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风暴（中）

    “那好好复习，这事你不用操心。”

    杨静急忙“嗯”了一声。

    杨静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收起来。

    “嗯，还有一周。”

    厉昀忙转身问他：“要什么？”

    杨静盯着标题扫了一眼，心里一个咯噔，赶紧点开。

    几个专业考试时间不一样，有的已经考完回家了，宿舍一时显得空荡了起来。

    没说再见，那边匆匆挂断了。

    静默片刻，杨启程问：“快考试了？”

    杨启程吃了一会儿，停下，起身走去厨房。

    厉昀把盘子搁在桌上，又回厨房拿碗筷。

    厉昀愣了一下，“……住公司？”

    “可现在这情况……”

    手机刚贴上耳朵，就听见杨启程问：“过年回来吗？”

    厉昀看他一眼，“阳台上箱子里有没冰的。”

    杨静这寒暄落了空，一时有些无措的尴尬，想要再开口，便听杨启程说：“你好好复习吧，回来时给我打个电话。”

    杨启程把装好的箱子合上，立起来。

    杨静摇头，“就回去看一看。”

    杨启程顿了顿，摇了摇头，“不一样。”他站起身，“行了，在这儿哭哭啼啼没用。”

    最后一门课考完，杨静和韩梦一块儿回宿舍。

    “不跟陈骏一起团年啊？”

    杨静呼出一口气，很淡地笑了一下，“也回来看看你跟厉老师，还有乐乐……乐乐是不是已经长得很大了？”

    韩梦想了一下，“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你虽然跟我们在一起，但其实你并不在这里。”

    杨启程吸了口烟，“没多大事儿。”

    因为现在这就跟泥石流滑坡一样，已经发生了，端看最后到底损失情况如何，着急上火没有任何意义。

    “过来吃饭。”

    杨启程回过神。

    缸子一摇头，“我年初算命，人大师说我流年不利，我还不信……”

    杨启程未置可否。

    “塌不下来，”杨启程闷头抽烟，“我顶着。”

    厉昀走到门口，“要去哪儿？”

    “我说过，该你们厉家的，一分钱也不会少。”

    厉昀表情一滞，“……你是不是非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真的担心你。”

    “哪儿的大师？四里桥上摆摊骗钱的瞎子？”

    他停了一下，把剩下的一半一口气喝完。

    杨启程盯着她，似笑非笑，却也什么也没问，仍旧吃饭。

    “以前嘛，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现在不一样。不说别的，我当年拿了奶奶的拆迁款，这钱是不是一定得给她留下？她如今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全靠着一周几千的西药续命。还有，王悦，这么好一个姑娘，当时嫁给我时多少人说鲜花插牛粪上了，他爸妈本来不同意，我当时承诺了一定要让她过上想干啥干啥的好日子。现在还有曹胤，我儿子，我是不是也得替他谋划谋划？”缸子说着，伸手拍了一下胸口，“真的，这儿慌得不得了，真怕天塌下来了。”

    厉昀却垂下目光，“……你不认识，总之兴许能帮上你。”

    杨静把护肤品装进收纳袋里，“不是还有你吗？”

    杨启程动作一停，抬起头，看她一眼，“说不准。”

    “陈骏能同意吗？”

    那边“嗯”了一声。

    匆匆看过，便有些坐不住了。

    杨启程到达公司，会议已经结束了。缸子坐在大班桌后面，嘴里咬了一支烟，唉声叹气。

    韩梦反坐着椅子，手臂枕在椅背上，看着杨静收拾东西，“你走了，就我一个人了。”

    旦城的习俗，要是女方去男方家里过年，基本等于订婚。

    没一会儿，杨启程拿了罐啤酒出来。

    杨启程动作未停，“公司。”

    她站在图书馆后面，挨墙站着。

    餐厅传来厉昀的声音。

    杨静看她，“那你一个人过年？”

    没待她说完，杨启程说：“没事。”

    安静片刻，厉昀又说，“……我去问问我的朋友，兴许能帮上你。”

    出了这件事的第四天，杨静在图书馆复习。临近期末，图书馆里人满为患，六点起床都不一定能占到位置。

    然而，这远不是此时此刻，最让他心烦意乱的。

    杨启程也点了支烟，在他旁边坐下，“行了，没那么严重。”

    陈骏说得对，在意才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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