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消失后的出现

挺翘的臀部，还有又长又直又匀称的两条腿。

    提起梁维远，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沈一帆。

    之后他就亲近友好地打开了话匣子。他一边教郑颖套招一边和她聊天。

    周师傅说：“就地滚得不像样！棉花团一样！”

    她觉得特别服气圈子里这群小娘们们，每次都是煽动吃瓜群众打嘴架，无聊的招数用过千遍都不厌倦。就不能发动点新招，找几个人带着麻袋和片刀来劫她个道大家一起痛快地打一架吗！

    周围的人，无论周家班还是剧组工作人员都有点神色动容。

    虽然不知道周师傅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郑颖来了倔劲。

    第二天，郑颖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剧组拍戏。刚做为女三号拍完被男二一剑捅死从此可以专职做武替的戏后，她接到了余友谊的电话。

    她虽然只是董如如的武替，但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风头和受欢迎度都悄悄盖过了董如如。

    郑颖又懵逼了一下。

    该怎么和这群老年人交流网络文化？难道只有老年人表情包了吗……

    郑颖懵逼了一下。

    郑颖看完之后觉得有点辣眼睛。

    “你还真是够倔的，一声不吭地挨着！”成墨阳看着郑颖，幽幽开口。

    周大雨：“谁知道导演资方是怎么考虑的呢，反正我们武师只管按吩咐做事就是了。”他回头瞄了瞄他师妹，接着说，“可能因为她没你身段好吧。”

    她觉得自己虽然躺在地上，但这一刻灵魂在破体而出，成长为一个巨人。

    听到周师傅的名讳后，郑颖对这个剧组的强大班底开始忐忑起来。总觉得她友谊哥并没有了解太清楚底细就把她送过来了，也许是因为老同学介绍的项目，所以他比较放心吧。她猜她们家喷哥绝对不知道这部片子的武术指导是周师傅，不然他绝对会死赖在剧组千方百计去和周师傅套近乎的。

    周师傅表情肃厉：“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管保证打戏的质量！”

    郑颖：“……”

    周大雨由衷地说：“你很有根骨啊，底子真不错，不如入我们周家班吧！”

    郑颖收起招式规规矩矩站好。此时此刻她隐约能确定一件事。

    她灰头土脸，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看起来应该疲累无比，但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亮晶晶。

    周大雨一边跟她叉腿推掌，一边说：“唉，其实这部戏是部男人武打戏，总共也就三个女性角色，而女三号呢，就是男三号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角色，一共就俩镜头，第一个镜头跟在男三号身后一起亮个相，第二个镜头是男二号要拔剑捅男三号，这个时候你就上前一步挡在男三号面前被一剑插死。”

    周大雨一脸奇怪表情：“你不会还没看到过剧本吧？”

    然后她准备要说的那句“不好意思”一下哽在喉咙口。看着眼前人，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飙出了一句英文：“howoldareyou啊，成老板？！”

    当晚收工后，郑颖向余友谊汇报一天情况时，没有提自己滚了多少跟头的事，她只说了在剧组遇到了成墨阳。

    于是再重拍。跳下来，重重地；再用力滚一圈。这一圈滚得郑颖浑身都泛疼。

    周豪师傅的周家班，一直是业内最有名的武师团队，哪部片子要是能请到他周家班的弟子做武术指导，必定会得到不少奖；而如果能请到他本人，那简直就是国际大奖的金牌保障。做为一个习武之人，郑颖对这位传奇的周师傅景仰已久。

    作者大大发了一串流泪表情：“我就知道我没爱错人！前两天有个人来跟我买我民国文的版权，我跟她说，必须得你当主演才行，不然我不卖！”

    晚上收工前，余友谊来组里看看郑颖混得怎么样。出乎郑颖的意料，周师傅对余友谊居然还蛮客气。

    周大雨被她这番厚脸皮发言逗得直笑。

    余友谊二话没说把电话挂了。

    当晚余友谊告诉郑颖，“你别做黄粱大美梦觉得自己又能买零食了！”因为他把从梁维远那借的钱加了余额宝利息都还回给了梁维远。

    郑颖揉揉膝盖，再来。

    然而对面的人完全体会不了这句英文的网络化释义。

    似乎还带着点冷漠。

    郑颖回复她：“我就跟你说一句话，我还没签约呢，你说那些是真的假的！”

    “成老板，”郑颖看着他，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畏怯怯，“其实我挺想问一句的，你这么大动干戈的，到底是看上我哪点了，告诉我吧，我改！”

    于是重新拍。这回她跳下来时刀尖杵地，单膝跪在地上，力道美感都有了，只是代价是谁疼谁知道。

    郑颖阻止了他：“友谊哥，我发现我挺喜欢打戏的，拍完看回放我觉得自己真的帅呆了！再说机会难得，我其实还挺想在周师傅那历练历练的！”

    “原来我今天能这样，到底是拜你成老板所赐！”郑颖撇着嘴角，声音戏谑。

    余友谊立刻打电话给老同学，老同学支支吾吾地说这部戏的导演确实和成墨阳很熟，叫郑颖来剧组武替也确实好像有成墨阳的意思。余友谊没忍住在电话里大叫了三十多遍妈的绝交。

    但她很快收起了这份情绪。

    郑颖顿时忘了之前纠结的问题。

    平易近人……郑颖差点怀疑不是自己瞎就是余友谊瞎。

    她在掌声里躺倒在地上，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型。

    半夜不想尿频：“答应了！”

    仿佛她并没有把刚刚的经历当成是一种苦难。

    这条微博发了之后不久就被删掉了。

    怪不得她不需要台词，怪不得周大雨觉得她是来专职做武替的。

    总觉得她问的和导演回答的方向对不太上。而且仔细想，导演似乎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郑颖一下愣住了。心里有点麻麻的，说不上是震惊还是难过。

    导演瞄她一眼，淡淡说：“就算董如如以前被成老板捧过，女孩子不要那么八卦，只管珍惜好你自己的机会，董如如能接到这部戏也是她自己有这个能力。”

    半夜不想尿频：“啊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是激动死的激动死的激动死的！郑颖我是你的颜值粉儿！”

    看，她没有沈爸爸的照拂，面对成大花的刁难也一样可以活下去。只要她不去主动害怕，就没有什么事是可怕的。

    郑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无数的人又冲过来骂她，满屏的污言秽语，郑颖看到的最有创意的一句是这么骂她的：“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睡完一个剧组又睡一个剧组！睡那么多想必你下面现在已经松得筷子搅水缸了吧！”

    郑颖：“……”

    半夜不想尿频：“吃瓜群众们，你们平时除了吃瓜也带带脑子好吗！有人带节奏拿你们当枪使呢看不出来吗！郑颖没杀人没放火没偷小孩，那些所谓她的几宗罪也没有个具体证据，你们听风就是雨地就这么往死里骂人家真的大丈夫？”

    她掀了蒙面的布，看着蓝天白云开始笑。

    半夜不想尿频：“联系我的人叫吴宇，但他的老板好像姓沈！”

    郑颖一脸迷幻的自信：“我现在觉得他玩不过我呢！比如我今天问他howoldareyou，他居然老老实实回答我他34了。”

    听到董如如的名字后，郑颖耳边首先响起的是成大花的一句话：看到我能把一个人捧成什么样了吗？

    甚至杀青时，所有人都先来找她合影，忘记了董如如才是真正的女一号。

    周师傅还是不苟言笑，要求严苛，但对比拍第一场戏时的有意为难，他后面的态度真的可以归为手下留情了。

    在这种乐观主义精神指引下，郑颖在剧组里越混越好。

    郑颖忍不住“哈”的一声：“怎么办呢，今天之前我其实挺害怕你的，但今天之后我决定不怕你了，以后不管你出什么招，我不会再想躲起来，我会直面迎击你！”

    郑颖连忙退开两步，抬头。

    郑颖把所有口袋拉出来弄个底朝天造型以证清白：“咱们哪还有钱买零食吃呀！”

    周豪看看自己的得意弟子，再看看场中喘着粗气的郑颖，轻出口气，对导演说：“罢了，这条过了吧！”

    郑颖觉得特别感动以及过意不去，没想到她心爱的作者大大会站出来替她说话。她心甘情愿把自己攒了好久打算买零食的钱贡献出来冲了123言情币，当晚去给她心爱的作者大大投了一屏幕的地雷手榴弹和火箭炮。

    一屏幕的啊啊啊和感叹号。

    然后她忽然有点由衷地兴奋起来，问余友谊：“哥，那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买零食了？”

    见到大名鼎鼎的周师傅，郑颖紧张而雀跃地，悄悄深吸口气。

    人在逆境中，似乎总能很快变得强大。郑颖站在小楼上准备往下跳的一瞬前，忽然心怀壮烈，觉得自己像一个烈士。一个敢于面对生活种种糟心黑暗的烈士。

    周师傅似乎挺看不上她的。

    这么久了，一下消失得跟没存在过似的。

    郑颖咬咬牙，再来。

    郑颖说完不去看成墨阳的表情，昂头挺胸从他身边经过。

    郑颖：“……”

    周大雨：“其实凭你这长相条件，应该演女二，做武替可惜了！”

    第二天郑颖被余友谊带进了组。

    导演无奈，只能依着周师傅继续重拍。

    但这次还是没过。

    郑颖深吸气，忍着不知道哪里疼还是哪里都疼的疼，重新奔向小楼，准备再来一次。

    不知道谁先带的头，有人鼓起了掌，掌声很快连成一片。

    乐完她打开微博，摸去作者大大的微博下，发了私信，告诉她雷弹炮都是她投的。

    余友谊的老同学在一旁催促：“郑颖啊，我叫人赶紧带你去见周师傅吧，你一个小辈，让他老人家候太久了可不好！”

    周师傅和传说中的一样，仙风道骨，剑眉朗目，最重要是，不苟言笑。

    郑颖觉得她要爱死她心爱的作者大大了：“那对方答应了吗？”

    没人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