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涌（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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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如意静了几秒，“嗯，沈先生你喝醉了。”

    “小唐对自酌生意上的事儿帮助很大。自酌性格你是知道的，有些事儿不愿意管，所以一些事务性的工作，都是小唐在帮他管。作为一个女人，这么打拼，都二十八岁了还不结婚，也怪不容易。”

    谭吉说：“我不喜欢这种论调，我们系很多女性教授都是博士学位，性格非常可爱，比一些迂腐的男性教授有趣得多。”

    夏岚哈哈一笑，将相机塞进自己今天特意背来的大包里，“那你辩论赛赢了没？”

    夏岚朝校内看了一眼，“你有没有时间，带我进去逛一圈吧。”

    沈自酌蹙眉说道：“不必了。我最近也没时间。”

    谭如意没吭声。

    谭吉转过头来打量她，“打一辩吗？”

    谭如意听得似懂非懂，之前沈老太太嘱咐她别同大嫂走得太近时，她就有些纳罕，总觉得这其间必有隐情。可这毕竟是沈家的家事，与她没有半分关系，更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干涉得了的。

    “打着玩。”谭吉将微单递给夏岚，“相机，我这人有时候丢三落四的，夏岚姐你别见怪。”

    夏岚不由看了他一眼，笑说：“其实我读大学的时候也打过两年辩论。”

    “又是生意上的事吧？”沈老太太将天然气阀门打开，水壶接满放上去，“他性格倔，尤其是事业上，一点儿不要家里插手，什么都要自己来。”

    沈自酌没说话，半晌才“嗯”了一声。

    沈自酌没有抬头，“你说。”

    谭吉往自己身上的白衬衫黑西装看了一眼，笑说：“是不是像卖保险的？”

    沈自酌不再说话。谭如意飞快瞥了他一眼，他目光深冷，与第一次见面时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犀利迫人，带着几分刺探的意味。

    八点刚过，沈自酌便从卧室出来，打了个呵欠，他说“早上好”的声音恰好同微波炉发出的“叮”的一声重合，谭如意正站在微波炉前发呆，吓得身体一震，回过神来看向沈自酌，“沈先生，早上好。”

    “还好，”夏岚笑起来，“像不像卖保险，关键还是看脸。”

    谭如意将手指攥得更紧了，似要凭空攥住一股勇气来。沉默少顷，她将一早放在身旁椅子上的一只信封拿上来，推到沈自酌跟前。

    “回来太晚，吵到你睡觉了？”

    “我知道，所以就跟她说下周到我们家里来吃饭，”沈老太太叹了口气，“好歹是一家人，场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你大哥……也是可怜。”

    谭如意急忙摆了摆手，“没有的事，我……我原本也是还没睡的。”

    “去外面吃吧，食堂菜色挺少的。”

    “不，四辩。当时学校的几十支辩论队里，只有三个女四辩。”

    沈老太太只当她是不喜欢自己的这番论调，立即解释说，“如意你别误会，我不是瞧不起所谓的什么‘剩女’啊，我就是觉得，她性格这么要强，回去还没个人在跟前嘘寒问暖，怪冷清的。”

    “没事！”夏岚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吧。”

    夏岚招了招手，走过去将他打量一番，“怎么穿成这幅模样。”

    在其位谋其政，她现在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多想无益。

    谭吉这才松开眉头，“当时他们结婚特别匆忙，我一直很担心，听夏岚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昨天吃了顿饭，感觉沈自酌这人还算靠谱。”

    “今天没事了。”谭吉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搭在臂间，仅穿着白色衬衫。他看起来顿时顺眼多了，没了少年老成，显出一种青年特有的英气。

    谭如意一惊，又飞快摇头，“这与唐小姐没有关系，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爸欠的，我没法一次性还清，可总得……”她手指绞得紧紧，“总得一点点的还。”

    过了许久，就在谭如意快在他这样的注视之下窒息时，沈自酌终于开口：“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客气？”声音也是极冷。

    这时候正是饭点，身边来来往往皆是人群，身后自行车的铃声不绝于耳，谭吉绕到夏岚外侧，笑了笑说：“我姐反而有些……被传统观念束缚太深。”

    谭如意笑了笑，“我知道的，奶奶。”她不想继续聊唐舒颜的事，说了句别的，将话题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