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放了又放

仍是机器人，制造更加精良而已，在各大行星都有同样的型号，他本人不需要乘坐飞船，借助网络传递意识就可以跨越星际；二，关竹前与赵帝典一直保持联系，甚至就是她送赵帝典来翟王星，有大王星的支持，隐瞒一名乘客的信息，轻而易举。”

    在毛空山的记载中，崔氏反而是一个相对久远的家族，兴起于二世纪三十年代，通过联姻与继承权，获得农场的主导权。

    “并非无所不能。”陆林北借用李峰回的话。

    “我想去店里坐会，看看红鹊夫人。”

    陆林北坚定地站在家族一边，但是并不迷信家族的一切，他选择相信真正的专家毛空山。

    陆叶舟准时赴约，带来两个消息，一是他与女朋友分手，正在追新女友，二是老千下令，严禁在任何场合谈论公事。

    “他会回来报仇吗？”

    “嗯。”

    “好啊。”

    公司与家族其实没有本质上的不同，为了与东南联合体对抗，大批家族成立西北合作社，已经带有公司的性质，双方最大的争议是农场控制权：公司采取统一经营、分散股权，合作社则更类似于世袭制。

    “他本事很大。”

    “乘坐飞船啊。”

    “那是算命专用的，一般人嗅到不太习惯的香味，会有意识地抵抗，相应地，对命运的抵抗就会少些。”

    陆林北苦笑道：“恐怕是‘放了又放’，自从回来，我就没再见过三叔。”

    “他的另一个名称不就是鬼骇吗？可我纳闷，真有这种技术吗？”陆林北不是科学家，但是读过许多文章，对当代技术的大致极限略有了解，李峰回或许有准确答案，陆林北仍觉得不够，于是又进入游戏邮箱，给毛空山回一封信，请他向经纬号上的专家们求教，顺便又写一段自己在农场的经历。

    陆林北摇摇头，“枚家人若是对这种情况毫无准备，就不是枚家人了。”他抬头扫了一眼，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没准有一小团就是深颜色的无人机正在悄悄飞行，紧紧盯住开车离去的赵帝典。

    实在无事可做，陆林北联系陆叶舟，请他出来吃饭。

    “糟糕。”陆林北一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九点，就是飞也来不及赶到外交公寓，急忙与三叔的一名助理通话，得到通知他不必去报道了，与千组长单线联系即可。

    他喜欢她的长发，看似蓬松，其实顺滑，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好啊，我陪你去。”

    “他留下威胁的话，大概会回来。我在想，他是怎么从赵王星来到翟王星的？”

    陆林北随口一问，完全没料到回会有肯定的答复，陈慢迟本人似乎也有点意外，却没有再改口，而是转过身，将梳子举到肩膀处。

    “自愧不如。”陆林北打心底佩服李峰回的执着劲儿，他自忖做不到那种程度。

    陆林北结束通话，向仍守在门口的陈慢迟道：“今天休息，没有任务，也不必去见茹红裳。”

    “真姐也没给你任务？”陈慢迟看出来了。

    “今天不用上班吗？”陈慢迟站在门口问，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睡衣，与她平时的装扮差别不大，头发昨晚洗过，还没来得及打理，越发显得蓬松，像是一件从头顶垂到腰间的披风。

    “很快就会水落石出。”陆林北笑道，“至少今天是清闲的，你想做点什么？逛街？购物？”

    毛空山在一封信件中为枚、崔两家单写数千字，陆林北颇感兴趣，可就是没法读下去。

    “我在好奇，你是怎么洗头发的？”

    “我想——”陆林北抬起头，“枚家又要拿我当诱饵，他们真是喜欢这一招啊，乐此不疲。”

    在李峰回家里，两人干脆吃个闭门羹，“明天再来！”李峰回在屋里喊道，多一句解释也不给。

    “问题就在这里，乘坐飞船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任何伪装都会被识破，赵帝典没理由躲过关竹前的追踪。”

    陆林北笑着点头，心想乔教授一定会直言不讳地说这就是骗术——怪不得他会被大学开除。

    回到家里，陈慢迟先去洗漱，陆林北坐在客厅里发呆，过了一会打开游戏邮箱，查看毛空山的信件，他又有两三天没回信了。

    “我在赵王星上见过他，跟他吃过一顿饭，他真的不像……反正我没法相信他是机器人。”

    “枚千重是你的组长，对你不太上心，还不如真姐。”陈慢迟右手抓住一绺头发，左手拿梳子用力往下梳，神情凝重得像是要参加考试。

    “你将他说得像只鬼魂，能附在……机器人体内。”

    毛空山对枚、崔两家的论述很有趣，与农场子弟陆林北的记忆颇为不同，比如他写道：枚氏是个新兴家族，崛起于三世纪初期，在一次复杂而惨烈的斗争中，夺取农场的控制权，并与政治家族建立联盟，入驻应急司，逐渐将它改造成为一个情报组织。

    饭后，陈慢迟心情大好，主动要求去见乔教授和李峰回，“你说过，间谍需要日常联络。”

    “等我梳完头发。”

    也正是因为将近四十年前的这桩买卖，枚、崔两家成为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