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应声,像是刚被叫醒般,语气平淡,“我已经睡了,你自己上来吧。”
“还在呢……也没谁要她加班,自己找活儿干。”
她伸出手去触摸……这张脸从毁灭到重生,历经了怎样的煎熬?这其中的痛苦又有几分可以道出?
她的冷淡和嫌弃,让他心里像是被什么塞住了,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此时,季沅一脸心满意足的搂着元婉,元婉满上红晕还未散去,被他搂着腰,步伐虚弱,白皙的脖子上,锁骨上,吻痕清晰可见……
季沅眉头越蹙越深,想要发飙的情绪还是忍住了。总不能只允许他忙,不允许她忙。可是他特地赶回来,受到这种待遇,心里还是好过不起来。
“灯光太刺眼了,眼睛疼……”元婉含糊道。
“……我要爸爸跟希希跟妈妈都在一起……”孩子抽噎着说。
他站在格子间外,看那个女人走到埋在桌前的元婉跟前,把一个文件夹交给她,两人交谈了几句。她侧对着他,他并没看到她脸上的痕迹。
“希希不怕。妈妈,你把口罩取下来。”
他恨不得每天跟她大战三百回合,这不仅没法实施,还隔三差五的小别,他不吃个痛快怎么能饱。
季沅走到床边,开了灯光低柔的床头灯。他爬上床,钻进被子里,俯在元婉上方,像小狗般蹭着她,手脚并动,“老婆,我还没够……”
“那爸爸放学能去接我吗?”
元婉手一抖,镜子摔落在地。
他以为她会开心的等着她,毕竟现在还没到半夜。可她好好休息,也是他希望的。哎,真是矛盾。一方面想她照顾好自己,一方面又想她多在乎他一点。
“嗯……”元婉低低应声。
等到元寄希睡下,已经是晚上八点,元婉还没回来。季沅没有给她打电话,直接开车前往电视台。
在这无力招架的激|情中,她早就忘了脸上的伤,只随着他的引领,沉溺在一波又一波的风浪中。
季沅搂着元婉走出更衣间时,正巧有几个同事迎面走来。
“可是妈妈的脸被猫抓了,已经变丑了……”
他们都知道季沅长什么样,纷纷主动笑着打招呼,“季董……”“季董来接婉婉啊……”
那个女人离去,元婉再次埋下头,翻着手中的稿子。
“她还没走?”
元婉轻哼,“谁稀罕!”
元婉被这热烈的攻势逼的喘不过气来,胸腔里的氧气仿佛都被抽干。她虚弱的拍打他的后背,呜咽着别开脸。他湿热的吻擦到她耳边,顺势咬住她的耳垂,吮吸了两下,舌头往耳廓里探去。元婉浑身虚脱又发紧,发出猫儿般的叫声。
“妈妈,你怎么不把口罩取下来?”
“不用这么麻烦……”元婉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季沅已经拿出手机,走到了别处。他精准的报出元婉的尺码和身高,吩咐人送一套衣服过来。
元婉在电视台里浑浑噩噩一下午,整个人不在状态,大家都很同情她的状况,时不时有人过来慰问。但同事的慰问不仅不能缓解她的难受,反而雪上加霜。
今天在电视台时,两人没有碰面。何林从同事口中听到了元婉的事儿,马上打电话过来了。
季沅仿佛被一盆刺骨的冷水兜头浇下,手下动作停了。他一动不动的闷了一会儿,沙哑的嗓音带着难抑的欲望,说:“你睡吧。我去洗澡。”
放纵过后,他为她穿着送来的新衣服。
“没有!”元婉摇头。
众人纷纷回过神,对元婉进行慰问鼓励。
医生见她情绪突变,赶忙安抚道:“这是刚缝完针,后面疤痕会淡化。”
“谢谢林哥。”元婉感动的应声。她年少时的偶像,如今是她的良师益友,对她在工作和生活上的帮助都是数不胜数。她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季沅是深夜的航班抵达B市,元寄希已经睡了。元婉接到季沅下飞机的电话后,就处于坐立难安的状态。
季沅亲上她,“我保证,这辈子只对你耍流氓。”
“下午啊……”元婉一脸难色的说,“下午也不行,这两天工作任务很重,事情特别多,得加班。你要有空就去接希希,带他出去吃饭。别等我,孩子不能饿。”
元寄希抱住妈妈,哭得伤心极了,边哭边道:“希希不怕,是妈妈好疼……希希心疼妈妈……妈妈快好起来……”
“这个得看爸爸今天忙不忙。”孩子对爸爸的执念,让元婉有点小吃醋,“妈妈去接你不好吗?”
“整了不一定要,不整那是绝对不要。等着看吧,她一定会整容。”
“我累了,先睡了。你可以开灯去洗澡,上床时记得关灯。”她的声音从丝被里传出来。
“晚上吧……晚上忙完我就回家。”
这段日子,为了处理蔡氏和家族矛盾,他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出多余时间陪伴元婉。从内心来说,他好不容易想起她,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拴在身边。可为了他们俩的未来,他只能暂时克制这份念想,与那些阻碍他们在一起的力量作斗争。
他将她抵靠在墙上,舌头强势入侵,纠缠着她的舌,用力吮吸。元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搅的浑身发颤,使劲推他,他丝毫不打算放开,像狂风暴雨般在她口中扫荡肆虐。
会上,大家商讨的热火朝天时,元婉问了句,“具体什么时候开拍?”
元婉一愣,顺着问了句,“如果爸爸不要我们,希希会伤心吗?”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季沅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下午,我下午去幼儿园接希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就算找再多理由,也抹杀不了他伤害她的事实。
元婉越想越坚决的推阻着季沅,语气变得冷淡刻薄,“你烦不烦!回来就缠着我要!我是给你解决需求的工具吗?都陪了你一次,还想怎么样!我都累死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
“面对那么可怕的脸,他居然硬的起来……”
元婉抬起头,撞上季沅的视线。她在季沅突变的眼神里,想起自己没戴口罩。元婉惊慌失措,猛地站起身,挥动的手臂不小心撞倒桌面上的水杯。热水泼出,溅在她裤子上,桌上的稿件也被打湿……一片狼藉中,她窘迫更甚。
季沅伸手去摸开关,想要把日思夜想的人好好看清楚。
元寄希听爸爸这么说,立马高兴了起来。不用怕爸爸不要他和妈妈了,爸爸以后还会天天陪他玩!小孩子的开心和忧愁全写在脸上,之前闷闷不乐,转眼就咯咯直笑。
朝思暮想的气息袭来,季沅沸腾了,立马将怀中的女人抱住,用力往胸膛里挤压。
季沅由震惊中回过神,伸手去抽纸巾,帮她一起擦水渍。他一只手揽上她的肩膀,一只手把纸巾放在水上,声音低柔,“不急。”他的目光看向她的腿,“烫到没有?”
“元婉的脸怎么被毁成这样……简直没法看,吓死我了!”
季沅进入楼里,有两个女孩子走在他前面,说说笑笑。季沅正想大步跨过她们,她们的谈话声传入耳中。
一个冷水澡洗了许久,他还没找到头绪,心情依然乱糟糟的。
她是怪他这段时间常出差?还是为以前的事生气?季沅心里拿不准,总觉得自己方方面面都对不起她。
元婉试探着问元寄希,“希希,如果妈妈变得很丑怎么办?”
她宁可不要相见。
元寄希到了外面的房间,看到睡在床上的爸爸,往床边跑去,元婉赶忙将儿子抱起来,轻声叮嘱,“嘘,不要吵,爸爸还在睡觉。”
“有钱人不喜欢整容脸吧?我看她那富豪老公不一定还要她……”
“嗯。”挂了电话,季沅心里有些许失落。
没到下班时间,元婉就准备走了。
元婉低头拿了口罩,迅速戴在脸上,去往电视台。
“哦……”又是一股失落涌上,季沅压抑着情绪,说,“我中午去电视台,我们一起吃饭。”
“老婆,你换衣服我还不能看吗?”季沅一脸无赖的表情,走到她跟前,暧昧的低语,“我来帮你……”
“八成是不想回去,怕她老公倒胃口。”
“我想爸爸去接我……”元寄希圈住元婉的脖颈,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担心的问,“爸爸在家好少……妈妈,爸爸是不想要我们了吗?”
或许,她将永远与主持人这个岗位告别了。
季沅走到元婉跟前,手掌轻轻拍上她的肩。
“嗯,都在一起。那希希要听话哦,不能惹爸爸生气。”
元婉的面容,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是美女级别的。这右边半边脸爬上这么大一条蜈蚣,简直是毁容般的灾难,一眼看去只觉心惊肉跳。
她看着镜子里面容不堪的自己,突然想到了季沅……
她对后期康复几乎不抱指望,当年苏源的脸她是看到过的,伤口太深,会留下永久性伤疤。
电视台大楼亮着大片灯光,这是个工作不分昼夜的地方。
吹干头发,出了浴室,回到床上,关灯,躺在元婉身边。
“季沅对元婉是真爱啊!”
制片人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这边明星档期已经对接好了,不能拖延……这样的话,只能换个主持了。小元,你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以后有新节目再上。”
他还不知道元婉已经去医院拆了纱布,他本来在国外,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明天陪她去医院。
元婉推开季沅,在黑暗中往床上摸去,缩进被子里。
她安静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从季沅怀里钻出来,轻手轻脚的下床,去浴室洗漱。打点好自己,戴上口罩,她终于安心了些,去里面的房间叫元寄希起床。
父子两吃饱喝足,开开心心的回家。元婉不在家,季沅在佣人的协助下,给元寄希洗澡。
不能奢望她像以前那么黏他在乎他,他这五年来对她不闻不问,重逢后又被偏激的仇恨蒙蔽理智……
对她而言,两人就像是刚刚久别重逢。累积的思念和新婚的甜蜜,使得她的心如少女般再次燃烧起来。可她还没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她的满腔柔情还来不及表现,就要他面对自己这张残破的脸……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入怀中,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小碗,睡着了吗?”
“那你什么时候能空?”季沅眉头微蹙。
“听璐璐说你的脸受伤了?”他关切的问。
元婉在他怀里喘着气,脸上布满红晕,无力的捶打他,“……臭流氓!”
众人看到那条突兀又深刻的疤痕时,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不是太单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才疯狂过的迹象。
她被他结实的手臂环着,贴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她抬起眼,看着他在淡淡微光中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