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流浪者的游戏

    “我们这一行，什么人都得认识。”陆林北小小地吹嘘一下，然后说实话，“她当时只是需要一个工具，任何男人站在那里，她都会亲吻上去。”

    “关竹前威胁你们了？”

    “说起来简单，而且……你最好不要用这种语气、这种神态跟我说话。”

    “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一切。”

    “我不得不继续问。”

    为了融入一个流浪者团体，她开始接触命术，渐渐地沉浸其中，觉得自己找到一条脉络，它能串起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让漂泊具有某种稳固的意义。

    “嗯。”陆林北觉得没必要说出关竹前的真实身份。

    赵王星最大的特产是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兴盛的玄学传统，前者吸引买家，后者吸引观光客。

    “与我同租，是你自己的主意？”

    林地边缘有几张椅子，陆林北选一张，让陈慢迟坐下，他自己仍然站立。

    “警察和法院也不总是对的。”陆林北原本想要解释轻罪与重罪的区别，话到嘴边，改成现在这一句。

    “绝大多数时候，目标坚持不到旅游结束，钱花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会警醒，开始生出怀疑，我们也不会紧逼，以免招来警察。”

    但他摆脱不掉责任感，它比“满足心”要强烈得多。

    “对，整个事件会得到充分包装，看上去有一点灵异，完全出乎意料，你知道，许多男人吃这一套，以为艳遇之外还有奇遇。后面的操作我不太了解，总之目标会花掉许多钱，直到最后登船回家。”

    “对啊，你认识她？”

    陈慢迟抬起双脚，“你来担心吧，我不怕。”

    “没听说过。”陆林北摇摇头，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两人已经离开休息区，迎着和风，在草坪上漫步，逐渐走向森林。

    她继续漂泊，这里学一点，那里学一点，直到前往赵王星上，才正式拜师，系统地学习命术。

    “我明白。”

    她打算攒一笔钱去往众王星，那是一颗更加神奇的行星，以科技时代开端，只用不到一百年时间就将地球时代的技术扔得干干净净，转身拥抱原始生活，全靠外星输入才能勉强维持光业农场的运行。

    “你既然能查到我的资料，我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有时候我们会结伙骗钱，主要目标是游客，他们往往有钱，而且遇到丑事不愿声张。我的角色就是引目标入彀，利用命师或者游客的身份，让他们相信会有一场艳遇，到这一步，我的任务就算完成，可以消失，等着分钱了。”

    “她说自己是哪里的间谍？”

    “我没有选择，只能接受。她送我去集团在赵王星上的一间学校，接受基础培训，我成绩不好，她也不在意。但我觉得自己真做不了这一行，我练了好久才学会算命的这副表情，突然间要学更多表情，我……我管理不过来。于是关组长跟我达成一项协议，我在翟王星上完成一项指定任务，她付给我钱以及一张去众王星的船票。我正好没来过翟王星，于是同意了。”

    “你有点傻，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刚听我说出第一句话，就吓得逃之夭夭，所以我不害怕你，觉得跟你在一起会很安全。我大意了，你后来显露出那种眼神，可我仍然不怕你本人，因为……”

    陆林北将目光投向远方，“这样可以吗？”

    “还是有点傻？”

    “任何人都有对手，关竹前也不例外，若是能够为所欲为，也就用不着当间谍了。”陆林北的心其实一直就没有完全放下来，但是能够控制情绪，不会四处张望。

    “对啊，我当时想，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不如与你住在一起，因为红鹊夫人全不知情，我不想连累她。至于你，我觉得……我以为……”

    “不知道，她就是想与你建立联系，等到联系上，却没给我下达任何命令。”

    陈慢迟的嘴唇微微颤抖，她是真的害怕关竹前，虽然从未遭受过暴力对待，那种恐惧却已深入骨髓。

    “嗯……第一步总能成功，我从来没遇到失败。”陈慢迟显出几分困惑，而不是得意，“程投世比较拘谨，每天晚上都要请我去外交大厦进餐——那里的东西真的很贵很贵。关组长让我不要着急，接下来我会拒绝邀请，两次之后再接受，继续拒绝两三次，做出要回赵王星的样子，然后……我就得留在他身边，等候关组长下一步命令。结果，你和那个女人出现了。”

    “你是在骗局中被关竹前发现的？”

    “你说‘消失’是骗局的一个步骤。”

    陆林北笑了一声，“异星、异人、异事，的确很吸引人。”

    “赵帝典，皇帝的帝，经典的典，但我觉得是假名字，因为他还自称是赵王星人，可我们一看就知道他是外星游客。我也是假装游客与他认识的，他这个人不太好，表面上温文尔雅，稍一认识就变得粗鲁，所以我很早就退出。你认得这个人？”

    陆林北能想象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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