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梨梨许了什么愿望呀,看看爷爷能不能帮你实现?”
“没电了,我不小心睡着了。”少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你回去没看到我又打不通电话是不是吓到了呀。”
男人什么都没说,拎起外套就直接大步走出了宴会厅。
“手机怎么关机?”
而另一边,许宁青赶到酒会时还是迟到片刻,立马就被人围着连罚了三杯酒。
好在车一开进学校就看到艺术楼二楼突然亮起的一盏灯,司机绕路过去,在楼下喊了一会儿小孩就在窗边探脑袋了。
便看到男人垂眸笑了下,那笑容很淡,却在夏夜中被打磨出极温柔的颜色。
许宁青皱眉,又坐了两分钟,范孟明拿着酒杯刚过来他就起身。
周围围观的同学太多,常梨跟白懿坐进车里。
可今天显然不是这样。
常梨蹭的一下站起来跑到窗边,脑门儿往窗玻璃上挤。
月色朦胧。
司机很快带着拿着一大串钥匙的门卫过来,大概已经解释清楚了,没再废话,直接上楼去开门。
常梨低着头,拿湿纸巾一点点擦去干涸的颜料斑点:“他要住就住啊。”
凭什么给他们。
许宁青扫了他一眼,淡声:“不用。”
男人脚步一顿,蹲下来,修长骨感的手指夹起其中一封信。
声音是陌生的。
14岁的小孩儿说出这样的话饶是常老爷子也十足的愣了下,可很快便抱着她认真的表示,常家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继承人。
什么狗屁玩意儿,一群小屁孩不读书搞这些。
常梨去了学校画室。
许宁青对常石霖和白懿也有所听闻,起初也的确诧异过这两人居然能教出这样一个小孩。
许宁青和她房里的肥猫对视两秒,甩上门出来找她。
少女有些低落的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那张废稿,面无表情的揉了下眼睛,发呆。
许宁青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少女,上车没多久就已经阖着眼睡着了,睫毛纤长浓密,在眼下铺成一个扇形阴影。
五分钟后,小姑娘就背着包蹦蹦跳跳下来。
可许宁青见过小孩附在人耳边嘲讽的模样,她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从白懿车里出来时也一副冷漠样子,肯定不是温顺听训的那个。
白懿戴上墨镜,整理头发,姿态优雅:“那倒没有,你爸在旁边买了套房子,以后估计得经常在你爷爷面前露脸。”
少女迷糊眼,扬着脑瓜,唇一撅:“背。”
一个温软的触觉从后面贴上来。
许宁青轻嗤:“我能吓到什么。”
许宁青蹙眉,忍不住说:“你当心掉下来。”
可这会儿眼角的红与脸上的笑意突兀的碰撞在一起,让许宁青忽的心下一软。
至于她那个小叔叔,估计又得凌晨才回家,都不会发现她不在,指望不上。
涂鸦墙周围的人已经散尽了。
许宁青兜里的手拿出来,也朝她挥了下,又很快放回去。
晚上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她就穿着件短袖,许宁青捞起自己那件外套丢到她脑袋上。
他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搂着人肩膀把小孩带进车:“走了,回家睡觉。”
许宁青有点包袱,不想像个傻子似的站在楼下大声朝上面喊,于是把交流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司机。
大概过了一分钟,小孩脸上才出现松动,她低下头,努力将眼睛睁大不让眼泪掉出来,可最后还是迅速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
常梨睨着白懿,觉得好笑,自己选择嫁的人,都明目张胆到这份儿上了也不选择离婚,只是特地千里迢迢找她,就为了让她再去加固加固爷爷心里头的那道防线。
她直起身,屏息,紧接着又是一声:“——常小姐!”
这次声音清晰,不过这个声线是陌生的。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臂,把头顶的外套给扒拉下来,头发弄乱了,眼角还有未褪尽的红,弯着眼甜甜冲他笑:“谢谢。”
书包里有好几封,全是情书。
画室的钥匙还是早上李钦给她的,常梨支好画架调好颜料便开始画画。
说罢便直接揽着人的脖子半拖半抱的往电梯口走。
常老爷子和奶奶向来最疼爱这个乖巧漂亮的孙女。
司机腹诽着这小许总对小孩子实在是太不耐心了,却不知道电梯间的门刚合上,少女就四肢并用的扒在了男人身上。
蠢不蠢,连开窗都忘了。
没打通,关机。
又想起下午时小孩偷偷摸摸低着头抹眼泪的样子就一阵皱眉,当时他没过去不过是觉的这时候常梨大概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可电话不通家里没人让他一下子脑中冒出些不好的念头。
许宁青:“?”
他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情绪。
九月的天,即便到下午这个时候也依然闷热异常,常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周围的街道,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犹豫片刻又重新放回去了。
常梨轻笑,声音无所谓:“那就不脏你的眼了。”
被否认了常梨也一点没难过,自顾自的趴在床边笑嘻嘻的乐。
常梨问:“能,爷爷要帮我实现吗?”
许宁青扯起被子随便盖在小孩身上,准备出去时瞥见丢在床脚的书包,拉链没完全拉上,粉色信封滑出来。
常梨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就白懿这功利又毫无艺术细胞与尊重的性子,当初是怎么吸引到常石霖那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的。
结果就被常老爷子直接拎着扫帚打出了家门。
“许总,要不要我把常小姐带过来?”司机问。
常梨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
大家聚在一块儿谈天许宁青也没再参与,最后还是拿出手机头一回给常梨打了电话过去。
小孩嘿嘿嘿笑着,小脑瓜听话往后缩回去一点。
许宁青才发现,夜晚安静,其实不用大声说话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