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绥山任家

    “那总是还有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潘龙问。

    也难怪他会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认出潘龙之后立刻拔腿就跑。

    他知道这样挺没面子的，但掉下去就要粉身碎骨，由不得他不慌。

    “外公，这几枚仙桃究竟有什么用处？”潘龙好奇地问。

    二人相对叹息。

    潘龙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苦笑：“我懂了！”

    “本来就是。”任安民叹了口气，“光是我知道的，至少有上百人想要争这仙桃。既有你这样的后生俊杰，也有如祖父那种已经在先天巅峰困顿太久，做梦都想要突破瓶颈的……前一种也就罢了，论天赋，你不会输给任何人，但后一种……”

    坐在大厅对着门的主座上的，是任安民的祖父，已经一百二十多岁的玄祖任文。

    “去！”他斩钉截铁地说，“不禁要去，还要留下争一枚仙桃！”

    “上次结果，还是大概二百年前吧。”任安民说，“当时我们任家才刚刚搬到这里，老祖宗也才只是先天境界。他将那一次结的四颗仙桃都吃了，花了半年时间完全吸收，然后就修成了真人宗师。”

    他们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一位舅舅，这位年纪稍大一些，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大概是他女儿。潘龙本拟过去打个招呼，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认出他来，把女儿一抱，飞也似的跑了。

    何况当初辩论赢了诸位舅舅的事情，也真是不值得一提。对他来说，辩论获胜是理所当然的，比武获胜才有点难度。

    潘龙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那我将来如果找到这种灵药的话，一定记得带一份来孝敬您。”

    “那大概就是天意了。天意更加重要。如果老爷不肯传授你邛崃派‘太清玉书’的话，不妨跟老头子我学学‘少清秘典’。少清心法自然不如太清心法那样浑厚博大，可勇猛精进，也算是别有奥秘——反正比你家那套靠着吐纳法改进出来的内功高明多了。”

    潘龙有些纳闷，询问究竟。

    玄祖摇头：“我觉得合适。”

    任安民哈哈大笑：“我才不稀罕呢！我今年才六十一，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谁敢说我就肯定修不成宗师？何况，就算修不成宗师又如何？纵横江湖两甲子，快意红尘一百二十年，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吗？”

    不如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不会死。”外祖父虽然在二三丈之外，但声音却如同在他耳边响起一样，“此刻我们距离地面大约也就百丈，以你的武功，摔下去最多也就重伤。但等到了绥桃山上，距离地面约莫有两千七八百丈，到时候再摔下去，就算是老夫我，也要被活活摔死的。”

    潘龙笑了：“我听您的。”

    陈伯还在絮絮叨叨：“我看你样子，内功已经有相当火候。如果不是你们家的家传内功路数过于厚重的话，或许都已经能够感应天地元气，冲击先天境界了。你们这种内功由外而内，优点在于积累深厚、不容易走火入魔，缺点就是破关的难度太大，往往要积累个三四十年，才能踏入先天境界。唉，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三四十年呢？”

    “唉，你来得不是时候啊！”进了书房，他脸上严肃和冷淡的表情瞬间散去，变成了宠溺和担心，“怎么偏偏是这时候呢！”

    那时候的老爹，没准连一个虚幻世界都还没经历过吧？

    他们并没有步行，而是乘着坐骑。所骑乘的也不是寻常骏马，而是背生双翼、足下腾云的灵兽，名曰“云生兽”。

    对于潘龙的到来，任安民显得有些不大喜欢——潘龙猜他或许是恨屋及乌，讨厌老爹就顺带着连自己一起讨厌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任安民就带着潘龙离开了绥山县城，前往绥桃山。

    潘龙也笑了：“既然您不想要吃那桃子，那我们就不用争——反正我也不稀罕这桃子。如今我连先天都还没修成，哪里需要考虑到真人那么远。”

    潘龙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不及你，差距挺大。”陈伯想了想，又补充说，“那年他二十六，比你大了差不多十岁。但若是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你交手……我估计他撑不过二十招。”

    “你有天赋，来得又巧，这就是你的机缘。既然有机缘，为什么不争上一争？”任安民眼中精光暴起，头发无风自动，“该是你的好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您这功夫可以教人的吗？”

    陈伯哈哈大笑：“你当年一张嘴横扫四方，他们都被你说怕了。现在看到你，他们当然第一反应就是‘啊呀！小小潘又来砸场子了！’而且你是晚辈，他们就算气得火冒三丈，也不能跟你动手。那当然只能惹不起躲得起喽。”

    “真是无妄之灾！”

    他如此强调，两位曾祖以及诸位祖父辈也无话可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潘龙还在感叹美景，任安民却叹道：“我一生修炼武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御气飞行、出入青冥。结果修炼至今，还是过不去身剑合一那一关，始终只能算‘剑侠’，算不得‘剑仙’……资质这东西，真的是让人无法可想啊！”

    区区一年，他又能成长多少呢？

    就算这样，当年他第一次乘坐飞机的时候，也十分兴奋，东张西望不说，还特地买了个相机，咔嚓咔嚓拍了许多照片，全是外面的云海。

    “其实也没多高。”他自言自语，“这个高度……摔下去的话，我也未必会死啊。”

    他可不像自己这样，能够将山海经残片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不时能弄上一套角色面板也就罢了，甚至连收集灵气的速度都快到惊人。

    拜见过长辈之后，任安民就让潘龙跟着自己，去了别院书房。

    有趣的是，年近六十的外祖父任安民在这些长辈里面，竟然还属于小字辈。当然，看外貌也能看得出来。他须发都是黑的，脸上也没多少皱纹，看起来仿佛只有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相比那些头发胡子都白了，满脸皱纹深到可以夹死蚊子的老头儿们，显然只是晚辈。

    虽然有翅膀，但这灵兽却并不是靠翅膀飞行的。潘龙和任安民分别骑上一匹之后，两匹灵兽的脚下就腾起了五色云彩，然后它们冉冉升起，不一会儿就升到了上百丈的空中。

    但任文却笑得很开心：“才十七岁就有这样的修为，你的功夫练得很好！虽然为了防止你破坏小玥儿修炼的心境，不能让你们母子见面，但让你去见一见老祖宗，倒是没问题。”

    “仙桃对资质有效吗？”

    二人边聊边走，很快就来到了任府大厅。大概是因为已经得到消息的缘故，大厅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除了五六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之外，还有不少年轻人——至少看起来像是年轻人的，坐在下首的座位上。

    “是啊！”任安民又叹了一声，满脸苦恼，“现在这种情况，怕是会有一群人要找你的麻烦。只要他们能证明你资质平平不堪造就，或者是心性粗劣难成大器，再或者是人品不端不值得培养……你还能跟他们争仙桃吗？”

    云生兽看起来和高头大马相似，只是额头两侧有两支小小的短角，肩膀后面有一对白色的双翼。

    没有去虚幻世界历练，也没有牛嚼牡丹大吃灵药的机会。光靠着在虚无之中练武，他能够练就左手剑，还能够学文有成，已经挺了不起，却也已经竭尽了全力。

    “您想要吃那桃子吗？”潘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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