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什么，只见在越来越激烈的起哄鼓掌声中，那个女生主动凑上去，踮起脚。顿时一阵怪叫。

    大三上学期，在耿浩然的组织下，班上一行十余人去上饶旅游。那时婺源刚刚成为热门的景点，无数大学生趋之若鹜。在婺源住宿的那天晚上，林阅做足了一切准备，出门去找人。

    一早上几个问题，虽说无意，却都拳拳到肉，简直让她疲于应对：“……随便投的，没想到过了。”

    后来，班主任粗暴|干涉，刹住了叠星星这股“不正之风”，林阅的计划也跟着无疾而终。

    陈麓川静了数秒，“为什么？”

    胖子喘了口气，顺势卡入林阅右边多出来的空位。

    林阅喉咙发干，半晌，“……毕竟同一个班上出来的，差太远了，我会觉得没面子。”

    “早饭吃了吗？”

    青春正年华的高一时期，林阅也干过一些傻事儿。彼时班上流行叠星星，长长的彩色吸管，五分钱一根，买上五百二十根只要二十五块钱。一到下课时间，班里女生就将藏在桌屉里的吸管拿出来，一边聊天一边运指如飞。

    林阅心脏“噗通”猛跳了一下，“嗯。”

    很快，那数字就从“1”变成了“26”。

    已到上班高峰期，到一楼时，迅速涌入七八个人。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使劲往里挤，似要挤入林阅和陈麓川之间那半臂的空隙中。

    她半辈子的勇气都用在对付陈麓川上了，却又每每铩羽而归。不知是不是天意怜悯，让她省点心思，反正无论如何，两人终归是有缘无分。

    何珊每每提及此事都是心有余悸，也正是这事儿让她彻底见识到了自己女儿的性格：平日里看着闷声不吭，耳根子软，别人说两句好话就立场动摇，实际上极有主意。好比这几年，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儿没少苦口婆心，可她就能不紧不慢，没事人一样。去年吵了次架，一声不响地就把房子买了，直到所有手续办妥了才知会家里。

    林阅点头，拉开车门上去。

    教室门口围了一圈的人，将陈麓川与他们班的班花围在中间。

    耿浩然大笑：“我就知道，你这人嘛，看着一本正经，好的全是大屁股大胸大眼睛那一型的。”

    林阅一愣。

    林阅辗转打听，听说其实两人关系早有裂痕，只是迟迟未断——毕竟是初恋。好比女孩儿买的第一双高跟鞋，即便再不合脚，也总要忍痛凑合一阵。

    林阅重燃希望，耐心等待合适的机会。

    好在最后江大的提档线出来，林阅比那分数高了五分。

    “叮”的一声，两人都如梦方醒。

    她不免觉得自己有些点儿背，但回头一想，也未尝不是一种运气：想想，还有谁有这样的待遇，还没告白就已知道答案，剩了一通尴尬。

    两人都没说话，紧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

    第二天，林阅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餐收拾停当以后，提前到了小区门口。八点刚过，远远便看见陈麓川的车驶了过来。

    林阅七弯八拐，找人打听到了那人的志愿，便按照他的填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那年江城尚未真正实行平行志愿，如果一本的第一志愿没录上，就只能被刷去二本。以林阅的成绩，报考江大计算机系十分冒险。

    “我当然知道！上回用老陈电脑，发现一个片子，知道谁的吗……”

    驶出去一会儿，陈麓川开口：“昨天我话说得不对，跟你道歉。你工作上其实很优秀，策划不容易，女生干这一行更不容易。”

    即便不能并肩而行，也得向着同样的方向。

    陈麓川：“真不喜欢。”

    林阅被胖子身上的热气熏得无法呼吸，皱了皱眉，打算往右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