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三脚之地

低矮，如果没有商铺的霓虹招牌和雨篷在夜雨中朦胧闪现，就恍如是过去蒸汽时代的哥特产物。

    “我们来找威尔伯，有个买卖。”

    “不算认识，不是特别出名的那种，但听说很有个性，说是流光大学物理学系的高材生，多年前跑到三脚区来混了，是专攻奇物义体方面的炼金术士。”

    “你不知道哪个房子就是工作实验室，里面就在捣弄着异种、研究着奇物、解剖和改造着人体或者什么怪物、挖着人脑里的数据，什么都有可能。

    车队又驶了大半小时的街路，来到一处叫“科学场”的河岸边废置工地，周围有些彩色墙漆的房屋，一些醉酒的本地年轻人在路上摇摆叫喊。

    几个女生听着没什么反应，这就是三脚区。

    可是他不明白，就问小甜饼：“什么？”

    “以前我和一个叫扎德的朋友一起来买原料。我们就在一家酒吧喝酒，喝多了，扎德出去小个便，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一位看着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水箱边，卷曲的棕发乱槽槽，一身松垮的格子睡衣，不修边幅的面容露着缺乏睡眠的疲惫，但长得颇为英俊。

    顾禾这样听着还没什么直观感受，老蔡说他很快会知道的。

    后排这边，老蔡坐在顾禾旁边，谆谆教道：

    之前车队从歌舞伎町出发，穿过繁华的中心区，再路经小跳蚤区，如果继续往东边走就是拳区，往东北边去则是三脚区。

    三脚区的最大帮派是“炼金工会”，一个核心成员是炼金术士们的结盟组织。

    夜风在雨中飒飒地响，鱼塘车队开始驶进三脚区的范围。

    当她们退出心网，已经是在顾禾的身体里了。

    他们得以走进里面的工作室，各种机械设备和杂物拥挤凌乱，到处烟雾弥漫，墙壁上画满了他们看不懂的数字和物理公式，仿佛是哪个大科学家的卧室。

    顾禾听到在脑海中，酒井花青惊艳地说：好漂亮喔。小甜饼也说了声：那我明白了。

    他还看到低科族成员的身影，跟歌舞伎町那边的差不多，那中年男人身穿破烂的布衣，大喊着道：“人类模仿天神创造利维坦，结果只有毁灭自身！电子科技就是当今的利维坦！”

    而就在这辆越野车上，顾禾和酒井花青、小甜饼建立起了一个大群。

    它的皮肉都发了白，身上有着很多的电子接口，都正连接拉扯着各色的电线，让它看上去又老又胖，并且邋遢地不打理自己的鱼须。

    “够了。”威尔伯点点头，“这个奇物，一程序者就能用了。”

    顾禾也就是刚刚升到了容器高级，又应该是超速档，而且酒井小姐是三速档，小甜饼是咸鱼，她们的人格完整度又分别有93%和95%，而他是99%。

    这边，老蔡向那几个警惕的看门人说，手上亮出了一张特制的机械卡片，上面镶有晶石和编号，是炼金工会发放给朋友的通行证。

    这样当她们要返回本体，人格可以随时重连心灵网络，再断开魔方连接，下线回去本体，而不需要物理头盔之间的转移。而且大群与本体之间没有距离限制，像是互联网。

    而在北荒川的南边，还没有那么多河道，城镇建立在平原之上。

    【容器，程序状态：清闲，45%】

    有摇滚歌曲随着闷热的空气激荡，各式商摊边人影幢幢，全是经过验证的人们。

    老蔡亦是感慨一声，问道：“这得花了多少钱啊？”

    “西瓜加苹果。”彩音久美子回答了暗号。

    如果一直往北去，过了名为北荒川的大河，就会到达有着无数河流交错的河乡区。

    这时，威尔伯上前把那块黑布一下掀掉，露出奇物的真容。

    “大群的玩偶容器是一程序者高级，天赋很高。”彩音久美子只做简单的信息透露。

    这样子还是很轻松的，他感觉撑上一天都没问题。

    此时还有一束束电线在接驳着它，果然是与那头海豚连接起来了。

    顾禾继续跟着，在这片广场绕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走了进去，不多时就到了另一片空间，似乎是用地下停车场改建的，比地面还要喧闹。

    “我找了他几天，后来在酒吧不远的一个垃圾桶里面，找到了他一颗补过的坏牙。”

    老蔡早已教过在三脚区不要破门，特别是炼金工作室的门，那跟主动撞上机关陷阱找死没啥分别。

    车队停下，在洛娜的对讲机指挥下，骨血佬佣兵有些守车队，有些分散去守几个路口。

    但那里的河道多数已经成为东部工业区的工业废料倾泄场，长期臭气熏天，曾经清澈的河水比稀屎都不如，河乡佬的地盘越来越像是烂泥塘了。

    只是另一方面，这里偶尔有什么好的成果，都会很快就被银行或者奥秘局扫荡掉。

    顾禾就见到那道金属大门响起磁的一声，自动缓缓地往两边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