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确定的事

，导致全面检查成为浩大的工程。

    陆林北不打算做无谓的争夺，缓缓起身，在警察的注视下走出审讯室，走廊里，枚忘真正与另外三名警察对峙，被拦在角落里，没办法脱身。

    “我还没有宣布考试结束。”赵松亭露出一丝暧昧的微笑，好像已经暗中与对方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好，我去睡了。”陈慢迟收拾纸牌，进屋去了。

    “你不过制造一点小麻烦，就已落网。”陆林北提醒道。

    “快到十二点。”

    赵松亭微微一笑，“你注意到了。因为‘咱们’有一样的开始，星际孤儿，寄人篱下，从小就对自己的存在感到不安，总是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是‘突然间’，道路分开，不再有‘咱们’：你走在老路上，安心做一名工具人，继续参加考试，努力追求满分；我觉醒了，扔掉所有试卷，现在，是我给这个世界出题目，他们回答得可不太好。”

    他醒来时已是深夜，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毯子，还穿着衣服，但是鞋已经脱掉。

    “就没有其它能确认的事情了？”

    “大家是合作关系，理应彼此尊重，司里不会因此批评咱们的。”

    “还有没落网的人。”陆林北肯定地说。

    “我在想——”陆林北从对方的眼睛里没看到火焰，但是已经感受到那种深厚的热情，“你开始说‘咱们’，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你’？”

    “我当时能确认的事情只有两条：一是他没被极端组织除掉，二是他假装正常。现在能确认的也只有这两条。”

    陆林北扭身向枚忘真厉声道：“去通知上头。”

    “我现在忙得很，别给我添麻烦。”三叔低下头，真不搭理他们了。

    陆林北死死盯住受审者，他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现在必须得到回答。

    “课堂上的东西，到了现实中总得有些变化。”陆林北微笑道。

    在外交公寓里，三叔果然没显露出丝毫兴奋，停下手头的工作，说：“任务已经完成，忘真留下待命，老北回家待命。”

    “我会继续盯下去，至少你查出一件事：外面还有漏网之鱼。你开我的车回家吧。”

    枚忘真更糊涂了，“你连他是农星文也不确定？他已经承认，而且对我说出那些话……”

    “嗯哼，你可够沉的。”

    赵松亭没有反驳，脸上也不再有微笑，目光冰冷。

    赵松亭大笑不止。

    “通知……是……”枚忘真仓皇跑出审讯室，只用几步，心却狂跳不止，但是头脑已经冷静下来，立刻通知三叔，然后守在门外，希望三叔能比警察总局的人先赶到。

    两人进到车里，枚忘真没有启动车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咱们这样的人来说，从生到死都是一场接一场的考试，那些正常的孩子出生就拥有不言自明的权利，咱们却要争取、要证明，哪怕是一句简单的称呼，比如‘妈妈’，咱们也要斗争一番，让自己符合某个标准，才能理直气壮地叫出口。这令人非常疲惫，而且不公平。”

    密信设备已毁，新的任务没来，陆林北无所事事，看了一会毛空山的论文，去卧室窗前站立休息，观望河面上的情况。

    枚忘真请求通话，陆林北接通，听到急切的声音：“快走，离垃圾岛越远越好。”

    “学过吗？”枚忘真想了一会，“似乎学过，但是跟你做的好像不太一样。”

    枚忘真没反应过来，陆林北抬高声音叫出她的名字。

    他坐起来，用放在床头的微电脑进入游戏，打开邮箱。

    《母星领土》是款神奇的老游戏，间谍与极端组织都在利用它，陆林北很想仔细研究一下，但是缺少精力与方向。

    赵松亭微微扬起头，露出的神情不是愤怒，不是冷漠，而是骄傲，“收起这一套吧，你和我，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一切让时间与事实证明吧。”

    陆林北连导论部分都没看完，就困得不行，于是关掉微电脑，再度入睡。

    “可是……”枚忘真还想再争。

    “由不得你来宣布。”陆林北微垂目光，做出听腻的样子，其实全神戒备，阻止那个不该有的念头冒出来：虽然这是一名极端分子，但是他的话有点道理。

    陆林北来到客厅里，看到陈慢迟坐在餐桌边，借助厨房里的灯光在摆弄纸牌。

    “三叔大概没什么选择，咱们的调查也难以继续，无论赵松亭是不是曾化名农星文，他都不会再开口的。”

    “至于那些技术，也不是你研发的，你连改进的本事都没有，只能像中间商一样，试图将它们兜售出去。你受雇于人，事事服从命令，根本没有自己的选择……”

    “交待？交待什么？”三叔稍显严厉，但是不足以威慑此时的枚忘真。

    陈慢迟将一杯水推过来，陆林北拿起来一饮而尽。

    陆林北悄悄下地，外面立刻传来声音，“你醒了？”

    他没时间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