你就收手，明白吗？”他的声音肃杀冷厉，陈晴缩了缩肩膀噤了声。

    行吧，怎么说也总比留下来任人在床单上宰割强。

    她忐忑地安慰自己，至少手里有段录音，要是成墨阳发癫，大不了大家一起鱼死网破。可是转念想到作者大大的父亲会因此被连累，她又觉得此路不通。

    沈一帆松了她的肩膀扭开头。

    成墨阳的声音黑沉沉地，像卷着沙尘的黑风呛得人喘不上气。

    但并没有对作者大大不利的帖子传出来。

    郑颖叽叽哇哇的问话还没有排比完，沈一帆干脆地打断她。

    余友谊叼上一颗烟，没有点：“我去的话，我的做法只有一个，暴躁地抢下她的电话让她别联系成墨阳。你去的话，你会有你的处理方式，我想你的方式可能会更适合她。”

    她不信邪，一直打，终于号码恢复开机状态，作者大大接电话了。

    郑颖握着手机有点懵逼。

    周师傅问郑颖：“成墨阳的联系方式，我这里有倒是有，可是你想要去干嘛呢，我能问一下吗？”

    但作者大大语气有点急慌慌的：“郑颖哇，我先不给你唱征服了，我手机丢掉了，我刚补了卡，我得抓紧改下微信密码啥的，省得等会该有另一个我挨家挨户跟人借钱了！”

    她还等着听他威胁的话呢。

    “成老板，是我，郑颖。”她说。

    随着嘟嘟声，郑颖忽然觉得心脏直往嗓子眼儿蹿。好像一下回到高考考物理时，她最后一道大题还没写完考试结束铃声就响了，她卡在铃声震动中拼命写公式，写到监考老师把卷子抽走的时候，她紧张得嗓子眼都犯了腥味儿。

    一连好几天，郑颖都是在忐忑中度过的。

    在她觉得嘟嘟声强烈得已经压倒知了叫声的时候，电话终于被人接了起来。

    他没话找话问凤梨酥她还有没有了。郑颖清清脆脆地说了一大通话，说得唾液横飞的，总结起来也不过就一个主旨：有啊，你想吃吗？想吃你要先赞美我啊！

    沈一帆：“把你用的录音软件告诉我。”

    周师傅默了一下，问：“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事实上，周师傅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余友谊那里，在他给郑颖发完成墨阳的联系方式之后。

    郑颖有点噎得慌。她此刻深刻地认识到擅于抢答的人都缺少人文主义关怀。

    结果倒好，他就是不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她。

    成墨阳：“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成墨阳感冒了两天。两天之后他把陈晴叫到了办公室。

    沈一帆静静地看着余友谊，问他：“为什么是我去？”

    为什么？因为他今后只想对有反抗能力的人下手。如果对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下手，那小家伙会彻底鄙视厌弃他的。

    “唉，”郑颖垂头丧气的，“那只好我真的去找他屈服了。”

    郑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好多种理由。

    她低着头嘟嘟囔囔：“周师傅可真爱告状！”

    沈一帆：“那作者父亲的工作怎么办？”

    沈一帆神色淡淡的：“不会。”他顿了顿，接着说，“我陪你一起去。有些事多个人围观，只要那人多少还要点脸，事情就不好往下做。”

    这是三十六计打不过就跑啊……

    沈一帆沉默地看着余友谊。

    并没有信息进来。

    郑颖鼓着的一腔勇气一下就泄掉一半。好在还有另外一半勇气握在掌心里，依托着沈一帆温热的掌心支撑着她。

    余友谊冲他一笑：“赶紧去吧，我着急抽根烟。”

    陈晴一脸的无法置信：“为什么？我早前的做法，您不都是默许了的吗？那个作者的版权，我一定要拿到的！”

    写到连话都快要不会说了，她洗了白白上床睡大觉。

    郑颖望着沈一帆清澈如清潭的眼睛，看着从他眼珠里倒映出来的自己，有点眩晕。

    她告诉自己，镇静，镇静，要镇静。不能因为要下套就变得心虚紧张，演技这么差今后怎么做演员？

    沈一帆轻声地答：“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你又不是没有处理好事情的能力。”

    她的一颗心狠狠地往下沉，再往西沉，一直沉到零下几十度去。

    郑颖：“我说的不是真的。”

    文字后面跟着一条链接。

    回复完短信她开始翻豌豆荚，把里面的录音软件全都下了一遍。

    妈蛋，还不是让她套到了录音！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郑颖凭着一己之力打懵了联通客服——每调制好一个录音软件，她就打一遍10018通个话，试试录音软件效果怎么样。打到第三遍的时候，客服小哥声音颤抖地告诉郑颖：“郑女士，您是对我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要是有哪里我服务得不周到，请您多多体谅！”

    话筒里传来了响动。

    郑颖第四遍的时候改拨了10086人工服务。也是，羊毛不能可一只羊身上薅。

    听到他声音里带着鼻音，郑颖心里无比愉悦。

    她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决然神色。再开口时，她声音一软：“成老板，其实你做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让我屈服，想让我从了你。好吧，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想连累作者大大，我屈服了，我从了你，行了吗？”

    成墨阳笑意更浓：“郑颖，你这是硬要把事情往我头上栽呀。”

    天下最腹黑以及最内涵污的，原来在这呢。

    她吸口气，回答：“算了，我还是选择屈服了，今晚八点钟，锦霞山半山腰的凉亭，我们在那里见吧，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过了今晚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屈服过你，我今后过日子还想要脸！”

    干干净净。

    郑颖：“你要录音软件干嘛？”

    郑颖听着他轻浮的言语，咬牙切齿。沈一帆握着她的手揉了揉，她想骂你丫个街臭流氓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是老天爷爸爸在暗示纯洁的宝宝她要招来脏东西了吗？

    “周师傅。”

    郑颖忽然就镇静下来了，张口时，她声音清甜爽脆，一点下套的端倪都不露。

    成墨阳的笑声更加诡异了：“我对自己的犯贱行为感到非常生气，连带着对导致我这么犯贱的人，就更生气了。”

    当时余友谊正在办公室和沈一帆研究建组的事情。一向耳朵冒尖冒得无比卓越的沈一帆，清清楚楚听到了通话的全过程。

    郑颖无声地握拳一收手臂，嘴里默叫了一声“yes！”

    郑颖是躲到屋外面坐在树荫下打的电话。天气本来就热，周师傅的一个问题一下就把气温又拔高了好几度，郑颖开始浑身冒汗。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搓，搓着搓着，生生把白白|嫩嫩的膝盖就着那层薄汗给搓出了东西来……意识到指尖下出现了异物感，郑颖浑身一哆嗦。

    “妈蛋，大不了提着菜刀去和他拼了！老子还不盯着论坛看了呢！”郑颖掀桌摔键盘，决定去个屁的停止提心吊胆好好过日子了。

    郑颖哈哈哈干笑三声：“鬼才去呢！你知道吗，天气预报是人类的好朋友，我每天早上出门前都看一遍好朋友。好朋友说了，今晚会变天有大暴雨，至于锦霞山，那里昼夜温差是见了鬼的大，哈、哈、哈！冻死他成大花！”

    忽然指尖的凉意被包裹在一团柔软温热之中。

    哈！感冒了，该。

    郑颖吃惊地扭头看，沈一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边。他的手掌正包拢住她的，掌心的热力融化着她指尖的凉意。他掌中忽地用了下力，对她无声点一点头。

    她这回又有那种紧张得嗓子眼发腥的感觉了。

    成墨阳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挂断了电话。

    他忽然冲郑颖“喂”了一声。

    郑颖咬牙切齿。

    她这边迟迟没声，周师傅就在电话那边又问了一遍：“能告诉我为什么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