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时,天已经大亮,陆林北继续躺了一会,起身走了几步,欣慰地发现,他没“犯病”,一切正常,或者说一切接近正常。
他开始理解枚忘真的“希望”了,冒险就像岛上的那款游戏,初一接触时,刺|激强得有些骇人,可是食髓知味以后,再难忍受无聊的日常游戏。
“你想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阻拦过?”
是那些工作人员,有些在维持秩序,有些在推销商品,还有一些,应该是一位,专找那些表现最为兴奋的观众,像是在推销套餐,却一次也没成功,他脸上也没有失望之色。
陆林北拿出手枪放好,去冲个澡,回到沙发上躺下。
会场里大概坐了七八成观众,以这个时间段来说,算是不错的成绩。
“那也得花费精力去查啊,让我做这种事情,不如让我去应急司守大门。收拾一下,出发吧,看你在一零九零那里能找出什么线索。”
“我想咱们是白来一趟。”陆林北说。
这些观众显得太生涩,执行不了严密的计划。
“回我家。”
枚千重笑道:“其实你得感谢林警官,要不是他通知我,你真会惹麻烦的,司里希望顺藤摸瓜,不想这么快抓人。”
“以后说不定谁是谁的上司。”
“报告?”
枚忘真歉意地笑了笑,“你猜得真准,那个家伙……算了,不说他。”
林莫深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着陆林北说话,却是向枚忘真解释,“我们经常合作,但这次不同,岛上鱼龙混杂,早就受到警察总局的关注,我们得到严令,不许打草惊蛇……”
陆林北追上去。
林莫深又露出一丝苦笑,对陆林北说:“你的名字有点耳熟,你是不是……新闻里的那个人?”
“好。”陆林北不挑剔,惊讶地发现自己从农场带来的皮箱就放在客厅里,“是谁送来的?”
枚忘真深有同感,“蔡捉武正在打听策划那次游行的人,等他的消息吧。放松些,就当是休息。”
她还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枚忘真的住处从外面看很大,里面却没有太多房间。
应急司监控一零九零已有年头,若有怀疑目标早就应该得到确认。
“一无所获。”陆林北说的是实话,会场里的观众逐渐增多,个别人看上去有点古怪,但也是那种常见的古怪,不值得关注。
两人就在沙发上吃饭,枚忘真道:“时间还早,但是咱们可以先去会场观察情况,我昨晚看了蔡捉武提供的资料,这个一零九零不像一个正经组织,倒像一家公司。”
“他俩大概是一对恋人。”陆林北想,心情平静,可是过去的经验告诉他,明天一早这份平静未必还能保持。
会场里大概能坐四百余人,临近开始,才有人坐到前几排,而且一直没坐满,看样子愿意花大价钱的人还是不太多。
“三叔自己说过,他的经验应付不了新状况。算了,不说这些,咱们的级别太低,怎么想的没人在乎。你看出什么了?”
枚忘真凑近些小声说:“以后你不会出卖我吧?”
陆林北看向枚千重。
车子上路,驶出旧城区,驶往临湖大街。
“更不准……像他那样。”枚忘真怒视站在一边的林莫深。
枚忘真沉默了一会,突然道:“还以为三叔来了之后会有改变,结果还是那么保守,总是监视、跟踪,总想钓什么大鱼,结果连小鱼也跑了。”
两人一路无话,找到车子,街上的行人已经变得稀少,没有那些喧闹,旧城区的衰败一下子显露无遗,比垃圾岛好不了多少。
枚忘真这才露出一丝微笑,向陆林北道:“走吧,跟我回家。”
“哈哈,抱歉,我不该提这事……”
“等任务完成,我和叶子还是得从通信组做起。”
枚千重开船,问道:“是谁的主意?”
“后勤组,一群小可爱,总能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按正常程序,你和叶子离开通信组之后,就该去后勤组锻炼一阵子,工作非常无聊,但是可以了解组织的架构。”
枚忘真没好气地说:“是我,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没意见,整件事与老北无关,是我以副组长的名义命令他跟来的。”
“你是组长,但是抓人的时候……”
“像林警官那种‘出卖’?不会,只要你还是我的上司,我就不会。”
“为什么要处罚呢?你们两个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劳。”枚千重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介绍道:“这位陆林北,也是农场的人,这位林莫深林警官,在警察总局工作。”
“极端组织大都如此,上层是几名职业活动家,靠此为生,吸引的会员越多,赚钱越多,所以观点越来越极端,但是说得多做得少,他们也怕进监狱,那样的话,赚钱就没意义了。”
“副组长的命令,你得听。”枚千重在陆林北后背轻推一下。
“老北,不准搭理他!”枚忘真大声命令道。
“委屈你睡沙发,以后再给你找地方。”
“那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