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什么?你再骂一句?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蒋西池瞥了一眼,“……到学校再给我吧。”
“现在给,学校给,有什么差别吗?”
闭了闭眼,一种难以遏制的恶心之感翻上喉头。
方萤不做声,踌躇片刻,转过身去。
蒋西池看着方萤身影不见了,准备回家,脚却是往药房的方向去的。
“要期末考试了,您让全班无缘无故罚站浪费时间,也是不合适的。”
大家都不说话。
三角内裤。
她把三张纸币紧攥入手,闷声说了句:“谢谢。”
蒋西池走到他跟前,往背后整齐码放的架子看了一眼,“刚才过来买药的……”
“需要帮忙吗?我送你回……”
“……嗯。”
冬天天气冷,大家不开窗,都闷在教室里,闷出一股腌抹布的味儿。
“我操你大爷!放开!”
方萤拿衣袖笼着的手背擦了擦眼睛,接过掂了掂,有点厚,揭开抽出三张,剩下的又递还回去。
方萤扫他一眼,“又不是我干的,我凭什么站?”
她独自一人站在走廊里,全身戒备,仍是战争的姿态。
张军将她扭到走廊,往讲台上拖。
蒋西池想了想,“……喊周杰伦吧。”
稀稀拉拉的声音。
张军目光环视一周,忽瞥见最后一排,方萤还安然不动地坐着。
老医生又恢复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这你得自己去问阿萤,她信我,让我不说,那我就不能说。”
“既然没人承认,大家就一起罚站,站到有人承认为止——你们记住,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你们一锅汤!”
好学生的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蒋西池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从书包里掏出MP3,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很冷,冰坨一样。
蒋西池点头,“我是她同学……她说,可能有点不够,让我再帮她买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叠在夜色下,六尺河潺潺的流水声中。
临近期末,体育课也停了,偌大的操场空无一人。
“你干嘛帮我出头啊?”
“嗯。”
“翻了天了!到底谁干的!给我主动站起来!我看你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目无师长,扰乱课堂纪律!”
距这一次的“发病”之后,方萤家里似乎消停了一阵。
又到了桥头,方萤顿足:“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走了五百多米,到“六尺大药房”门口,方萤停下脚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四周有同学在议论:
蒋西池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范之扬维持纪律:“安静!安静!”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医生,逢人便笑,“小朋友,需要点儿什么药。”
张军拍一拍手,“打起精神!打起精神!坐窗户旁边的把窗户打开,透透气,里面这么闷,你们不缺氧啊?”
她在已经枯黄的草上坐下,分了一只耳机给他。
“……傻不傻。”
玫红色的,带白蕾丝的……
老医生敛了笑,语重心长道:“阿萤不容易,你当同学的,在学校多帮帮他。”
他丢了笔,站起身。
蒋西池脱口而出:“去哪儿买?我陪你去。”
方萤哈哈大笑,“你买早餐不碰钱哦?”
方萤慢慢走回座位上,拉开椅子,往桌上一趴。
“方萤家里……是什么情况?您知道吗?”
“而生命对每个人都不公平,也没道理,只能扑向泥泞,迎向那阵骤雨,由不得你……”(《逆鳞》)
许久许久,才听见方萤轻轻说了一句:“蒋西池。”
天渐冷,白天越来越短,学校缩短了中午休息的时间,下午则提前半小时放学。方萤中午要回家,下午一放学就不见踪影,只有早上那一会儿时间,两人才有空单独待着。
大家拖拖拉拉的,把窗户打开。冷风四面八方地窜进来,大家立时被吹清醒了。
第一堂课是数学。
方萤快笑疯了。
张军目光扫过来。
大家稀稀拉拉地坐了下来,继续交头接耳,教室里跟个锅炉似的沸腾。
全长哗然。前排的目瞪口呆,后排的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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