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当年不放云轻走,若他当年第一时间就去追,若他当年,今天哪里还有什么独孤绝,哪里还有什么楚刑天,哪里还有现在如斯光景,一切的起源都是他啊。
“啊!”彷如绝望的狮子,沙哑的嘶吼声穿透雨幕,远远的传了出去。
“只是那又如何?”淡淡的声音穿透雨幕,击打的齐之谦身体一颤。
大雨倾盆中,一直面色未变的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此时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天空的雨幕,轻扬手掌伸进那雨幕,雨滴落在她的掌心里,那么鲜活那么清凉入骨。
想着云轻身死独孤绝定然疯狂,秦军不攻自破,齐之谦现在的心情就很好,很好。
鲜血染红了齐之谦身上的淡黄长袍,那高贵的头始终没有低下。
云轻看着眼前这一幕,手指微微在琴弦上一挑,朝着齐之谦扑上去的万兽,全部停歇了下来,退后一步整个的把齐之谦包围着,虎视眈眈。
从胜利走向失败,顷刻之间乾坤翻转,纵你精心布置方圆,机关算尽天下,一场大雨,头上苍穹,那才是主宰一切的所在。
缓缓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齐之谦,云轻只是那么默默的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就那么看着已经在万兽的包围下,穷途末路,却反而气势惊人的人。苍凉悲愤的笑声一顿,齐之谦突然一低头狠狠的看着雨幕中的云轻,一指指出,脸上神色狰狞之极的大吼道:“你们都不如我,凭什么?凭什么会如此?凭什么是这样?凭什么?”不甘的怒吼,穿透重重雨幕,挥洒在洛城上空,他不甘心,明明他可以得到一切,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聪明,明明胜利就在眼前,为何会这样?为何?
任他天纵奇才,天要不容,纵百千力也无力回天。
唉……
清冷的话音盘旋在天际,齐之谦赤红的双目一僵。
一句天不容,他的一切计谋尽付流水,王图霸业,终成镜花水月。
话音未落,刻光一闪,齐之谦反手就是一剑,颈项间热血骤射而出,射向天际,与而水混合在了一起,织就一帘血帘花。
不敢置信的神情在脸上划过,齐之谦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眼神定定的看着地面,嘴里喃喃的道:“不,不!”整个人一瞬间几乎呆滞了。
可惜,他们是敌人,可惜,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会的,不会的。”缓缓的摇头,齐之谦呆呆的站在城墙头,满面的绝望。
然而,就在齐之谦胜券在握的一刹那,天空中突然一道惊雷打过,无数的闪电,在那已经累积的好似要掉下来的乌云中穿梭着,就如一条一条的亮蛇,破天而出,悬空乱舞。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最终归于尘土。
回首万千事,历历在眼前晃过,细细算来,若不是他皇陵中出手,云轻和独孤绝哪能如此情坚,哪有后面无数的事;若不是他一力促成六国伐秦,哪里有云轻名震四方引得南域来人;若没有南域之行,秦国哪能强大到今日这个份上;一切归根就底全是他推波助澜到今天这个份上。
暗红的火光在乌云滚滚下跳跃着,绽放一地猩红的色彩。
齐之谦准备一场火药炸掉整个洛城,从来没有想过云轻他们还有可能逃脱,还有可能出现现在这样的一幕,十万兵马不过留下了一万,其他人早就退在了后方,此时已经折损不少的,一万齐国士兵哪里是万兽的时手,只见血光四溅,高高立于城墙上的齐国士兵,不断的倒下,不断的减少。
心头一僵,齐之谦俯视着雨幕中清冷的丽人,那双眸子在雨幕中依旧清亮如昔,那双眸子依旧如当初初见的时候,那般淡然浩亮,那般温柔。
天不容,短短三个字盖棺定论了一切。
天时,地利,人和,天乃第一道也。
够了,他齐之谦没有得到天下,但是他的高度,没有任何一个人及的上。
齐之谦身边的重重护卫,反身对着齐之谦重重一下跪下,想也不想,手中利剑横扫齐齐颈项而过,啪的低下了头来。
万兽嘶吼着朝齐之谦的方向扑去,周围的齐国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再也不成气候。
在抬头,悲凉之色尽收,嘴角边缓缓的勾勒出一丝微笑,一丝温润儒雅仿若清风,却又傲气张扬的笑容,一切都是他,成就这天下如此实事的,不是他秦王独孤绝,不是那楚王楚刑天,是他,是他齐太子,齐之谦。
齐之谦身边的护卫立刻紧紧护卫着齐之谦,严阵以待。
雨声滴答,寒风凄凄。
殿下,悲愤的嘶吼紧跟着响起,响彻天际。
张狂的大吼声尘嚣直上,从雨幕中远远的传了出去,声震四野。
万千齐国士兵,此时也面面相觑,看看手中的利箭,在看看头顶的天空,面上神色怪异之极。
血水从墙头上流下,与地面上的雨水混合成一处鲜红的色泽,开始酝酿,开始在洛城的周边弥漫开来。
何其讽刺,何其悲凉。
袖袍挥动,转过身来他不用在看,任凭他是大罗金仙今日也要葬身在这洛城当中。
火龙腾空而起,道道利箭穿越时间空间,朝着云轻和万兽而来,在空中弥漫出一片火色。
雨水哗哗而下,小左小右上官劲等人都率领着兽群追了上来,连远在城门的暮霭也过了来,大雨倾盆,万兽无声。
可是,周围的齐国士兵都死了,就剩下他们这些了,逃,能朝哪里逃?能怎么逃?
只是什么时候这份最初的想法已经变了,变的开始对她下手,对她用计,也曾心疼难舍,也曾夜夜犹豫,可是到最后却再无回转的余地。
一地雨水中的泥土清香,汇合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火箭快的射入地面,引起点点火花,慢的还在半空,已经在大雨下,湮灭,猩红寂灭,雨丝如幕。
惊恐惶急的声音此起彼伏,齐之谦周围的贴身护卫,拼尽全力厮杀着,狂吼着。
尘封已久的往事,在眼前,在胸口闪过,原来自己也曾如此年少轻狂,自己也曾如此全心全意,自己也曾如此笑的真正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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