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城采购

一坛酱菜，路上感受行人羡慕的眼神，耳边还听到‘和尚真贪吃’的小声嘀咕。

    “大师慢走！”

    蔡伯生怕方斗不信，掀开酱缸的盖子，用木勺舀了勺浓黑的酱汁，“你闻闻，香不香？”

    “李家嫂子男人死的早，靠着一个儿子过活，却被郭三拐走，刮花了脸、弄哑了嗓子、打断手脚，弄做小乞丐出去要饭；孩子被救出来，李家嫂子一见面，就哀恸得晕死过去，罪孽啊！”

    老百姓爱看热闹，更何况黄纸上盖着县衙的大章，是县令大老爷出示的公文。

    “……，经县衙上报刑部，批准斩立决，秋后问斩！”

    “嘻嘻嘻！”

    然后，他走进城门，轻车熟路找到一家米行。

    黄纸上‘郭三’的名字上，赫然用朱笔勾了圈，代表立斩不赦。

    “掌柜的，一共是五十斤，都是脱壳的上好大米！”

    “……”

    米行掌柜做事厚道，换做其他奸商，起码有三成用劣钱糊弄。

    方斗下意识抬手，摸到一头短发，苦笑着摇头。

    蔡伯酱菜店里！

    方斗直接问道。

    方斗行走田垄上，脚下两边是辽阔的水田，里面栽种翠绿的稻禾。

    蔡伯乐得眉开眼笑，“大师，吃油这么快？”

    生产力落后的年代，酱菜是奢侈品，不比肉菜便宜。

    片刻后，打包好的酱菜，都装入一个粗陶探子。

    “收，为何不收？”

    “哎呀！”

    五十斤米，共兑换铜钱三百文，哗啦啦声音非常悦耳。

    “收不收？”

    “呃，咱们县城，快有七年没砍头了！”

    他和郭三也算有些关系！

    “掌柜的，这段时间，米价上涨啊！”

    眼下距离秋收还有段时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存粮即将耗尽，新粮尚未上市，粮价水涨船高。

    但这句话，显然没法和一伙顽童解释。

    方斗环视店里，目光落在大酱缸上。

    “给！”

    “没办法，不吃油，身上没力气！”

    掌柜的取来一串钱，沉甸甸极为压手，放在实木柜台上，叮当碰撞有声。

    自从穿越而来，方斗一直栖身的破败古庙，原先是郭三纠集恶党的巢穴。

    “好，好，好！”

    说着，方斗将肩上扛的米袋放下来，早有伙计接过去，开始称量起来。

    方斗也有办法，在接下来的采购中，将劣钱花出去。

    “空气真好！”

    “我三婶家的邻居，家里有个痨病的，正好趁机弄些人血馒头治治！”

    “我可不是和尚！”

    “兹有恶丐郭三，聚集群氓，骚乱滋事，拐卖妇孺，采生折割，丧尽天良！”

    记得上次过来，脱壳的精米才一斤四文半钱。

    “老天有眼呐！”

    小男孩剃个茶壶头，揉了揉脑袋，抬头见到方斗，骨碌起身跑回小伙伴群中。

    在他们心目中，叔伯长辈们，都留着长发扎发髻，唯有烧香拜佛的和尚，才会像方斗这般。

    “哎，这世道，劣钱越来越多了！”

    掌柜提起毛笔，记在账本上，摇头道，“大师，谁家这么豪奢，稻谷脱壳还不算，还要精磨得半点米糠都没有！”

    即便是官府收税，也免不了收入劣钱，时间久了，便默认这种情况存在。

    由不得他不惊奇，以往乡下农人来卖米，都是带壳的稻米，偶尔有脱壳的，大多是糙米。

    方斗从腰间，解开褡裢，将钱放进去，再将袋口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