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除暴安良

    效果跟他预料的大致上差不多，只有一些微小的差别。

    骏马奔驰如飞，一会儿就来到了王密的尸体旁边。田疏跳下马来，半点都没在乎附近可能有妖怪，一把抱起弟弟的尸体。

    就像前世的一句著名谚语：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能成功——大概是这样吧？

    “那……我们该怎么找他？”王疏的一个心腹问。

    在后面几匹马上，清远四害剩下的三害一个个头破血流，狼狈不堪。一个人的鼻子歪了，一个人嘴巴瘪了，还有一个干脆就少了半个耳朵。

    片刻之后，潘龙站在一片尸体中间，满意地笑了。

    “你们这些家伙的性命，也只值这一文钱的假币罢了！”

    他恶狠狠地说着，手上一用力，铜钱整个化作了齑粉，被野风一吹，飘散得无影无踪。

    更让人在意的，是他脸上那腾腾杀机，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瞪着，就像所有人都欠了他杀父夺妻之仇似的，似乎随时都准备拔刀砍人。

    过了许久，他的情绪终于完全平复，看看天色，点了点头，又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面。

    清远四害自然不是什么蚊子苍蝇，而是清远县的四个恶霸。这四人以一个名叫王密的为首，在清远县兴风作浪，祸害乡里，着实做了许多坏事。

    寻常钱币的正面是“大夏通宝”四个字，而这枚铜钱的正面却是“天下太平”四个字。

    王疏当年也只是个寻常无赖，十四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吃了亏丢了脸，在家乡混不下去，只得远走他乡。

    潘龙恰好路过清远县，得知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一枚又一枚铜钱被他投掷出去，一次又一次尝试改进刚才那一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一枚铜钱出手的时候，风声比之前小了不少，但速度却更加迅猛。

    从一无所有的虚空归来，他看着周围茫茫旷野，一时间只觉得天地寂寥，人在其中渺小得不值一提，什么理想、什么感情……一切都毫无意义，就连生命都没有意义，空虚到几乎要发疯。

    他自言自语，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王密的亲生大哥，“锦衣猛虎”王疏。

    他走到王密旁边，目光一扫，就满意地笑了。

    王疏浓眉倒立，恶狠狠地看着弟弟脖子上嵌着的那枚铜钱，手一伸，将它摘了下来。

    “那是当然！我这本事是我大哥教的，我大哥那可是……”

    又过了约莫半个钟头，一群人骑着骏马呼啸而来。为首的那人一身锦衣，身材极为魁梧，骑着的马也比寻常骏马高出半头，当真是人也威风、马也威风。

    王疏冷冷地说：“我是拿他没办法了，但我会发绿林帖，请各路绿林朋友帮忙追查。只要找到这人，必定要杀他全家，让他为今天做的事情后悔！”

    他就静静躺在那里等着，足足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嚎叫，吼了一阵，低头看到王密那还在流血的尸体，才渐渐镇定下来。

    虽然妖怪一般都袭击那种独身旅人，或者是老弱妇孺。但没准他们就倒霉，遇到了一个觉得壮男的肉格外有劲道，想要换个口味的妖怪呢？

    或许一个灵感，就能让他琢磨出一招厉害的暗器手法来。

    然后他站了起来，对已经陆续赶到，正在等待的众人说：“杀我弟弟的不是妖怪，是一个暗器高手。这人以磨利的铜钱为暗器，身手不凡。”

    九州大地可不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世界，这里多的是各种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益州多山，山上多妖怪，走在路上被妖怪袭击了，真不算是多么稀罕的事情。

    就在这瞬间，他猛地一惊，身体猛地站了起来，却又颓然倒下。

    “跑了就有用吗？我倒要看看，你们回来不回来。”

    “那……人呢？”

    “只是……我之前特制的铜钱镖用完了，需要再补充一些才行。”

    这四人做事一向嚣张跋扈，从不隐藏行踪。他一找就找到了线索——今天这几个人出门打猎去了，算算时间，约莫申时（下午三到五点）回来。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了什么际遇，十年之后归来，已经是先天高手。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离他不远的路边，双手不断挥出，一道道寒光划破空气。

    潘龙躺在齐膝高的灰黄枯草里面，一动不动。

    又等了片刻，除了马蹄声之外，又传来了说话声。

    “王二哥真是本领高强，一箭就射中了那只野鸡！”

    虽然他不能坐起来看，但听蹄声的数量，大概就可以判断出，的确是他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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