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风与帆

    “哼哼。今天黄家那边没什么消息，我倒是要向你打听一点消息。”

    李峰回大怒，起身道：“还有程序在运行呢！”

    “我觉得李先生找到的资料已经够多了，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抓住赵帝典，他会供出一切。”

    “枚利涛和枚舶雪。”

    茹红裳坐下，用两根手指轻轻按揉两边的太阳穴，似乎还没太清醒。

    “因为有事，中途离开了。”陆林北那一次差点死在空中，他不想说，乔教授也不感兴趣。

    “陈小姐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这是茹红裳最先关注的事情。

    “问题不在于规模，而在于是谁组织的？为什么能组织起来？”

    “有没有办法让这场游行别遭到利用。”

    “乔教授。”

    “将论文发给我吧，我要好好拜读。”

    乔教授这回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冷冷地凝视陆林北，“头两句话还像回事，然后就开始胡说八道，这要是在大学里，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不及格。”

    乔教授开始进入讲课状态，滔滔不绝，即便是有一百名学生坐在对面，也插不进一句话，何况陆林北势单力薄，唯有倾听的份儿，偶尔瞥一眼李峰回，也要遭到训斥。

    “枚舶雪……应急司会任命一位女司长？”

    “与此无关，陈小姐辞职是个人原因。”

    李峰回终于露出笑容，缓缓坐下，伸个懒腰，“结束吧，以后你再给我任务的时候，规定得具体一点，别让我翻遍整个网络。”

    “对。”

    乔教授完全不在乎对方的反应，热情洋溢地说下去，“表面上是几大极端组织召集人群，其实是得到官方的默许甚至资助。许多游行者以为是他们让官方低头，殊不知自己遭到了利用。这在社会学里属于典型现象：群体运动像海上的风一样，聪明人通过改变帆的朝向与面积，总能让这股风为己所用，除非风浪太大。”

    乔教授开始批判历史学，连老朋友都不放过，将毛空山的研究内容贬得一无是处，“研究家族就像研究单个蚂蚁一样，对昆虫学几乎没有价值，要研究更广大的群体，看它们的行为模式，从中总结出规律。唉，对牛弹琴，我要去找衡平汉，他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脑子正常，在社会学研究方面，与我不相上下……”

    “他人呢？”

    “这么快？”陆林北记得乔教授说过，一周写大纲，一个月给初稿，三个月才能完成。

    他决定再去李峰回家里试试，劝说那位老顽固与官方合作，共同抓捕赵帝典。

    “圆满完成。”

    在大纲阶段，乔教授写得不顺，延期数日，如今却要提前完稿。

    “乔教授研究出什么了？”

    “你参加前几天的大游行了？”

    “哦。”

    “认真点，不要东张西望，你今天不听，难道还想让我以后给你解释吗？”

    “哈，你真是一个不开窍的学生，庆幸你当年只是选修，如果主修社会学，我不等你恋爱失败，就将你开除。这是社会模型，改不掉的，你不是对原点感兴趣吗？原点理论有一个推论：大众要被推着前进，或者换另一种说法，需要接受引导。极端组织利用大众游行，增加自己的声势，以招募更多成员，政客利用游行争夺更多权力，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模型的内容会变，但是模型的框架不会变。真的没办法跟你交流，你们学历史的人都有点……顽固，毛空山也是一样，总以为有一条贯穿人类历史的脉络……”

    开门的人是乔教授，他一把将陆林北拽进来，迫切地说：“你来得真巧，我正要找你。”

    “对对。”李峰回揉揉眼睛，“绝密资料太多了，真不明白，有些东西一点价值也没有，居然也被归入绝密，浪费我的时间。我想我有点陷进去了，总想将所有内部网络入侵个遍，你能帮我一下，将我拽出来吗？”

    “不能告诉你，那是违法的。”李峰回想法古怪，总觉得入侵内部网络不算违法，是对方防护不严，但是散播信息却是违法，当然，有时候他也会“通融”，让陆林北多看几眼。

    “结束了？”李峰回茫然道。

    程投世很快出现，走过去在茹红裳头顶轻轻一吻，当客人不存在。

    “嗯。”陆林北对这两个问题很感兴趣，但是已经从崔筑宁那里得到答案。

    “能。”陆林北将桌上的微电脑挨台关闭。

    陆林北醍醐灌顶，“论文什么时候能完成？我真要仔细拜读。”

    “已经走了。”

    “那是他们的内部事务，我不了解。”

    “我会注意的。”陆林北微笑道，李峰回的脾气虽然同样古怪，但是比乔教授要好打交道。

    陆林北被说得哑口无言。

    “还差一点没写完，我现在就要跟你聊一聊，老峰听不进任何话。”

    “当初是我给你的任务，对吧？”

    “你未必能看得懂。有言在先，写得快是我的本事，你得按三个月付款。”

    陆林北更希望他说得简短些。

    陆林北还在消化乔教授的言论，而且熟知他的脾气，知道留不住，所以没说什么。

    陆林北将门打开，看到一群警察站在外面，为首的人身穿便衣，拿出一张纸晃了一下，“搜捕令，李峰回涉嫌非法网络入侵。”

    陆林北走到门口，问道：“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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