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最后一天

—老北，告诉我一句实话，你说我能做到副处长吗？不是现在，是未来，十年、二十年以后。”

    陆叶舟摇下头，“上头的政客比咱们这些调查员更会玩弄阴谋，咱俩的先期联系原来只是障眼法，佩服这位总会长，嘴上坚称理事长必须亲自前往原点市，身体却承认现实，乖乖地前往翟京市拜见理事长。瞧，消息已经传开了。”

    “抛弃？我会被人抛弃？跟你说吧，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女人能抢在我前头，她们心里刚刚萌生出分手的念头，我就会察觉到，先提出来，或者更简单一些，干脆不再联系。”

    “老沟。”晓星叫了一声，她现在学说话越来越快。

    陆林北将女儿接过来，“坐下吧，网上或许还有更多消息，没准这是虚假新闻。”

    学生们原本三五成群地走在路上，突然一个接一个地停下，抬手触碰耳垂，用来倾听或是查看网络，然后露出惊恐的神情，目光游移，想从从其他人那里寻找否定的答案。

    “我记得你说过只挑接受游戏规则的人。”

    “我可没说。”陆叶舟的神情表明他就是想说这件事。

    陆林北笑道：“你怎么不明白呢？你是外姓人，又足够忠诚，升任高职可以应对外界对军情处家族化的指责，同时又能保证农场的控制权，一举两得。”

    陈慢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知道在这里不宜随便说话，可还是紧张，一直抱着女儿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到丈夫进来，稍松一口气，忍不住道：“没事吧？”

    “退休就不怕他们了，大不了回农场养老。唉，小时候觉得农场特别无趣，连个玩乐的地方都没有，天天盼着离开，现在却突然间有一点怀念，我不会……开始变老了吧？”

    陆林北坐在妻子身边，“对他多一点理解吧，太多伤亡了。”

    “算命这种事，你应该找慢迟。”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调整姿势，以保证安全，然后同时进入芯片，很快出来，不到十秒钟。

    女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将半杯饮料全泼在陆叶舟脸上，然后转身就走，与来时一样决绝。

    “沮丧是幸运的，至少能保住他们的性命，愤怒——如何发泄呢？原点市分会的头目们，更早之前就已经做好投降的准备，就等原点市溃败，现在他们又多了一个更完美的理由。”

    陆叶舟抬手擦下脸，“都这种时候了，她不跟着大家一块去请愿，居然还在计较个人情感问题。”

    “我也多了一个理由。”

    陆叶舟及时闭嘴，陆林北替他说下去，“就像我向真姐表白那一次？”

    “嘿。”陆林北腾出一只手搂住妻子，“所谓的坚强平时是没用的，只有在最需要的时候才有意义，所以，不要在最需要的时候丢掉它。”

    “老高被抓起来了？”陈慢迟大吃一惊。

    “当心泄密，军情处会收拾你的。”

    陆叶舟笑容灿烂，突然间神情微变，随即又露出笑容，“老北，你应该看看网络新闻，出大事了。”

    这天下午，距离十天之约还有不到三个小时，陆叶舟又来邀请陆林北出门散步，该回忆的都已经回忆过了，陆叶舟的话变少许多，经常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两人找一家小店，坐在外面的伞下喝饮料，一名标准的美女经过，陆叶舟视而不见。

    “是啊，你们一家都可以光明正大退出普权会了，从这点来说，高雍振确实做了一件……”

    “最重要的理由就一条，你足够忠诚，越往后这一点会越突出，而且你姓陆，不姓枚，当农场需要一名外姓人担任副处长的时候，会想到你。”

    陈慢迟被女儿逗笑了，“不是老沟，是老高。唉，先照顾小家伙吧，没准进去待一会，我能找回一点你所谓的坚强。”

    “老高虽然是总会长，但他没有权力替所有人做出投降的决定。”陈慢迟开始变得愤怒。

    “老高去了翟京。”

    “这不是闲事……咱们怎么办？你怎么办？”

    陆林北摇摇头，“我连现在的数字大脑都不喜欢，更承受不住改造之后的大脑，我们家里有慢迟一个就够了，我愿意自然变老。”

    “老北，你有没有考虑过接受融合改造？”

    陆林北已经不在意，“比不了，他们的挫折要严重得多，可能会让他们万分沮丧，也可能激起强烈的愤怒。”

    “所以，努力吧，叶子，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不再联系？这样太不负责任了吧？”

    陆叶舟连连点头，“与枚家人我不比，在姓陆的这些人当中，我肯定算是出类拔萃吧？当然，老北你更聪明，但是你不想回军情处，是个遗憾，但是我也少了一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是算命，是分析，这是你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