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洪流之后

    审核身份之后，陆林北被带进一间屋子里，立刻投入工作。

    经常有人进来汇报或是商谈，陆林北即使是闲下来的时候也不抬头，耳朵更是处于自动闭塞的状态，偶尔听到一两句话，与密信一样零碎。

    陆林北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起床之后立刻前往外交公寓，这是枚忘真传达的命令。

    虽然未来之鞭的极端分子已经落网，三叔仍不相信计算机网络，在他这里，密信的完整内容只会打印在纸上。

    秘书也有替换者，这天下午，换来的人是枚忘真，她做得非常认真，只有一次向恰好走过来的陆林北点下头。

    旧城区受损最为严重，陆林北租住的房子、枚千重的家都没法住人。

    垃圾前进的速度不快，所以造成的伤亡并不高，十一名警察、二十三名平民遇难，另有数百人受伤，财产损失却是不计其数，垃圾不仅占据街道，还通过门窗冲进沿街建筑内部，高楼进出口被堵，矮些的房屋直接被吞没。

    “错一个标点符号，你的业务能力也会受到怀疑。”一名五十几岁的胖女人叮嘱道，她一直在做这个活儿，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必须休息，所以需要一名替补。

    两个人的工作强度都降低不少，陆林北这才有机会观察周围的情况。

    陆林北很快习惯这种节奏，每恢复一封密信，立刻送到三叔桌上，无需校对。

    “嗯，正及时，我逃到顶楼，逃过一劫。”

    “莫名其妙，到现在我还是莫名其妙，之前明明说岛上极可能还藏着导弹，结果……”

    外交公寓里，应急司的职员明显增多，他们与普通租客的区别一看便知，从不交头接耳，在电梯和走廊里，基本上一言不发，只有进入指定区域之后，才与自己人交谈。

    说是休息，也不准回家，外交公寓里有两间房可供睡眠，床铺、沙发、充气垫全被用上，呼噜声此起彼伏，卫生间里经常传来声响，可是对累极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倒下便睡，直至被人强硬地唤醒。

    半夜十二点以后，密信渐少，胖女人回来替换，让陆林北去休息。

    两份文件同时出现，三叔扫了一眼，没有细看，向后靠在椅背上，轻叹一声，第一次流露出某种近似于沮丧的情绪。

    整个白天就这样过去，晚上八点钟左右，又有新人补充进来，陆林北得到通知，要他去副司长办公室。

    三叔闭目片刻，睁眼道：“文件工作该结束了，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只有一项：弄清咱们的‘顶头上司’换人没有？换成谁了？”

    同样的工作持续三天，陆林北与枚忘真越来越纯熟，也越来越得三叔的信任，需要三叔看的文则越来越少。

    最终，两人成为三叔的专职副手，另外找人接替他们原来的工作。

    偶尔也有不那么忙的时候，陆林北来得及扫一眼密信内容，发现它们大多来自外星，大王星与名王星最多，内容零碎，没看过之前发来的密信，很难看明白手里这一封在说什么。

    枚忘真回来过一次，让两个女人睡在唯一的卧室里，她接下来几天都会住在外面。

    他对整个事件，不止是垃圾岛，还有更高层面以至星际间的斗争，都有了颇为详细的了解，这让他更加谨言慎行。

    工作多的时候，几乎没有停歇，一份份文件不停地放在桌子上，哪怕只是积累两三份，送件人也会露出严厉的神情，放下手中文件时动作会稍重一些，以此提醒年轻的调查员这些密信有多么重要。

    同样是这天下午，三叔开始越来越频繁地让陆林北留在身边，指着密信的某段话提出疑问，要求他解答，开始是字句问题，逐渐涉及到内容。

    一同工作的人全是农场子弟，姓枚姓陆的都有，干活时互不理睬，休息时彼此点头，更熟的人会像陆林北、陆叶舟一样，小声聊上几句。

    垃圾涌上街头的第七天，一多半受影响的街道仍未恢复正常，相关的一项斗争却已判出胜负。

    陆林北醒来之后，工作是给胖女人打下手，将完整的密信文件送到三叔桌上，文件太多或者胖女人有事外出的时候，他就暂时接管。

    零碎的内容汇集成为有意义的文本，它们有时是在回答某个问题，有时是在追述前面的话题，极少的情况下，两个小时也未必有一篇，密信会讲述某个完整的事件，无论能否看懂，陆林北都明白它极其重要，要立刻送到三叔那里——不是桌上，而是递到三叔眼前。

    “也被抓来当劳力？”陆叶舟苦笑着问道，“昨天真是惊险，我就在岛上，险些上不了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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