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铁绀色（02）

    陈觉非吃了憋，心里终究有些不忿，开始悄悄留意姜词。跟踪了半个多月，终于让他抓住“把柄”。

    “四十。”

    姜词忽然将他手挣开，从兜里掏出今日刚发的工资，刷一下丢在台上，“那我给你一千，你把这酒喝了。”说罢，未等陈觉非反应，抄起黑方，整一杯朝他身上泼去。

    “喂。”

    陈觉非父母平日忙于事业，对陈觉非疏于照顾，凡事都会拿钱弥补，对其荒诞行为，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态度让陈觉非越发骄纵，总想着有人善后，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姜词静了片刻，从斜挎的包里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姜词看他一眼，拿着菜单走了。

    姜词挂断电话，瞥了陈觉非一眼，干巴巴说道：“他马上来，让你等着。”说罢就要走。

    姜词脸刷地白了。

    陈觉非从沙发上弹起来，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棉质的T恤湿了一大片，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酒。这一切只发生在数秒之间，其余几人也惊呆了，等反应过来之时，姜词已将制服上的胸牌摘下，塞进胖子手里，“曹哥，得罪客人，我引咎辞职。”说罢，越过胖子，头也不回地朝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经过这么一遭，陈觉非也是服气。他缓缓走上上，单手叉着腰，看了气喘吁吁的姜词一眼，“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在酒吧工作，你是不是干脆把我眼珠子也抠出来？”

    “便宜点，三十。”

    姜词回头看着他。

    “觉非和你在一起？”

    姜词没说话，只冷冷看着陈觉非。陈觉非自觉扳回一城，心里总算舒坦了，正要将手机揣回兜里，忽见面前一晃，手机被人一把夺下。

    姜词卸了妆，摘了假发，青色的头皮上已冒出些许发茬。她穿一件极为普通的白色T恤，背着一只黑色的包，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一转身看见陈觉非，顿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

    姜词垂眸，“我暂时赔不起。”

    可身上黏得难受，他也顾不得许多，从货架子上随便挑出一件，“就这个吧。”

    陈觉非见姜词神情平淡，丝毫不见怒色，更是好胜心切，“你把你们值班经理叫过来。”

    “知道你上次是拿我立威，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他忽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下回最好别犯在我手里，不然这里头的照片我一定交给你班主任。”

    陈觉非抖了抖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就这么算了？”

    离开摊子，陈觉非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将身上的T恤脱下来，套上这辈子买过的最便宜的衣服，将脏衣服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微讽道：“刚才把那一千块钱甩出去的时候，怎么不像这么斤斤计较？”

    姜词一愣，听出来是梁景行，“梁先生。”

    “……我不会把你手机也扔出去，你要不放心，自己帮我打。”说着，也不管姜词同意不同意，报了一串号码。

    陈觉非愣了一下，而姜词已拔腿跑了。陈觉非赶紧追上去，“手机还我！”

    跟他过来，围坐一旁的其余几个男生立时怪笑连连。

    有钱的公子哥，身边少不了几个狐朋狗友，三五成群一合计，连上天揽月下洋捉鳖的胆子都生出来了，趁着放月假的时候去趟酒吧寻欢作乐，简直不值一提。

    往前走几步就有夜市，一整条巷子，沿途皆是地摊。陈觉非从小锦衣玉食，普通的一件衣服就没有低于过一千块的，何曾穿过这种在他看来粗制滥造假冒伪劣的地摊货？

    姜词站着不动，只警惕看着他。

    片刻后，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跟着姜词过来，到了跟前，未等陈觉非开口，立即连声道歉，“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啊，她就是个普通的服务生，您要陪酒，我帮您找俩点儿正的姑娘过来，您看行不行？”

    “觉非？”有一人拍了拍陈觉非的肩膀。

    陈觉非翘起腿，手臂张开搭在沙发椅背上，似笑非笑看她：“你们一般收多少小费？”

    倒是坦诚得很。陈觉非彻底没了脾气，“不说别的了，你帮我买件上衣不过分吧？”

    那边静了几秒，“姜小姐？”

    姜词先是望了他手一眼，紧接着目光上移，落在他脸上，“干什么？”

    “服务员，顾名思义，提供服务的人员，陪酒也是服务，凭什么就喝不得了？”

    “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让人来接我。”

    “……偶然碰到的，他丢了手机。”

    陈觉非停下脚步，看着刚换的手机在自己面前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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