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谢谢你，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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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新年了。”他在她耳边轻唱了起来，“新年好呀，新年好呀……”

    团长把她们这些血刀片从街头组织起来，有了这个佣兵团以来，还是第一次像这几天这么开心，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后面的顾禾又叫又笑，“喂，洛娜，明天见！”

    这几天的日子过得……

    屠夫由上好的发条驱使，在一段时间内成了一台没有人格的杀戮机器，对任何电子信息和精神信息免疫，想让发条橙停下只有靠物理击毁。

    除了电影的声音，放映厅里还算安静，是有些人时不时低声聊天，但让顾禾感到意外的是，洛娜看得还挺认真，但是他不断分神去留意她的神态。

    木窗格栅外的阳光全然落下，但店内仍有着缕缕温暖的灯光。

    除非，洛娜一下就明白过来，这些，全他妈的至少是三程序者屠夫。

    那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没有新年。

    “哎，你们是？”

    放映厅里光线昏暗，一百来个座位的放映厅没坐满人，观众们三三两两坐得分散。

    凯娅、森田乙女、金妮斯她们都在七嘴八舌。

    别看高泽先生垂垂老矣的样子，年轻的时候老头也当过雅库扎特派员，当过舍弟。

    两人与认出他们的几位客人摆手打过招呼，没往吧台去，而是坐到一张餐桌边，四目相对，一边聊着一边等上菜。

    “过零点了，这就是今年最后一天了吧？那算不算能‘明天见’了？”

    顾禾与高泽先生聊了一通后，基本确定了下来，每月五千块，水电另计，他们都是歌舞伎町有名头的人，用信誉行走街头的，不需要签订合同。

    “麻烦，真他妈麻烦。”洛娜不断嘟囔。

    “还成。”洛娜双手环胸，“想想，用这浴缸泡上整缸的枸杞水，你是不是很爽？”

    洛娜抱着一桶爆米花在吃，又抓了一把往顾禾的嘴巴塞去，他也嚼了起来。

    那身影忽然微微地动了一动，很费力地抬起脑袋，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破裂的血丝。

    洛娜的神经骤地一下惊跳，有些回过神。

    她们的洛娜团长有时候也会过来住，这几天都是。

    洛娜猛然一跃，要踏着旁边杂货店的霓虹招牌再跃上二楼天台，再从上面跑。

    她只要撑住一会儿，或者找机会逃跑。

    这种垃圾食品不利于养生，不过今晚就破例吧。

    “我曾经是很想当制食师的，不过现在嘛。”顾禾颇为感慨，“玩偶真香。”

    操了，必须立即逃跑。

    他们往后排些找了两个相邻座位坐下，望着即将放映的大银幕。

    “操。”洛娜才刚站稳，从暗处而来的枪声又连续不断地响，追着她来扫射。

    在她原先的那个位置，子弹打得路面火花四溅，流弹在到处飞散。

    砰，砰，砰！洛娜感觉到，又有几个信息炸弹在空中炸开，要把她拉入深渊。

    “我这屁股当然够翘，可你们知道那货说的什么土味情话？”洛娜大翻白眼，拿着杯面走向沙发，“他说，我也算是医生，我给你检查你是不是骨盆前倾。”

    “洛娜剪辑版，怎么的？”她得意地轻轻抖晃着双肩。

    路人们已是发出一片惊呼声，纷纷落荒而跑，向着街道两边的店铺里逃窜。

    吃完晚餐，离开北海居酒屋后，他们在霓虹闪烁的喧嚷夜街逛了一段路，再走进了一家电影院看电影。

    “顾禾，谢谢你……

    洛娜嗤笑一声，想嘲他几句，他乐了起来，但她看着周围，又再次静下。

    这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不仅仅只是感觉，身体的力量已经开始在虚弱下去。

    “我们今晚看个爱情片，怎么样。”在售票厅购买电影票的时候，顾禾问。

    这个高泽公馆也是雅库扎的产业，跟古田公馆差不多格局，应该是同期建筑。

    不只是一个炸弹，而是一片炸弹。

    其他女孩出着各种主意，穿短裙、穿连衣裙、穿灯芯绒裤，穿工装裤……

    砰，砰，砰！枪火又在打来，逼得她只能先作闪避。

    都差点忘记自己活在怎么样的一座城市，过着怎么样的一种生活。

    “我现在就想听。”洛娜声音有点沙哑，“赶紧，唱起来。”

    “公馆那里得添些厨具吧，你会不会下厨？”洛娜抿了口酒，忽然问道。

    “我想这部电影就结束在这里。”洛娜却说道，声音有点倔。

    接着又一天，又是夹克和工装裤，还是不怎么想穿短裙，要不留着新年穿……

    乌沉的夜空，开始有细雨落下了，朦胧着到处的霓虹灯。

    “我好像真快挂了……别为我难过，我想你可以因为我很爽，你知道吗……

    而且，洛娜团长本来就对御宅族有着兴趣，穿些Cosplay服装也挺好的。

    “团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砰砰砰！暗枪还在打，洛娜感到右小腿一下爆痛，有子弹打穿牛仔裤，血肉飞溅。

    突然也是这个时候，一股轰鸣声高速地冲来，重装越野车往着这边人群冲击来了。

    “大象酒吧”“Hell Games”“星级整容”“極楽クラブ”“丽彩俱乐部”

    所谓公馆是歌舞伎町的叫法，是指非木头构造的钢筋水泥多层多户住宅。这座公馆就有七层高，有老旧的电梯，一层挤了有五六户的人。

    “顾禾，如果我就这么挂了，可以为我伤心半年吗……

    “啊……”顾禾霍然红了眼睛，连忙冲上去，“洛娜？”

    她继续在这个单元里走动，看看客厅这，瞧瞧卧室那。

    “随便就行啦。”洛娜满不在乎，“你们不懂，那个牛马不在意这些的。”

    离开游戏厅后，洛娜笑而不语，开上车子把顾禾送回板田公寓小巷外面街道。

    “你这大布熊玩偶，还挺会唱。”洛娜仰着面容。

    她感觉，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而来。

    “洛娜，来看看浴室，有浴缸啊。”

    她挨靠在他的怀中，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喃喃着什么：

    夜雨不断地下，她不断地跑着，跳跃着，强撑着身体，用尽全力，但每一次跑跃，都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困难，每一下都可能会就此彻底倒地。

    守在便利店门口的板田老头，看到这异变，霍地站了起身，叫喊道：

    她拿着筷子开始噜噜地吃起泡面，“我也随便弄一套东土运动服拉倒。”

    而在小巷的路面上，趴着一道黑皮衣、牛仔裤的身影，被雨水打着，看上去遍体鳞伤，鲜血已是流了一地，燕斩武士刀丢落在旁边。

    但是，就这样跑着跳着，洛娜突然看到了什么，板田公寓，板田公寓就在那里……

    “顾大圣是超凡牛郎，不会几天就累了吧？”

    一众女孩顿时又一番大笑。

    顾禾不由得笑，伸手去搓搓她略显凌乱的黑发，“编剧、导演什么的都没你会。”

    但现在，她唔了一声，微微地嘟嘴。

    “银行之前不杀你们，是有银行的考虑，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乱来。”天禀者说着。

    “还有道具呢！”金妮斯也笑起来，“买点道具送给他做新年礼物。”

    “明天不是跨年之夜吗，到时候再聊，我保证你有惊喜。”洛娜对他说着，突然猛地挥手拍了他的屁股一下，“蛮结实的嘛，哈哈哈。”

    人格完整度，还在掉下去，破60%了吗……

    只是以她们对团长的了解，看她那样子，那轻快脚步，又应该没出什么问题。

    这些人面无表情，但眼睛里面全是疯狂，那是一种杀戮的狂热。

    洛娜咬牙一下跃起身，一拐一拐地要继续往霓虹招牌跳去。

    “切。”洛娜闷头吃着泡面，“麻烦死了，有什么关系，衣服最后不都是要脱掉。”

    “对啊对啊，大妈的内衣穿得都比你花。”

    “你看，不懂了吧，有时候穿着搞还更刺|激的。”温德琳欢笑。

    【流光城的故事都是从美好开始的，尤其是爱情故事。】

    他们的手上不是拿枪，而是拿着棒球棍般的大铁棍。

    “呃，做个泡面还是会的。”顾禾抬筷吃了一颗鱼丸，“多了就不行了。”

    不过，他需要洛娜也说好，她不喜欢就不租这里了，不然花这笔钱就白花啦。

    这几天，洛娜和顾禾就这么继续约会着玩儿，彩音久美子送的那袋礼物，有用掉了一些，不是吹成气球那种用法。

    “那今天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喔？”温德琳又说，“多浪费团长你这一身。”

    又是这样，她不舍得结束这一天。

    对，没错，共感连接，让她赶紧移魂，再救治身体，找老蔡做手术。

    这里是她们佣兵团的一个住处，也位于寿惠街的古田公馆。

    “他妈的流光城，为什么总是下雨啊……”

    她身子往后，挨靠着他，是的，现在不同了……应该是吧。

    她望着这个还比较空的客厅，心头涌生着一股火热，却又隐约微微有点慌……

    正要继续抬步走去，但是，突然间……

    洛娜由他搂抱着轻轻地摇晃，面容上情不自禁地露起微笑，眼眸有着温柔。

    另一位女孩儿凯娅上去拉扯团长的彩色宽裙，轻笑地说：“哎，这裙子质量真好，一点都没被撕破，哎里面的裤子也是。”

    然而，这足够把普通超凡者打得精神受创的数据猛兽，却从他们身上都穿透而过。

    她被包围了，落入埋伏，要解决敌人只能近战。

    两人的笑声不约而同地响起，又拿起酒杯轻轻地碰杯，手指触碰在一起。

    这下子，洛娜瞬间感到，一股怪乱的、难以名状的光影汹涌而来，是信息炸弹……

    “……好吧。”洛娜很无奈般叹气，“菜鸟就是事多。”

    “洛娜·卢德，我是反制猎人的天禀者，你好。”一个平静的男性声音响起。

    而这天下午，洛娜陪顾禾去看一处公馆，他想在板田公寓之外再找一个住所。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一楼门口，只见板田老头站在那边不远的夜雨下。

    那些发条橙屠夫疯叫着，满目的狰狞，挥动着手中的巨型棒球棍，纷纷地砸向她。

    “明天晚上才跨年，到时候唱。”顾禾贴着她，凑在她耳边，“唱多少遍都行。”

    一根带刺铁棍打在她的肚子上，外套与皮肉被扎破，剧痛爆涌。

    枪声猛然爆响，洛娜几乎同时翻滚了开去，一个跃身，右手拨出了燕斩。

    “你好有本领。”顾禾一副膜拜的语气。

    不多时，电影开始了，银幕上显示出了一行文字：

    后来，她把那只布熊扔进了垃圾桶。

    “哎什么惊喜呀，一时口快，烦死了。”洛娜忽然又想，“真要穿那种破烂内衣？”

    顾禾把她身子转过来，低下头亲吻着她，洛娜也张动嘴唇回应。

    与此同时，越野车已经开动，轰鸣声中在马路上往前面驶去了。

    店里人声热闹，上桌的料理又香又热，洛娜和顾禾碰了碰酒杯，清脆的砰了一声。

    直至，电影播放到了中途，她突然道：“走了，不看了。”

    不只是一个人，不只是一把枪。

    温德琳也不住地笑，看着团长这副样子，真是让人好欢乐。

    洛娜的身影有如鬼魅，本就在楼房天台上的路人惊呼不已，但她不断地跳跑过去。

    “真浪费团长你的身材，有些衣服我想穿都穿不出效果。”

    “操你们妈！”洛娜猛地挥刀发动桂冠程序，以信息乱流搭配箭雨模式，挥出一股暴烈的野兽数据，一群凶猛的数据老虎往着那些黑衣人冲击而去。

    温德琳看了看门猫眼，见到是团长在外面，就打开被按响门铃的门。

    “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洛娜右手扛着燕斩在肩上，走进这个公馆套间的小客厅，看过纷纷走来的几个佣兵姐妹，“有没有夜宵吃？”

    “浴缸不是这么用的。”顾禾笑说，还没用呢，就感觉自己要爱上那浴缸了。

    她没有回头看去，跑，跑，跑……

    “啊？”顾禾一愣，银幕里的情侣正甜蜜地亲吻着，他才刚盘算着要凑过去跟她来一个放映厅之吻，她明明还看得投入。

    “我管它后面怎么样。”洛娜走出放映厅，伸了个腰，“这对我就是一部喜剧片。”

    “嘭嘭嘭，撞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顾禾顿时察觉到她的触动，这几天在街上、在鱼塘也有听过这首歌了，哪个世界的新年神曲都大同小异，简单的旋律，充满祝福的快乐歌词。

    她的步伐时快时慢，有时候跳上一步，有时候踩着路面的涂鸦走，摆动着双手，她又仰头看着无星的夜空，好像快要下雨了。

    但即使如此，桂冠程序也能让他们停滞一下才对。

    傍晚时分，居酒屋门上的霓虹招牌开始亮灯，灯光与暮色混合。

    “逗你玩儿，我洛娜·卢德属街狗的，才没那么容易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