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一愣,往茶几上的电脑扫了一眼,正开着的是一个机票订购的界面,“去哪儿?”
梁景行迈开脚步,飞快离开了房间。
“在帝都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什么‘修罗场’……”
姜词静了数秒,“那我问你,去年四五月份的时候,你为什么开着刘原的车停在我家附近。”
“那你喜欢我吗?”姜词闷声问。
“这么急?”
姜词声音不由冷了,“守了两个月,结果还是在高考当天出了事,所以心怀愧疚?”
“没事儿。”姜词笑了笑,抽回手,从沙发上站起来。梁景行将她手腕一捉,“想不想出去旅游?”
沉默片刻,梁景行终于回答,“附近乱,我怕你回家不安全。”
许尽欢笑起来,“你们也不知道避嫌,我一下车就看见长针眼的画面了,得亏我心理素质好,不然肯定当场叫出声。看我多好,还专门替你支走了陈觉非。”
“嘿,你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苦短,别浪费时间啊。”
梁景行摇头,嗓音一时有些哑,“更早。”
“……我没有问题。”
她回房间锁了门,在床上躺下,脑中一片混沌,自然毫无睡意。数分钟后,她听见梁景行敲了敲门,没应。过了片刻,又三下叩门声,她仍是没应。等了片刻,门外静悄悄的,再无任何声响。
迷迷糊糊间,还是睡了过去,竟梦到从未入梦的姜明远。是一个雾天,姜明远面容清癯,似是年轻模样。她一愣,上前问他:“爸,你伤好了?”姜明远不回答,只说要去一个叫做“王谢桥”的地方,她跟着他,一趟一趟赶车,直到醒来,也没到达“王谢桥”。姜明远遥遥地对她笑:“你回去吧,你帮不上我的。”
梁景行没说话,摆了摆头。
一时所有的愤怒和耻辱尽数化作无尽的委屈,姜词紧咬着牙,“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不好?”
“阿词,对不起。”
许尽欢剥着虾壳,“这事儿还有谁知道?陈同勖知道吗?”
都这时候了,她竟然笑了出来,笑完却觉眼眶一热,立即紧咬着唇,硬生生逼回去。
姜词猛喘一口气,缓缓睁眼,却见梁景行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眼神如淬火的刃,只静静喘气,看着她。
“嗯。”
梁景行一怔。
回程路上,梁景行给许尽欢打个电话。
梁景行正倚着窗户抽烟,周身烟雾缭绕,脚边一堆丢弃的烟蒂。姜词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进了洗手间。
两人去了崇大校外的美食街,点了盘油焖大虾,边吃边喝啤酒。
姜词仰头看他,“你敢说那不是你?”
梁景行并不惊讶,“你知道了?”
姜词笑了,“……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讨好我的份上,我暂时原谅你了。”
许尽欢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想偷偷摸摸玩过就算?”她瞥见梁景行的表情,立即住了声,顿时明了,心下愀然,“……你怎么陡然成了情圣,太让人不习惯了”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时间一时竟似凝滞,而下一秒,她便被狠狠一推,整个人仰躺在轻柔而温暖的丝绒被上。那人覆上来,粗粝的手掌捏住她的下颔,附上不由分说的一吻。
梁景行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也是……要让他知道你拐走了他的爱徒,非得剥了你的皮不可。”
姜词盯他看了许久,从他怀里挣脱,退后一步,背靠着流理台,“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决定?”
“没有,我不会敷衍你。”
“随便煮碗面吧,我吃完了早点回去。”
“有点。”
“你别跟我打官腔。”
姜词拿了个枕头盖在脸上,无声地落了几滴泪,自觉矫情,又急忙抹掉了。将所有事儿翻来覆去想了一遭,仍似面临一堆乱麻,束手无策。
“阿词,并不是……”
耻辱,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姜词头痛欲裂开,已不想去分辨。她睁眼静看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从床上爬起来,缓慢地整理好衣服。
熔岩熄了。
姜词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口,“梁……”
“就这?”
姜词沉吟片刻,“想去江浙一带。”
梁景行走进来,伸手将她一拉,不由分说地按进自己怀中。姜词挣扎了一下,梁景行便抱得更加用力。
梁景行神情平淡,“暂时没什么必要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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