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世外

趣。

    住院病人可以申请做一些杂活儿，陆林北一开始以为不会有人愿意做，结果发现申请之后还得排队等候，这里的生活太过悠闲，人人都想找点事做。

    四周风景优美，据说再过几天会有一场降雪，更让众人兴奋不已，甚至愿意推迟离院时间。

    “另一种井然有序。”

    “我们都相信，以至于我们都不敢吃太多，谁若是稍胖一些，经常会受到恐吓，说他哪里哪里最好吃。”

    “怎么说呢，我们中途不换人，从小到大都是妈妈一个人照顾，上学时与其他农场孩子没有区别，可是……稍长大一些以后，看到妈妈将全部精力转到另一批孩子身上，多少有点嫉妒。不管是城里的孤儿所，还是农场，教育理念都是一致的，要让孤儿早早自立。”

    “当然，有一个是说我们长到一定年纪之后，会被送去做‘全人宴’，煮熟之后人还是完整的。”

    真正的大事都在暗中涌动。

    次日上午，陆林北前往外交公寓，又领到一套装备，但是没见到三叔以及枚千重等人，一名助理给他写有任务的纸张，上面是一个地址，要求陆林北下午三点赶到，用加粗的字迹注明：带上陈慢迟。

    几分钟以后，换成陆林北拉着陈慢迟在草坪上奔驰。

    他花费五天时间才读完，因为他总是走神，推测翟京的形势，以及三叔会如何布局，希望自己随时能被召回去，这股希望情绪时高时低，成为他心里最大的折磨。

    “不知道。”陆林北没得到任何通知，但是最初几天没人来接，他觉得这次“消磁”短不了。

    “听上去像是先有规定，再有恐怖故事。还有吗？”

    奇迹般地，他们的私人物品居然都在，没有混入垃圾洪流，也没被人偷走，陈慢迟早先买来的小摆设每样都在，这让她非常高兴。

    “不不，再讲下去，我自己就要害怕了，农场肯定也有类似的故事。”

    在直升飞机上，陆林北与陈慢迟汇合，看到他出现，陈慢迟明显松了口气，自此以后，总是握着他的手，中途改乘大型飞机时也不松开，直到在翟京落地。

    出乎两人的意料，他们被送回当初的出租房，陆林北只需要明天上午九点正常去外交公寓上班。

    陆林北没与任何人联系，从现在起，他要做一个合格的间谍，再不逾越规矩。

    第八行星的归属仍未确定，星联一直没再拿出新方案，一万多名星际孤儿迟迟没有得到继承者的身份，自然也不再受到公众的羡慕。

    “因为……没听过吧。”

    毛空山的信夹在诸多广告信息当中，保持每日一封的频率，长短不一。

    “还有吗？”

    陆林北听得津津有味，陈慢迟却说自己不喜欢那种生活，“因为规划不出什么，所以大家都用刻意的洒脱来掩饰心里的不安，我知道这一点，大家应该都知道，但是谁也不说破。”

    “嗯，有序到我们只能靠故事来制造‘无序’，孤儿所里流传的故事特别多，大部分是恐怖情节。”

    《翟王星家族的兴盛与衰落》是一本介绍性的书籍，观点不多，对“衰落”一词进行严格限定，特意指出这是与当初的“兴盛”作为对比。

    这里的树木与农场不同，种类更多，也更显杂乱，走在里面很快就会迷失方向，好在疗养院在树上做了些记号，可以帮助进去的人重新走出来。

    他仍然滞留在经纬号上，各大行星的专家都已到齐，可是前往地球的通道却出了一些小问题，修修补补，迄今没有准确消息。

    信件发出，陆林北转而浏览新闻，有用的信息极少，茹红裳仍是关注焦点，热度只是略微下降，程投世向家人和公众道歉，宣布辞职，从此再无下文。

    陈慢迟笑了笑，刚要转身离开，陆林北起身道：“我还是跟你一块出门吧。”

    疗养院是一处世外桃源，断绝与外界的多数联系，体内芯片在这里除了证明身份，再无用处，至于其它电子设备，一概不准进入病区，只有医护人员才能接触到。

    极端组织倒是日渐活跃，在几大行星所有的重要城市都展开频繁的游行，但是暴力事件很少发生，没有“铁拳”那样的古怪人物出现，也没再发生过导弹升空、垃圾冲进街道一类的怪事。

    陆林北选择读书来打发时间，疗养院有图书馆，每次能借阅一本书，他在里面千挑万选，居然找出一本毛空山教授的著作。

    “如果能收钱的话……”陈慢迟总是发出这样的感慨。

    “哈。”陆林北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慢迟出现在卧室门口，问：“我可以出门吗？家里没有食物。”

    陈慢迟兴奋极了，在雪中奔跑，绕了一个圈子回到陆林北面前，脸上露出她经常掩饰现在却全无顾忌的调皮笑容，“如此美好，讲什么恐怖故事啊。咱们会在这里住多久？”

    “是啊，总有人被吓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