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徒的一天

; 沙哑之人说完处罚后，看向这名将斗篷卸下，年龄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齐耳短发，脸色苍白的少女，不紧不慢地问出下一个问题。

    此话之后，祭祀便不再说话，而少女也乐得安静，一路无话。

    这个苦头她可不想吃。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和寒风一样，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不过路上已经很少有行人，这里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浅的地区都足以没过马靴，深的估计能没过半个身子，简直寸步难行。

    底下的冰原上有不少黑影，身无任何装备，他们正赤|裸卧在冰天雪地中，用冻得快发青的双唇一刻不止的赞颂伟大的寒冬女神，来祈祷获得今天的神术。

    “……”

    要知道，在寒冬少女欧吕尔的教义中，倘若教徒见到地上燃烧的火没有用冰雪扑灭的话，被神所得知，惩罚必然到来！

    “小蕾西！回来了！”

    冰蓝色的眸子，黑色的头发，在北地人种中，也就只有处于最寒冷，也是最接近浮冰海位置的霍尔人，是这般模样了。

    没错，如今凛冬城的风雪，除了本身失去太阳之外，极端冷空气的影响中，还有她们欧吕尔教会的功劳。

    以至于，蕾西隐约中，听见了下方雪屋的入口|爆发出了喧嚣，但被寒冰笼罩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除去沙哑的声音，她竟然是一个皮肤白皙，不！与其说是白皙，更不如说是苍白的女人。

    沙哑之人同少女一同走在下水道的结冰的石板上，而一直在阴影中的祭祀，外貌也就彻底暴露在微光的视野之下。

    声音有些大，好似石头落水后的余波，回声都阵阵迭起。

    也就导致了另外一群人的脚步声，还有兴奋的声音传来。

    只不过这种繁杂的仪式需要每七天回来维持，不然的话，风雪就会停止。

    没错，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而蕾西便在那个村子从小长大，而且天赋出众，从小就跟着作为猎人的父亲，一起在浮冰海附近狩猎，不止一次合作捕猎过脱群的冬狼，猛犸，还有麋鹿。

    她已这样的方式结尾道。

    而停止，自然不是欧吕尔的信徒们所想要看到的。

    “蕾西？蕾西！你回来了！”

    祭祀微微颔首，如此说道，显然，在听到事情有了进展后，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以至于放过了少女刚才违背教义之事。

    “吉姆大叔，法顿爷爷，法丽娜大婶……”

    “你跟着祭祀大人回来了！我的小蕾西！”

    “念在情况特殊，一次‘圣恩’！”

    各自都到属于自己的仪式法阵中，他们才停止，待到所有人面前都摆上了冰晶构成的仪式用品，一块硕大手臂粗细，还冒着白气的冰块时，身居最高位置，冰蓝色寒冬女神石像下的主教才举起冰块，淡淡开口道。

    只见一个广袤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冻土冰原场地便呈现在十多人的眼前，而他们脚下便是高耸的山崖上，可以俯瞰这片三四个室内足球场大小的微型冰原。

    远处的管道中还有其他人居住在里面，那是另一批效忠于寒冰女神的信徒，只不过相较于蕾西村落为单位，他们更像是独行客，佣兵，贵族，还有野蛮人。

    而她此刻，她穿着的是专门用于仪式的祭祀服装，一袭修长的蓝色祭祀袍，古典而又带着神秘的韵味。

    而蕾西听到祭祀的话，在幽暗几乎看不清面庞，只能看到些许轮廓的环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狂喜。

    而被称之为蕾西，刚刚进入杂物间的斗篷人声音有些畏畏缩缩，显然还是一名少女，她道。

    打开门的那人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相貌，只能从光线下，隐约看见一丝冰蓝色调。

    “回禀祭祀大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宁愿不要这个奖励，只想脱离这个教会，但是他们又该……

    而原本奔流不息朝着护城河而去的排渠早已冻结，硬如坚冰，探出的管道口子，更是长出了一连串高低不平的冰溜子，足见其寒冷。

    “再不拿下，物资都不够用了，据说这几天，鼠尾巷那边的下层居民区里，已经有人陆续冻死在自己家中了……”

    然后将眼前的冰块放置如自己的心胸处，极度的寒冷瞬间笼罩了所有人的身体——这也是召唤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娇小的少女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不同于先前的畏惧，此刻她是由衷的感觉到高兴，一一上去回应道。

    “谢谢祭祀大人，我一定会抓紧时间，将那东西带回来，让祂重回冰雪的怀抱！”

    原本十二月就寒冷的冬季，这无法散去的冷冽北风下，比之往年更加恐怖，用以“白灾”之名并不为过。

    但至少有了进展，对祭祀有了个交代！

    当彻底走出这处通道入口后，呈现在蕾西眼前的除了满目冬藓发出的淡蓝光辉，便是在冬藓光辉照耀下，呈现出的错综交杂的管道，以及横纵有序的排渠走廊。

    “好了，进来吧！”

    听到命令，自然无不服从的蕾西也只能暂别故人，离开这处下水管道区域，前往不远处斜对面那处足足已经站了十多个人的下水廊道中，默默的等待着即将发出的指令。

    很快，随着女祭司的声音从圆顶的雪屋内遥遥传来，蕾西便被人群裹挟着，进入了那外表容纳两人都难的雪屋之中。

    因此，大多数人都躲藏在房屋中，用政府统一配给的木材苟延残喘地活着。

    而今日这里却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只见他轻松自如地行在风雪之中，行走后，他仅仅只在雪地中只留下浅浅的痕迹，顷刻便没，仔细去观察，便能发现，他的脚尖竟是贴着雪而过。

    走过发光的墙角，远处更为绚丽的蓝色光芒覆盖了少女的整个视野，不过空气中弥漫着带有冰冻气味的腐烂、污水气息。

    极度寒冷，极度虚弱。

    有着高挑的身形，卓越冷酷的气质，眉宇间好像夹杂了块寒冰，再加差不多及腰的冰蓝色长发，活脱脱的一副屹立于冰雪中的女王模样。

    而随着这个问题，祭祀又问了几个，这下少女的话匣子一下子就好似被打开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