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天天苦练,迫不及待想要修成九转玄功时候的心情么?)
比方说,五脏六腑。
不存在什么“适应”,这种全身里外直接侵蚀的痛苦,根本没办法适应。
放弃的念头一旦升起,就连绵不绝,犹如打地鼠一般此起彼伏,无论掐灭了多少个,都会有新的诞生。
(痛苦就退缩了?可耻!可耻啊!)
他瞪着已经鲜红如血的眼睛,狠狠地咬住嘴里的树枝,发出了疯狂的吼声。
这种程度的痛苦,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他的手可比树枝结实多了,这一口咬下去,手没有半点损伤,但上下牙关却都破裂了,鲜血直流。
九转玄功能够搬运体内的地煞,也能够修复被地煞侵蚀的身体,当然同样能够把体内的地煞给驱除出去。
(是你自己选择学习九转玄功的!)
(你这么软弱,这么胆怯,这么吃不了苦受不了累,那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潘龙疲惫不堪地躺在地上,除了大口大口地喘气之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比方说,脑。
但他真没想到会痛苦成这样!
他的双手早已将身下当床的皮垫子给抓烂了,因为用力攥成拳头的缘故,指甲都片片崩裂,鲜血染红了垫子,流到垫子下面的泥土上,将一大片泥土烂成污泥。
帐篷里面,如同有一只重伤濒死的野兽正在嘶吼。
也算是独一份啊!
但是,真的很难。
在他的身上,更是不时浮现出一大块黑色的斑纹,斑纹处的皮肤如同溃烂一般松垮垮软趴趴,过了一会儿,更是会直接破裂,流出许多紫黑色的死血。
如果不是实在动不了,他觉得自己恐怕能像某些恐怖小说里面描述的那样,自己把自己的身体给挠破了,连五脏六腑都给挠出来。
他究竟是怎么忍住,既没有发疯,也没有放弃的?
毕竟,就算学某些入了魔道的和尚,点燃篝火跳进去,以求“乘红莲而渡苦海”,无非也就是皮肉受苦,哪怕是吸进了火焰,灼烧的不过就是嘴巴、咽喉、气管和肺,而且忍个几分钟也就算是完事了。
他一会儿鼓励自己,一会儿唾骂自己,想尽办法让自己能够坚持下去。
这是一种极为疯狂的举动,正常人这么做的话,显然是找死。
而且可能是天底下最痛苦的找死方法。
潘龙觉得,要是这么继续淬体下去,就算自己能熬过痛苦,可能也会被这种需要自己吃苦的做法给逼疯了。
而淬体的痛苦,也没有丝毫减弱。
潘龙的喉咙里面发出了疯狂的吼声,将右手伸到了嘴里,一口咬住。
能创造出这种功法,并且坚持下来练成了的,说他不疯?也要有人肯信才行啊!
(潘龙,你要知耻!)
这些都是已经被地煞侵蚀而失去活力的血液,它们已经失去用处,自然要排出身体。
他自言自语着坐起来,一下子撕裂了周围大片的血痂。
又过了一会儿,潘龙身上的麻布长袍整个都变成了紫黑色,就连身体下面的皮垫子都染成了一片紫黑。
(你是个男子汉,不是没卵的孬种!)
但他还在坚持。
毕竟……天底下除了昔年的顽石祖师石敢当,还有谁吃过这种苦头呢?
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渐渐消散,只有“坚持”这个念头萦绕不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阳光正从朝着东边的帐篷门口照进来,看地上光芒和影子,却是天亮才没多久。
人体不大,人体也很大。
地煞已经全部耗尽,第一次淬体,终于结束了。
潘龙做梦也没想到,地煞淬体竟然会这么痛苦。
他甚至怀疑,当年创造这门功法的石敢当祖师……会不会有某种特殊的疾病,天生就没有痛感?
自己才淬体一次,正确地说,连第一次淬体都还在进行之中,就已经痛到怀疑人生,石敢当祖师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此刻他没有任何一处没有被地煞侵蚀,就像——整个人都被零零碎碎剁碎了,一块一块串在竹签上,架在火堆上烤。
他露出一个惨淡无力的笑容,躺在自己的血泊里面,闭上了眼睛。
这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的,练一次也就知道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选择的道路,咬着牙也要走下去。
像他这样的武林高手,皮肤肌肉甚至于骨骼,其实都是挺结实的。尤其双手,更是因为修炼家传武学的缘故,早已被反复淬炼,就算不运用真气,寻常壮汉手持利刃,也砍不破他手上的皮肉。
人们形容痛苦的程度,常常用“犹如万箭穿心”、“犹如被针刺火烧一般”之类的说法,但那毕竟只是夸张,而他现在承受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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