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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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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茉医院学校两头跑,还得完成要交给段永昼的画。但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小陀螺似的转得很开心。

    凌晨三点,医院里阒静无声。叶茵茵领着周茉在病房门口停下,轻轻地转动门把手,把门打开。

    唐书兰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但还是按捺着火气:“你真打算跟那个姓贺的野种在一起?周茉,别怪妈妈没警告你,你要是被人骗了,回头可别回家哭。”

    段永昼的这番说辞滴水不漏,贺冲无法拒绝。即便拋开所有的人情关系不论,能与段家合作,自然会比以前日夜担心跑单,担心退货,担心恶性竞争的日子强上百倍。

    “周茉和你达成了什么协议?”

    夜渐深沉,他们抵足而眠,迎接下一个春日的黎明。

    “没你这个梁山伯,哪能撺掇得祝英台殉情化蝶——哦,好像更不好。”

    贺冲扬扬下巴,指向站在一旁一脸倦容的周茉:“帮忙把我家属带回去休息休息。”

    偌大的房间在烛光的映村下有些香暗,有如深深的水底,而周茉如一条鱼,被温柔的液涡困住了。

    她听见贺冲低低地笑了声。

    “教过啊,你的苹果不是削得很好吗?”周茉瞟了他一服。

    周茉撑起身体,把窗帘拉开了一线,暗淡的天光从外面透了进来,远处隐约传来歌声,似乎是一首很老的曲子。

    贺冲挑眉:“这么想跟我私奔?”

    贺冲一征想起周茉曾对他说过,不喜欢在受到约束的情况下画画。

    她的头发已经干了,身上却汗津津的。

    周茉拖动椅子往前凑,隔着被子,把头枕在了贺冲胸口。

    她穿着叶茵茵的衣服,这件克莱因蓝的风衣,颜色饱和度高,十分醒目,衬得她明艳而又活泼。

    紧绷一整晚的神经渐渐放松,周茉就这样枕着他的手掌,趴在床沿上,渐渐睡着了。

    周茉犹豫了片刻,起身在贺冲身旁坐了下来。嗅到他身上带着湿气的冰浴露香味时,她顷刻间心跳加速,生怕被贺冲察觉,放在玩具上得更快了。然而那些小地鼠,还是一个接一个地从洞穴里冒出头来。

    周茉声音哽咽:“你醒啦。”

    周茉二话不说就要往里走,被叶茵茵一把拉住。

    “我们艺术家,总是有点儿离经叛道的。”

    唐书兰穿了一身灰色套装,戴着墨镜,整个人看起来精致而凛然不可侵犯。

    周茉毫不在意:“随你。”

    “还有,你们要是继续找贺冲的麻烦,我会把那天晚上听见的对话散播出去,我说到做到。你们要面子,我不需要。”

    贺冲急忙将她一栏:“哎,你的手可不是用来干这个的。”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来了做家政服务的阿姨。

    贺冲想象着那场景,心莫名一紧:“这回我真是什么都没做,全靠她自己。”

    抱了许久,贺冲出声问:“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吃过晚饭回到车场,周茉先去洗了一个深。她头发长,洗完要好一会儿才能干。

    周茉一愣。

    她偏着头,半干的头发就垂在身后。

    “我真没想到,我爸和顾阿姨会干出这种事。”对于昨晚听到的对话,周茉仍然感到震惊和愤怒,那几乎刷新了她对于人性丑恶的认知,“我爸严肃归严肃,可我从来不觉得他会是坏人。”

    周茉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寒暄了几句后,段永昼轻声问周茉:“我能不能跟贺先生单独说两句话?”

    “可我绝对不之会做出这样的事。”

    周茉的心一提,贝见贺冲蹙了蹙眉,睁了一下眼,又再次合上,片刻后,又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游移,最后落在了周茉脸上。

    贺冲只觉喉咙发痒,他伸手轻轻碰了破她的脖颈,她立即身体一缩。

    “这是什么?”

    “我想好了,”周茉神情坚定,“我暂时不会回家了,我已经找到了要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我。”

    贺冲大笑不止。

    这时候可能得说点儿什么,他这么想着,但又觉得,比起言语,他更想直接将承诺付诸实践。

    段永昼走到窗边,把窗户开了一线,咳嗽了两声,方转过身来,对贺冲说:“贺先生,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和你谈一谈我家与你的服装厂合作的事。我家有一部分业务是快销时装,今年我们有意扩大产量,会拿出很大一部分资金,组建或者合井一些服装厂的生产线。如果你有这个意愿,我们可以详细地聊一聊。”

    贺冲这下完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笑得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方才收敛了几分。

    贺冲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其困惑的表情:“你是谁?”

    贺冲拿了块干毛巾递给她:“把头发再擦一擦——这开着灯呢,你点蜡烛做什么?”

    周茉哭着打了一个嗝儿:“医院。”

    然而这动作只是无意识的,贺冲并没有醒。周茉起身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天空露出了几分亮色,雾蒙蒙的,可能离天亮不远了。

    然而贺冲的神情十分平静:“你想听吗?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我不要你养,我是要成为大画家的人。”

    “跟你学的。”

    周茉扬起脸看着他:“我听见我爸跟顾阿姨在讨论陷害你的事,我就跟他们大吵了一架!”她的语气分外得意。

    周茉特别地理直气壮:“我现在已经不是周家小姐了,发不起你的工资!”

    “呸呸呸,说谁住院呢?”

    他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把她哄得高高兴兴,服服帖帖——听了他这番话,她瞬间就不不那么难过了。

    贺冲这些年,独来独往惯了,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习惯一个人想办法解决。可独自一人,总有觉得路遥难行的时候。

    周茉有点儿受不了这气氛,心慌得不行,绞尽脑汁地找话题:“你能告诉我你跟秦希的事吗?”话一说出口,她立即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贺冲把她的头发撩起来,忽地一顿——她脖颈上,有一只振翅的蝴蝶,再一细看,一个字隐藏其中。

    贸冲从没体验过这么细致人微的照顾,忍不住笑着说:“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照顾人。”

    周茉停下脚步:“妈,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懂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也并不打算强求你懂。我不会回去,除非你现在把我绑回家,关一辈子。把我关起来后也千万别给我机会,我会想尽办法逃出去的,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说:“是我脏兮兮的小姑娘吗?”

    在他的注视下,周茉心口发堵,她嘴一撇,张嘴就哭。她怕影响了隔壁床的病人休息,又赶紧低下头去,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贺冲看着周茉,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说真的,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在西城安个家了。”

    叶茵茵听见自己也被算进去了,忙问:“什么事?”

    贺冲笑出了声:“然后呢?”

    “我正经地等着周茉小姐成熟长大,事业有成的那一天。”

    贺冲沉默了几秒,伸出手去,把她手里的打地鼠玩具夺了下来。他捉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跟前一带:“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凑近周茉,看了看她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的睫毛,低头吻了下去。

    周茉又是一愣,片刻后,破涕为笑,又笑又气地伸手打了他一下:“你有病!”

    “你可真笨。”

    周茉瞪他:“你想得美,我都离家出走了,你怎么还可能有正常的翁婿关系。”

    韩渔把椅子拉开,跷着腿坐下,看着贺冲:“茵茵跟我说,昨天晚上接到周茉的时候,周茉可狼狈了——手里抱着画板,拿着刀,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发现,我认识你俩也挺长时间了,但我还是小瞧了你,也小瞧了周茉。”

    贺冲颇觉得欣慰:“我原来想着,要是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解决这事儿,就只能吸取前人的经验,带泥私奔了。不过这样更好……”

    贺冲笑出了声。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她低下头,像个虔诚的信徒,把脸烦贴在他的掌心。

    周茉点点头,捏了捏贺冲的手,起身离开了病房。

    周茉一愣。

    天光大亮,住院部恢复了日常运作,渐渐热闹起来,护士过来做了每日的常规检查。

    唐书兰冷笑一声,摘下了墨镜,鄙夷地瞧着周茉:“不花周家的钱,那你打算花谁的?贺冲的?靠完家里靠男人,就这点儿出息,学什么离家出走!”

    周茉一怔,这才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关上灯以后,那蜡烛散发出的幽香似乎比方才更浓了,烛光摇曳。贺冲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俩聊起天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只要一人不停,就跟打排球似的有来有往。

    唐书兰好面子,自然干不出这种事,但周茉始终不肯配合,这让她也渐渐变得暴躁起来:“听话,跟我回去,不然信不信我停了你的信用卡。”

    贺冲挑了挑眉:“你这语气哪是愁,分明是跃跃欲试。”周茉嘿嘿笑。

    贺冲笑出声来:“等过几年,你见多识广了,还愿不愿继续跟着我都不一定。”

    “画没干,蹭的。”

    贺冲笑道:“行,我愿意详细聊一聊这件事。”

    周茉冷反间:“你凭什么觉得,这次我还会为自己没做错的事道歉?”

    “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周茉忙说:“没事,我不困!”

    “没事,不还有我吗?”贺冲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按,“我虽然就是个穷修车的,但要养活我家小姑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周茉摇摇头。

    周茉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贺冲还好吗?”

    贺冲笑看着她:“总不能让你一辈子跟我住在这种破地方吧。”

    周茉上前两步,将手递进他手中。

    唐书兰终于意识到,这场谈话,自己彻底失败了。

    周茉垂下眼:“我直到现在才明白,听话卖乖没有任何用,不去抗争,就永远也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像你说的,你不能带我去任何地方,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我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手往回抽了一下,周茉立即惊醒了。

    叶茵茵笑得不能自己,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周莱擦脸:“茉茉啊,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记得不久之前,他还在质何她是否真正想过那样锦衣玉食但极受束缚的生活,而转眼间,在他自顾不暇、未曾看见她的时候,她已悄然蜕变,亭亭玉立。

    “诚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帮你,但主要还是她自己选择了今后要走这条路。”

    “听话,去睡个觉,换身衣服。我人就在这儿,又不会跑。”

    贺冲扫了她一眼:“你蹲着不累吗?”

    韩渔见贺冲神采奕奕,忍不住揶输:“昨天把你送进医院的时候还要死不活的,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她和我的艺术投资公司签约了,我会让她变成一位职业画家。”

    周茉耐心地给贺冲端茶送水,路他聊天,还下去买了一金草莓,洗干净了送到贺冲嘴边。

    傍院,贺冲带周莱出去吃饭。在橙红的夕阳余晖之中,热闹喧嚣的街道展现出一种让人沉醉的烟火气息。

    她起身问他:“你渴不渴?饿不饿?疼吗?”

    段永昼又说:“虽然我此前与你从未谋而,但我听说过你的事。以卵击石,我宁愿站在鸡蛋这一方——这是我的心意。”

    接触到贺冲,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排斥那些被父母描述为“肮脏嘈杂”的、所谓“下等人”的生活。她不但不排斥,还对此充满源源不断的探索热情。

    贺冲什么也不说了,他低下头去,把一个吻印在了那刺青之上。他都准备放过她了,可这个刺肯如同一把点燃了引信的火。将他的最后一分克制也烧得一干二净。

    贺冲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忍不住一声长叹。

    周茉摇头哽咽道:“我想陪他。”

    贺冲笑着说:“那等你的身价过亿的时候,记得把欠我的工资给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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