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乔暖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不好，这种投票表决本来就是对一部分人的不尊重。”

    “我的钱要留着给我爸妈买烤鸭！”

    甘忆看了一遍，很快就签了字。然而乔暖却由于这种要把孙导和陈导祭出去的措辞，而犹豫着不敢下笔。她无法确定事情到底解决到了哪一步，严不严重，到底会不会有人因此遭殃。虽然提出买票的是陈导和孙导不错，但是他们的本意是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

    “为什么不包括在内！我们明明交了那么多钱了！”

    见乔暖迟迟没有动笔，翟明突然站起身来，将本子一把扯回去，“行了行了，不要你签了！”伸出脚狠狠地将茶几踢了一脚，然后迅速地离开大厅。

    一时偌大的空间里就剩下乔暖一个人，她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许久都没有动。方才周小虹的指责好像一把极细的刀片在她心上划了一下，过了很久才渐渐地觉察出疼痛。她没法忽略刚刚翟明失望的眼神和语气。

    “你别跟我废话，我就问你今天你们收的这个船票是不是没有写在收费明细里面？”

    小鬼们又争论了十多分钟，陈导一副头大的表情，拿出对讲机和一车的孙导两个人商议了一下，最终提议：“要不咱们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现在，同意坐船的人举一下手。”

    “分散了麻烦会更多，翟总也不会同意的。唉就这样吧，晚上让翟总来安抚一下。”

    “那咱们就坐船吧，也轻松一点。小乔，你能帮忙收一下钱吗？”

    “你别管我是谁，我就问你，你们是不是乱收费了？”

    “乱收费，不按照合同办事，饭菜难吃……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B市电视台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采访你们这个什么狗屁旅游团，让你们以后都别想办下去了”

    而这个临时找的餐馆做得饭菜不是一般的难吃，菜没炒熟，鱼汤一股腥味。乔暖本来对吃的不怎么挑剔，都觉得难以下咽，更别提那些嘴刁的小鬼们了。他们动了几筷子就一哄而散，跑去买零食买泡面。

    乔暖怔住。

    然而中午时，学生们的不满情绪又涨了起来。因为从颐和园出来时已经很迟了，到预定的酒店吃饭还要开四十分钟的车，但是大家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就让导游就近找一个地方吃饭。

    “为什么不分成愿意走路的和愿意坐船的，让孙导和陈导分别带队？”

    可是这是为什么，让翟明失望，竟然让她觉得这么难受。

    “坐船！坐船！”小鬼们这两天走路已经走怕了。

    “好……先不说这个，我听我孩子说，你们昨天下午都没有活动是吧？我出钱是让她出来玩的，你们让她待在酒店是什么意思？”

    何决凑过来，对乔暖说：“我觉得这样不好。”

    乔暖挂了电话，“翟总说让你和孙导决定。”

    陈导看了人群一眼，顿了顿，“但是呢……坐船的船票是没有包括在你们冬令营的营费里的所以船票还需要大家另外交钱，坐三趟船一共是……”

    车厢里顿时乱成一团，乔暖见陈导露出为难的神色，连忙拍了怕手，“大家安静，听陈导说完。”

    “我也只是提议，看大家的意见，要是你们大家都赞成走路的话，咱们就走路。”

    一时意见分成两派，大家各执己见，无法统一。

    说完之后，周小虹把自己记下来的东西递给翟明。翟明草草地看了一遍，说：“这是你们说的话，周小虹一句都没有篡改，你们看一下，如果属实的话，在下面签个字，就算我帮我一忙。”他声音特别沙哑，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抽烟过多。

    一只只手慢慢举起来，超过了大半，但仍然有七八个孩子没有举手。

    直到第二天晚上，乔暖才再次见到了翟明。坐在大厅里，一边抽烟一边咳嗽。他旁边坐着周小虹，两人都面色阴沉如山雨欲来。

    乔暖接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下，发现内容都是她们说的内容，但是由于周小虹的措辞，变得有些微妙。例如本来是翟明说让陈导和孙导做决定，周小虹写的是“翟明没有就是否买船票一事提出任何想法，最终是两位导游决定的是否买票”，这也是事实，但是翟明把自己摘出去的意味就非常明显了。

    下午是逛王府井大街，小孩子看到什么都要停下来试一下，乔暖和甘忆跟得够呛。

    “收费明细里面没有写，是因为这并不是一个一定会收费的款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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