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微博上，灵魂尽头向死而生又更新了。周朝城在网络上宣泄自己的情绪，写下评论：素不相识的人，我居然担心她受委屈，怕她受伤。

    “妈妈……”耳边响起儿子稚嫩的嗓音。

    元寄希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元婉听儿子这么说，眼泪更是止不住。她拼命打工赚钱，无非是想让儿子无忧无虑的成长。可他才四五岁，怎么就有金钱观念了？

    “希希不要飞机……妈妈不要赚钱……回来陪希希……”元寄希越哭越伤心，“我想跟妈妈在一起……我要妈妈……”

    元妈听到手机提示音，把手机递给一旁的儿子，“你看看，是不是钱打来了？”

    元寄希看到表哥拿着他的飞机就要出门了，哭的追上前，“我的飞机……”

    她随意的写着只言片语，偶尔写小故事，渐渐地，转发的人多起来，关注的人多起来。她开始有了责任感。元婉把评论浏览一遍后，打开文档，敲打这几天在脑海中盘旋的一个小故事。

    顾宁宁把手机递给季沅。

    周朝城郁闷的不想搭话，拿出手机刷微博。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灵魂尽头向死而生的微博主页。

    故事写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她妈的来电。

    有人敲门，元建业起身去开门，送快递的来了。

    县城老家。

    元寄希想要一个遥控飞机很久了，这次过生日妈妈答应买给他，他高兴的不得了。这几天做梦都盼着快递叔叔送来。

    元婉一愣，心里冒火了。但她不能对孩子散发负面情绪，只能努力压抑自己，柔声安抚道：“希希乖，不哭，妈妈再给希希买一个飞机。”

    当天晚上，元婉回到旅馆逼仄的小房间，坐到床上，打开电脑。登陆微博，很多私信和留言都在问灵魂怎么不讲故事了。

    元婉心如刀绞。

    他正要拿，元彬彬抢先拿过去了。

    “你妹的钱也不是大水趟来的，省着点花！”

    周朝城无精打采的坐在角落。其他人有拼酒的，有玩牌的，有搂着明星嫩模唱歌跳舞的。他们这群人的聚会，能被叫来的明星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儿子一句话，元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心头一阵又甜又涩的滋味往上涌。

    元寄希高兴的直叫，“妈妈买的！希希的飞机！”

    两年前，她注册这个账号，只想在一个没人知道她是谁的平台，做回真正的元婉。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她。没人知道的她。

    元寄希不敢靠近舅舅，跑到姥姥身边，拉着姥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飞机妈妈买的……妈妈给希希的礼物……白色……遥控飞机……妈妈说的……希希的飞机……”

    “这是我妈妈买的！”元寄希要抢回来。元彬彬用力推了他一把。

    季沅周边清静。除非他示意，没有哪个女人敢随便往上凑。

    季沅吐出一口烟圈，嗤笑，“他发|情了。”

    元建业一声低笑，“她这几年在外面，指不定攒了多少私房钱，非得我们一点点的抠。”

    元寄希哭了起来。

    姥姥说：“希希乖，借彬彬玩几天。过几天就还回来了。”

    元寄希差点摔倒在地上，马上又去抢玩具，“这是我妈妈买的！”

    安雅把点好的雪茄送到季沅嘴边，顾宁宁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转而对周朝城笑道：“阿城，怎么不高兴啊？”

    季沅双眼微眯，把屏幕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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