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吐的神情,目光转向朱灿晨,严厉地问:“这就是你想为之工作的陆少校?”
无论普权会与理事会谁胜谁负,陆林北都是那个失败者,他站起身,挎起篮子,“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见。”
“他没说‘最佳时机’,但是意思差不多,他说行星政府总是要等到问题‘养大’之后再想办法解决,防患于未然听上去合理,其实是昏招,因为得不到感谢,反而会招致反对——对于没发生的‘未然’,有几个人会相信呢?陆少校的大概意思如此。”
陈慢迟抱起女儿,靠近丈夫,“战争中长大的孩子,一定会坚强。”
“指挥中心的人有点不满,因为你,他们中断工作十几分钟,但是老高很感激你,说你做的事情是‘防患于未然’,不能过于苛求准确性。”
指挥中心每两三天就要换一次位置,上上下下早已锻炼成为熟练工种,接到命令之后,立刻收拾东西,不到五分钟所有人做好准备,十分钟左右,人员已经撤离得差不多。
朱灿晨急忙收起笑容,看一眼陆林北,得到默许之后,开口道:“抱歉,我笑是因为陆少校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陆林北从枚咏歌、三叔那里学到的最重要一课就是渠道的重要性,它能决定一份情报的价值,也能决定一个部门的前途。
“首先是需要多少人?”
“准确,但你的反应大错特错,你直接结束与陆叶舟的通话,然后傻乎乎地建议老高转移指挥中心,你知道结果是什么?结果是什么都不会发生,理事会那边会放弃突袭,让你在老高那里失去信用。”
“你还要继续与理事会谈判吗?”
陆林北松了口气。
“陆少校说的‘离职’,是指‘开除’吧?”
“目前不宜多,算上你和我,五个人足够了。”
“不知道,明天应该会有消息。”
乔教授耸下肩,“所以呢?你不过是用亲身经历证明结婚是错误的,它会带来束缚与牵绊,直接影响你的判断能力。”
“叶子……不会真的在演戏吧?”
从听到陆叶舟声音的那一刻起,陆林北就感觉到异常,如此重大的谈判,由军情处负责前期交涉很正常,但是派出一名刚刚回到翟王星没多久的调查员却不正常,更像是要获取某人的信任……
“对,这是我接受你的唯一原因,不是因为你擅长分析,那是我后来才发现的事情,当时我是想培养一名间谍,用来调查陆林北的真实状况,还没来得及开口,你就要‘叛变’。”
“当时形势紧急,没有别的办法……”
“关于最佳时机?”乔教授看向陆林北,满脸的不相信。
乔教授坐到别人的位置上,冷冷地说:“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陆少校’不久前刚刚犯下一个简单而愚蠢的错误。”
不等两人开口挽留,乔教授已经大步走出,将门重重关上。
“明天见,很高兴又回到陆少校手下,你让我做的分析,快要完成了。”
陆林北没有走远,确认指挥中心已经转移,终于放下心来,与乔教授一同前往战略部,那里也是一座没有牌匾的房屋,比网络部更小,里外两间,各有三张桌子,呈品字形分布,身为总分析师的乔教授,只占一张桌子,与其他人无异。
乔教授盯着陆林北看了一会,“说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头上还是手忙脚乱,你刚才的做法就是试图‘防患于未然’,等着看吧,如果理事会迟迟没有发动突袭,你就会失信于老高,别说老高,连我都有点怀疑你的判断。”
两人又聊了很长时间,中途还要给晓星喂食、换衣服,外面传来一阵舒缓的音乐,朱灿晨道:“这表明战斗结束了,不知胜负如何。”
看到朱灿晨,乔教授稍点下头,算是表示满意。
“可是我宣扬了吗?没有。为什么?因为那只是一种推断,一种可能,没有直接证据,如果我每次感到紧张都向上头反映,那么普权会早就将我开除了。当时的我会怎么做?当然是找理由离开险地,然后准备写一篇文章。”
乔教授不高兴地说:“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吗?”
陆林北笑了笑,“我喜欢这种束缚与牵绊,哪怕因此‘犯错’。”
朱灿晨道:“乔教授别误会,而且我在提出入职申请的时候,已经明确说过,只要陆少校提供职位,我还是会为他工作。”
陆林北的“预言”即将落空,他只能无奈地笑道:“在赵王星没人管我,我有点习惯了,因此变得过于自大。”
朱灿晨有一点紧张,陆林北笑道:“没关系,这是乔教授的常态,下次见面,他又会恢复正常。”
陆林北与乔教授属于客人,第一批离开,陆林北带走女儿,陈慢迟仍回去做监控员,与同事一同行动。
陆林北立刻离开小办公室,找到总会长高雍振,小声说出自己的担忧与建议,“理事会谈判为假,他们是想通过这次联系,找出位指挥中心的准确位置,发动一次定点攻击。指挥中心要从这里撤离,立刻。”
陆林北预测的定点攻击一直没有发生,于是道:“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以至于判断失误,但是谨慎一点总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