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希冀，终结

成为了他的信徒。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的事业，到底有多么的伟大了！”

    今天，他亲手杀死并且吞噬了自己的女仆，但他的父亲，也在今天死掉了。

    然后，身体骤然不受控制的他，开始和其他鬣狗。

    他恨得从牙齿缝隙中挤出了这几个词语，他现在依旧还相信着自己能将父亲拉回正途，将他从那深渊恶魔中抢回来。

    这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在这一刻却仿佛是歌剧院的舞者，遥遥指着密室中的神龛，声情并茂地颂唱着祂的伟大，俨然一个狂信徒。

    他连忙朝着光亮处跑去，并不长的甬道，与身旁和他一样前进的生物，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

    他下意识抬起脚向下看去，便见地面多了破碎散开的人类颅骨，猩红的血丝，修长的发丝黏在上面，也黏在它的脚上，周边还有更多与这个血腥密室无关的黑白衣物碎片。

    ——“灵能屏障”

    他内心在咆哮，眼中满是这个被他变成豺狼人的莱茵洛克。

    另一边，歌颂耶诺古的伟大还未停止。

    他大喊着这些天他重复过许多次的话，但没有一次能比今天更加绝望。

    欲望的渐渐消散让他难以接受，终于，连同脑子一同僵住的身躯开始动了。

    他不敢相信并且暴跳如雷。

    老者伸出舌头舔舐着因说话太多而干燥的上嘴唇，露出虔诚的笑容，宛如一个劝导民众信教的牧师，循循善诱，不外如是。

    “我期待再次与你的见面！我希望下一次，我能和你一起，祈祷祂的降临！”

    “咯咯~快了快了！我的儿子，多吃点，多吃一点。”

    莱茵洛克怒声吼着，他自然清楚无论是巴托地狱的魔鬼，还是无底深渊的恶魔，他们最为渴望的都是凡人的灵魂，因为灵魂便是这两个位面流通的“有价货币”

    勇者并不会告诉你他是如何征服恶龙，是用恶龙沉浸在他的美貌中趁机杀死，还是用他的战术引来另外一头恶龙的帮助……

    老者的狂热且癫狂笑声响彻整个密室，振聋发聩！

    看着地面散落的肢体的轮廓以及血肉，他歇斯底里的大吼。

    但下一秒，他便反应了过来，意识丧失后的记忆如同雨后春笋般一个个浮出水面，他反应过来。

    莱茵洛克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慢慢被冻结，理智逐渐归于虚无，脑海中的一个又一个念头像气泡一样破碎，最后只有一座巍峨名为渴望的高山，耸立在心间。

    莱茵洛克一个恍惚，退后了一步，眼神中闪过了恐惧。

    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溢出，但还未滑下脸颊，就被脸上枯干杂散的毛发给抵挡住，最后仅仅只是湿润了眼角的一撮杂毛……

    天是灰蒙蒙的……

    不到三秒，新鲜还冒着热气的血腥气与女子的痛苦呜咽声就在密室中响起，但在这深入地底的密室中，注定无人得知。

    于是，他陷入了梦境，在入睡前的一刻，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而外部，一颗不知何时从女仆衣裙中掉出，沾满血迹的徽记正闪烁发光。

    “放弃吧！洛克！和我一样，拥抱祂，感受祂的饥渴，感受祂的愤怒，感受祂的快乐！”

    “莉莉丝呢？你把她带过来干什么？你杀了它？！”

    “你这个恶魔！你操纵我的身体到底干了什么！呕~”

    开始了第一场的狩猎。

    然后他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等再度睁开眼睛时，莱茵洛克便发现自己居然置身在矮小的洞穴之中，他变的无比巨大，站起身来就能触碰到天花板。

    于是，密室再度安静下来，只有哐当的铁链声证明着他还未放弃，但死死镶嵌在墙壁上的粗大钢钉，单单凭豺狼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

    “嗬嗬，当你吞噬鲜肉时，你便已经被祂注意到了！逃不掉的！孩子！”

    但那种奇特快|感让莱茵洛克想一直停留在此刻。

    所以，无论如何，莱茵哈曼以及他背后的豺狼人之神耶诺古，都不会放弃这个上好的灵魂，流向其他诸神居住的位面。

    等到他发现是神龛的那具耶诺古雕像有着异样时，耳边便传来了听不清方向的“咯咯”声，并不是莱茵哈曼的，是一个陌生的，但无比威严。

    以往他在宅邸中吃饱了饭后，就会坐在楼顶花园阳台上，那里有他的女仆莉莉丝给他安排好的躺椅，既可以欣赏到美月泉的风光，又不必担心阳光的直射，并且还有阵阵微风袭来，那感觉，光是回忆就足以沁人心扉了。

    但粘稠的空间感还是让他的爪子还未触及到老者身体，就陷入了泥沼之中，无法动弹分毫。

    “接受祂吧！洛克，我的孩子，只要我们吞噬的足够多，祂就会降临！只要我们杀戮的足够多，祂就会降临！”

    自己被莱茵哈曼抓住，并且变成了豺狼人，根本无法动弹，进入密室的这些天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等到他和其他鬣狗们钻出洞穴后，不同于沙漠的黄沙漫天，也不同于绿洲的绿意盎然。

    反胃感和愤怒之火让他近乎崩溃的在原地上演着拙劣小丑般的戏码，随着肚子中还未消化的食物从他长成近乎九十度的大嘴中吐出后。

    ……

    莱茵哈曼的笑声几乎是在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就揶揄响起。

    对于莱茵哈曼的狂热发言，莱茵洛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毫无反馈，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感受到限制语言力量的失效，莱茵洛克的咆哮伴随着镣铐锁链的声音同时在密室中响起。

    “我们杀戮，祂来吞噬。我们将成为祂，祂将成为我们”

    他跌跌撞撞的想要靠近莱茵哈曼，他想要质疑他，无数囤积在心间的情绪也想要发泄，他用着几乎是最大的分贝喊道。

    温暖、充实，舒适。

    “那时，我们就可以成为祂的一部分，祂会让我们不再孤独，不再恐惧，不再饥饿，也不再担忧随时随地都将逝去的短暂生命！”

    “相信我，你会爱上那种感觉，我的孩子，不要在抵抗了，和我一起，拥抱祂吧！”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