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生病（下）

    杨启程伸手碰了碰他肉嘟嘟的脸，“小子，你妈走了，你还睡得着。”

    几步走过去，把袋子原封不动地整个扔了进去。

    杨静似吞了只苍蝇，再不想与他虚以委蛇，直接撂了电话。

    杨静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杨启程没说话，手掌将她上衣的下摆从牛仔裤里扯出来，手掌在她腰上停留一瞬，探上去。

    “我去，”韩梦瞪大眼睛，“都能当你爸了吧。”

    “去哪儿出差了？”

    “不知道……四十？四十五？”

    “嗯，”杨启程挑了一箸面，“前几天被子没给他盖好，生病了，送去医院查了查白细胞。”

    杨静没答。

    杨启程正坐在客厅，摆着象棋棋盘。自上回这么玩过以后，他发现自己跟自己下，远比跟缸子这臭棋篓子有意思。

    杨启程说了句“好。”

    雨消停了半天，入夜又大了起来。

    “请问您有预约吗？陈总出差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旦城。”

    出来时，两碗面条刚好端上桌。

    她沉思片刻，说道，“我哥有一个生意伙伴，似乎想追我。”

    杨静站在台阶上，给韩梦打了个电话，把手机揣进口袋，往食堂方向走去。

    杨静只得干巴巴说了声对不起。

    丁点儿大的孩子，机灵得很，明明药水也是甜的，却总能准确分出来什么是药什么是糖。杨启程不得不按着他，把药水一勺一勺灌进去。半杯药水喝完，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累出一身汗。杨启程叹一口气。

    那边静了一瞬，反倒笑了。

    也说不出口，何必再多拉上一个人败坏心情。

    杨启程鲜少这粗暴，从他们第一次到现在，每一回他都会将该做的做足，但往往技术有余，激|情不足。

    大风夹着雨滴钻进来，杨启程侧了侧头。风将烟头撩起青色的烟雾，红色火星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多大？”

    “我找陈总。”

    “那就别说了。没事啦，你要是不愿意，他总不能来硬的吧，天子脚下，还是要讲王法的。”

    杨静拧着眉，点了点头。

    前窗玻璃被雨水模糊成一片，视野里一切都被扭曲了。

    片刻，那端一个甜美的女声，“您好……”

    韩梦已等在宿舍楼旁边，见她神色不悦，上去挽住她手臂，侧头看她，“怎么了？”

    杨启程沉默，捏着棋悬在半空，停了许久，忽一把扣在棋盘上，站起身，大步走过去。

    两人对面坐下，沉默地吃面，一时谁也没说话。

    厉昀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又体贴地将门关上了。

    乐乐有起床气，又感冒了，情绪恹恹。不知道是不是杨启程动作重了，他一瘪嘴，立即哭起来。

    杨启程推了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没。”

    杨启程小坐片刻，去公司处理了点儿常规事务，回家开车往医院去拿化验结果。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上回你得的那奖，还是我赞助的。乐乐满月酒席上，你见了我连声招呼都不打，说不过去吧？”

    雨已经小了，空气里一股潮湿的气息。

    “怎么样？”

    乐乐抽抽搭搭抱着奶瓶吮了几口，渐渐止了哭声。

    杨启程翻了个身，看了看一旁还在睡熟的乐乐。

    周四清早，朦朦胧胧间，杨启程听见厉昀喊她。

    和韩梦吃过晚饭，回到宿舍楼。刚进大门，被舍管阿姨叫住。

    一天下来，好歹安然无恙地把孩子给塞进了被窝。

    便听那边笑了一声，“杨静啊，下课了没？”

    正要发动车子，想起什么，手一顿。

    杨启程抱着孩子离开儿科，正要走出医院一楼大厅，又停下脚步，立了一会儿，回到导诊台。“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嗯。”

    从图书馆出来时，西边天空散尽了最后一缕霞光。

    杨启程顿了顿，低头吃面，“正常。”

    厉昀闭眼，过了片刻，抓住他的手，“……吃完饭吧？”

    杨静抿着嘴角，心里已是十分不悦，按捺着没有发作。

    她对韩梦说：“等我一下。”

    厉昀愣住。

    杨静认出这声音，“陈先生？”

    陈家炳沉默一瞬，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这就没意思了。”

    杨静摇摇头，“没事。”

    “不过我觉得倒是可以告诉你哥，让他提防一点。这么猥琐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生意伙伴。”

    厉母见乐乐病怏怏的，心疼坏了，先把杨启程批评了一顿。

    杨启程哄了两句，乐乐反而哭得愈发厉害，又咳嗽起来。

    杨启程放了手机，从衣柜里翻出件厚外套，先拉过乐乐左手臂套进去。

    然而厉昀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还是漏了一点——半夜得经常给乐乐盖被子。

    去得早，儿科人倒不算多。医生看过之后，只说是普通的感冒，开了点儿药。

    厉昀抬头看他一眼，又立即移开目光，“……怎，怎么了？”

    杨启程抬眼看了看她身后的指示牌，“……查血型挂什么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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