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各有所得

是在这一点上惹怒了上头的诸多家族。

    陆叶舟招手，他和枚忘真正在进餐，“就等你呢。你是跟我们吃一样的，还是点几样好菜？听说马徉徉的厨师，现在被茹红裳雇用了。”

    见陆林北不吱声，枚忘真继续道：“我还听到传言，翟王星联委会与大王星暗中做了交易：翟王星得到规矩号战舰，但是会支持大王星的代理人接任经纬号总裁。经纬号那边的形势变化很快，名王星嘴上强硬，其实已经做好准备，要带着马迎迎离开。”

    “又是你。”林畏峰看了一眼客人，没有起身。

    一些船员正在轻松地聊天，看样子指挥舱那边的形势大为缓解，翟王星对规矩号的占有已经得到承认。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可经纬号的暴乱不会就此结束，它会变成火星，隐藏在灰烬里，有朝一日将重新燃起，更旺盛，更辽阔，甚至会突破经纬号的限制，烧遍七大行星！”

    林畏峰站立起来，“没准我能看到，虽然概率不高，但是仍有一线机会，经纬号的暴乱是一个明显的象征，大众正在觉醒，虽然有点缓慢。等到暴乱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等到愚蠢的行星政府全被推翻，新的执政阶层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会走正确的道路！”

    “要快些了，再有十几个小时规矩号就要与翟王星的大地号飞船汇合，三叔同意见咱们一面，但是未必会给太多时间。”

    林畏峰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然后道：“名王星带走赵帝典，却失去最重要的太空中转站，在未来的战争中处于不利位置，愚蠢；大王星得到的只是一位新总裁，经纬号上的混乱不会因此而结束，大小家族还是会互相制约，武力镇压暴乱，还将受到民众的痛恨，愚蠢；翟王星急于得到一艘百年老舰，只为改变现有的弱势地位，却失去战略重地经纬号，失去新技术的来源赵帝典，尤其愚蠢。”

    “比这更大。”陆林北猜道。

    “大概是因为王晨昏已经得到赵帝典，不愿在经纬号久留。”陆林北道。

    “开拓？”

    乔教授的文章一向晦涩难懂，使用大量术语，而且对每一个结论都要加上重重的前提与限定条件，严谨的程度与他暴烈的脾气截然相反。

    林畏峰翻身坐起，经纬号的火星还没重燃，他已经“烧”到脸颊通红，“暴乱只是提醒人类，问题已经非常严重，暴乱本身并不能解决问题。人类若想自救，只有一条道路，开拓——往科学的更深处挖掘，往宇宙的更远处探索，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对陆林北来说，这意味着想说服三叔出面留下规矩号，将会更加困难。

    放逐代价巨大，尤其是首领的放逐，通常意味着损失大量的地盘与势力，再夺回来的概率很低，唯一的好处是不必付出人命的代价就能化解恩怨——至少暂时化解。

    “跟我说这个干嘛？”

    与枚忘真、陆叶舟一样，这趟行程既是执行任务，也是一种非正式的放逐。

    “船上的观察员未必知道上头的交易，他们只是没有得到确切的命令，所以不敢擅自行事。”枚忘真看向陆林北，“你究竟想怎么劝说三叔？”

    规矩号的武器已经拆除，这是公开的消息，甲子星人究竟害怕什么？一百多年前的小行星增多，与甲子星是否有关联？

    “大王星付出多大代价？”林畏峰有点感兴趣了。

    “我还在想。”陆林北道。

    应急司副司长枚舶雪的复仇计划对信息司崔家打击甚大，对枚家的打击更大，许多骨干调查员不是被送回农场，就是以外派的名义离开翟王星，副司长枚利涛也不能独善其身，他给自己选择的目的地是甲子星。

    “为了抓捕关竹前，替老千报仇。”陆叶舟猜道。

    陆林北回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去休息厅吃饭。

    “大王星的代理人会继任经纬号总裁。”陆林北直接道。

    “这算是审问吗？”

    他仍然只能看出一点，甲子星人害怕规矩号，直接体现为毛空山的激烈言辞。

    “开拓，这是人类的宿命，往前开拓，我们会疲于奔命，停下来，却会面临灭亡。开拓带来的问题几乎与它解决的问题一样多，这是一种循环，一种运动，永不停歇。总有人想要停下来休息，或者享受，另一些人，像我这样的人，就要负责将他们叫起来，哪怕是用鞭子抽打。”

    时间可长可短，总之要让对方和上头的调停者同时满意。

    枚、崔两家结怨已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允许进行个人的、小规模的冲突，任何以完全铲除对方家族为目标的行动，都是对所有家族的大不敬。

    “我现在只能想到一点：三叔不是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他来甲子星，固然是为保住枚家人的性命，同时也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