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帮手

热闹的时候，衣饰鲜美的男女成群结队走进娱乐场所，客客气气，彼此谦让，等到走出来时，全变了一副模样，好像在店里被更换了大脑，与身体还不能协调一致。

    蔡捉武又道：“门票二百九十九点一张，加五十九点可以得一份饮料套餐，加九十九点得一份小食，加二百九十九点，可以换到前排，加四百九十九点能与演讲人握手，额外再加二百九十九点，合影半分钟，加九百九十九点，演讲人亲笔签名画像一张，再加……”

    “星联还没决定给予孤儿继承权，他们激动什么？”陆林北莫名其妙。

    走在街上，陆林北说：“第八行星的事情再不敲定，怕是有人要发疯。”

    三男两女，穿着奇装异服，手里举着手写的标语牌，一边跳跃，一边呼叫，试图吸引过往行人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说……”

    “交给别人。你不会真以为那些密信很重要吧？”

    说来也怪，随着醉意上升，周围的噪音变得悦耳，古怪行为成为友善的表示，在一次扶墙呕吐之后，陆林北明白了买醉的含义：他正在融入众人，融入城市，好像又回到农场，遇到的每个人都是亲友……

    “已经有人疯啦。”枚忘真示意陆林北看向街道对面的几个人。

    陆林北愣住了，酒一下子醒了六七分。

    “继承人，带上我，费用低廉，终生效忠。”标语内容基本类似。

    枚忘真笑了笑，启动车子，“从头开始就太累了，而且也显不出应急司的本事，我带你去找帮手。”

    枚忘真嫣然一笑，随即冷下脸来，“违背三叔和应急司的命令。”

    陆林北笑了笑，“我还是要祝你的愿望不要实现。”

    “蔡捉武算不得间谍，连外围间谍都不算，他是线人，正式叫法是‘内部情报员’，没经过任何培训，做这一行纯粹是为多赚一笔收入。基本上所有的极端组织、敏感部门里，都有一两个这样的人。只要找出他们的喜好，再加一点适当的威胁，招募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陆林北摇摇头，“你要是扔给我一堆文件，我知道从哪里着手，至于实地调查，我听你的安排，一切从头开始。”

    桌子都被占用，两人站到吧台边喝酒。

    蔡捉武走后，枚忘真笑道：“想不到你也会打架，不过实话实说，真打下去，你好像不是对手。”

    枚忘真不以为然，“大家激动的是钱，不是继承权。别少见多怪，喝酒才是正事。”

    他们进入一间普通酒吧，没有服务员，只有一排排的自动售酒机，扫描人体特征，以体内芯片付款，然后倒出客人选定的酒品。

    到了车上，枚忘真说：“你有什么计划吗？”

    陆林北没有犹豫，急忙追上去。

    枚忘真道：“只要门票。”

    “咱们已经喝了一条半街……算了，饶了你，再喝半条街吧。”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喝。”

    “东西带着了？”

    “暂时没有目标。”枚忘真收起门票。

    吧台边，枚忘真被一名男子纠缠，至少在陆林北看来，那就是纠缠，男子似乎在动手动脚，在酒吧里这是常见的事情。

    “帮手……”

    蔡捉武长着一张略显浮夸的脸，对刚才的事情似乎还有点介意，摆手道：“不用多说，都是为了生活，资料我给真姐了，这些你们收好。”

    “还要喝多少？”陆林北觉得自己快要服输了。

    “呵呵。”

    喝了半条街，陆林北就已经晕头转向，越是想走直线，越是撞到店门或者行人，惹得枚忘真哈哈大笑。

    “怎么又能喝了？”枚忘真略带嘲讽地笑问道。

    这是流行多年的喝法，每间酒吧喝一两杯，然后步行换一个地方，美其名曰“活血醒酒”，谈论起来，就是“咱们要喝哪条街、哪个区”。

    “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只是说话留一线余地。”

    “陆林北，抱歉，我有点……喝多了。”

    “你有目标？”

    枚忘真希望能遇上一场战争，能让她这样的间谍大显身手，真正的战争还没影儿，可是形势变得紧张，对间谍来说算是一次机遇。

    可他还是保持一线清醒，抓住枚忘真的手腕，认真地说：“不能再喝了，咱们还有任务。”

    枚忘真带陆林北进入一间酒吧，要了两杯酒，举杯道：“庆祝一下吧。”

    “还没到时候呢，总不能现在就去干等吧。”枚忘真起身往外走，陆林北只得跟上。

    越往人多的地方走，星球继承人带来的影响越发明显，有冒充的，有羡慕的，也有憎恨的，一名刚从酒吧里走出来的男子，指天骂道：“杀光那些王八蛋继承人！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不劳而获？”

    “没错，好在可供挑选的人总是很多。”枚忘真靠着河堤栏杆，抬头望向天空，“你懂得多，告诉我，货用飞船能当武器用吗？”

    男人也不服软，挺身还击，两人挥拳互殴，周围的客人停止吹牛与闲聊，拍桌子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