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米斗,一层层白米消失,渐渐接近底部。
米斗底部,仿佛开了个洞口,白米如同潮水般涌入,层层升高,直到先前半斗的位置停止,分毫不差!
方斗双手附近空气,如同打破的水面,浮起一圈圈涟漪。
嗯,公鸡心里有了计较,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打动。
仅剩的白米,已经被仅仅握在掌心,一寸寸往上提起,仿佛挂了几十斤的铁秤砣。
米斗中的白米,是否仅有半斗,如果他全部捞完,是等到第二天恢复,还是会立刻填满?
“算了,大清早吃些清淡的。”
“咕咕喔!”
一声嘹亮的鸡鸣声,打破山间宁静,瞬间过后,几声老鸦开口,呱呱回应。
公鸡满头大汗,这种情况,决不允许发生。
方斗不认识石像,住进来后,早晚拜三下,也算是鸠占鹊巢的补偿。
哪怕是那些小偷小摸的贼人,都比这恶和尚强多了。
破庙正殿,公鸡一夜没睡,迷迷糊糊间,总发生幻觉。
一尊方形米斗,呈现在他面前,除了方斗本人外,没有第二者能见到。
日久天长,方斗从米斗抓米,力气水涨船高。
“这是闹哪一出?”
一番风卷残云,早饭吃完。
方斗缩手,挠了挠头,“跪了?”
从早到晚,方斗气力耗尽,也不能将半斗米全部捞出,底层还残留浅浅一层。
原本空荡荡的掌心,陡然出现两把白米,俨然是无中生有。
鸡鸣声传来,方斗像是被高压电命中,身躯猛地一挺,“不,让我再吃两口!”
实在下不去手!
公鸡瞪大双眼,不想红烧、不要清蒸、不要炖煮,也不要白切,老子想活!
“蔡伯家的酱菜,回甘无穷啊!”
“嗯!”
只是?
方斗每次伸手入内,都能抓出两把大米,放在身旁的米缸中。
它不甘心,瞪着正殿中央的石像。
这个疑问,一直困惑他许久。
晨练?哼哼!
破庙里的石像,不是神佛,而是一尊满面愁苦的儒袍读书人,双手分持书卷、毛笔,脸上带着忧愤的神情。
“……不想红烧!”
方斗缓缓开口,公鸡见了拼命点头,你猜得没错,我就是在求饶。
“那换一种!”
而且,从米斗抓出的大米,也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就是普通的食用大米。
这和尚竟是个混不吝,软硬不吃!
能否脱身,就看接下来的举动了。
米斗当中,盛着半斗白米,都是脱壳精磨的大米。
公鸡刚发力,脚下红绳收紧,顿觉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方斗将昨晚剩下的米饭,加水煮成稀饭,热气腾腾装了半瓦罐。
经过一夜休息,它身上伤口已凝结,羽毛上沾满凝固血块。
做梦吃到美食,他还不停吧唧嘴。
拴在供桌旁的公鸡,左脚还拴着红绳,干净利落跪在地上,双翅随之盖落,颇有些五体投地的姿态。
方斗砸了咂嘴,下面开始晨练。
下不去手。
幻觉内容,是方斗满脸狞笑,提着菜刀走过来,寒芒一闪,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