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事了拂衣去，飞扬功与名

    （还会再回去吗？）他如此询问自己。

    这位月之女神圣痕的继承者，相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性格也不错，就是有些啰嗦。

    但是，老实说，如果她更干脆一点，潘龙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但是，那美好的世界，终究只是虚幻。

    潘龙不是把七仙女定住了然后就跑路去蟠桃会看热闹的石头猴子，他当然能够明白莉莉娜的意思。

    也正是靠着这些俘虏们交代的情报，大家才捋清楚了色列斯来袭的原因。

    “是啊，单枪匹马打败至圣军团，连色列斯都杀了……这种事情，就算老师亲自出手，恐怕也做不到吧？”

    朝着星海眺望，他依稀可以看到那颗自己之前容身的星辰。

    最初得到消息的时候，逃亡队的队长莉莉娜还不敢相信，这位最后的月之女神祭司再三确认，才含着泪水发出了欢呼。

    从年龄来说，莉莉娜还有点小——虽然无论脸还是身材都看不出来。

    “……祖先之中，有人犯过这忌讳吗？”他问。

    老爹曾经叮嘱他，在山海经残片开辟的虚幻世界里面，可以为善、可以为恶、可以奋斗、可以享乐、甚至于就连死亡都没什么可怕的。唯独有一件事，是极大的忌讳，万万做不得。

    回到鲁纳村，大家首先看到的是那个正在呼呼燃烧的大炉子。

    妞妞捏捏那么多，还不如这一句干脆呢。

    “就算不合作，我们也可以建立长期稳定的联系。互通情报也好。”

    虽然火烧危险品的计划失败了，但村民们并没有把这个炉子拆掉——这样的高炉建起来也不容易，而且还有用处，拆了怪可惜的。

    “但得到了之后，你要怎么办呢？”

    艾伦哈哈大笑，笑完了之后，感叹地说：“我本来以为，我们在贤者门下学艺多年，也算是这世界上的后起之秀。现在看来，我们还差得远呢！那位冒险家潘先生，论年龄看起来也就跟我们差不多，但实力之强，简直令人震撼！”

    潘龙猜想，老爹或许也曾经有过去虚幻世界生活，逃避现实的想法。

    她说得情真意切，有时候还会脸红一下，就像是熟透了的果实，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这姑娘虽然话多，可毕竟还是个挺害羞的人。要是换成某些坊间弹唱，这时候大约就不用这么多话，直接一句就够了——大恩无以为报，妾当以身相许。

    （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面。）

    否则，他们就会疯掉，会被无法抵达的美好虚幻和无法逃避的痛苦现实给逼疯了。

    “你真了不起！”

    “所以如果有一个美好的虚幻的世界存在，那人们大多会向往那个世界。就像是和尚们向往极乐净土，道士们向往玉京天阙……山海经残片可以给你开辟一个这样的世界，他们向往的东西，我们潘家的人很容易就能得到。”

    “德不配位这种事情嘛，大人物们总是不信的。”苏拉嘲讽地说，“或者说，他们总是要自我麻醉一下，幻想自己能够坐得稳位子。”

    潘龙不想要那样的结果，所以他不能留在鲁纳村。

    有一个美好的世界等着你，谁愿意在这糟糕的世界生活呢？

    回头看着正在被莉莉娜关切地询问“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的潘龙，艾伦满脸都是钦佩和向往：“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这样轰轰烈烈，才不辜负这一生啊！”

    他只是例行地扫荡乡野，剿灭一切能遇到的异教徒，仅此而已。

    弗瑞斯士兵们的尸体已经被排得整整齐齐陆续火化，还加上了村民们从之前被潘龙夜袭的那个营地旁边收拢来的，一共是一百一十四人。

    “我会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你有事的话，无论是要寻求帮助也好，还是想要休息几天也好，都欢迎过来。”

    但他暂时听不到，因为莉莉娜正在他的身边喋喋不休。

    “真是想不到，至圣者居然会死在这里……”文质彬彬的学者苏拉叹道，“这家伙是连皇帝都忌惮的人啊！”

    “我们胜利了！潘先生太了不起了！”

    不，年龄什么的其实不是问题，这个世界似乎也确凿地没有“婚姻法”之类限定了最低结婚年龄的法律。如果他真的愿意留下，乃至于和莉莉娜生儿育女的话，相信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你杀了色列斯，会不会有麻烦？”

    所以他叹了口气，将诸如法皇冠冕之类没后遗症的东西放在了莉莉娜的面前，放在月之泪吊坠的旁边。

    潘家历代继承山海经残片的人，都必须一直和这个想法斗争，和逃避现实的念头斗争。

    “有兴趣和我们月之女神教派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吗？我觉得我们应该帮上你一些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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