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过往（二）

头都沾湿，后悔不已却又无处可逃。

    闻梁淡淡回：“她昨天睡在我这。”

    他却没同情心得很，还笑了声：“活该，瞎丢什么试卷。”

    其中几个字眼入了闻梁耳朵，他皱眉抬眼看过去，其中一个男生注意到他视线，尽管什么都没说，但看那架势也知道不是个好惹的，很快就互相推搡着走了。

    “……”

    陈喋连书包都懒得整了，回教室把水杯笔袋一类丢进书包就直接走了。

    前阵子闻怀远生了场重病，现在温远集团的大小事宜全要经过闻梁的手，他穿的也不像从前那么随意，一件t恤就直接出门。

    旁边是一家网吧，经过三个男生，其中一个往面馆里扫了眼，忽的一顿，手肘撞了撞朋友，朝里面抬下巴：“诶，那不是高三那个校花么。”

    闻梁不跟她说话，陈喋不知不觉就趴在书桌旁睡着了。

    处理完公司的事，闻梁回西郊别墅。

    ［陈喋：我在对面的牛肉面馆。］

    陈喋三两口吃完面，起身去付钱。

    陈喋把西服理了理，双臂交叠在胸前，将衣服抱在臂弯，嘴上却说：“你怎么连衣服都要我拿。”

    陈喋哪还知道这些，硬是揪紧了床单才没去挡闻梁解她扣子的手。

    店主见她还穿着校服，还特地多给了牛肉，铺了厚厚一层。

    丢试卷的人那么多，最后被处罚的却就这么几个，打扫起来自然是慢。

    高考前一周假期，她跟闻梁一块儿吃饭。

    她有时会特别想跟闻梁聊天，在已经熄灯的寝室里给闻梁发信息，可男人总是回得很简短，让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对话也总中止得非常快。

    可这家里养着的小姑娘一天天出落得愈发明媚，平日里没觉得，今天却忽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发觉了。

    “你吃过没。”陈喋又问。

    他跟傅挽梅向来不睦，没去见面，直接撂了他们一群人干等。

    闻梁写完报告才往身侧看了眼。

    另两人也跟着看过去：“操，还真是，不过陈喋毕业以后咱们学校女生这颜值都得降低一个档次。”

    闻梁那根还能算做是人的神经倏的断了。

    闻梁跟在她身后，又想起刚才那几个男生说的话，莫名心燥，啧了声。

    她没醒，张嫂却是来敲门了，在门外说：“少爷，我刚才去陈小姐屋里她不在，是昨天晚上没回来吗？”

    她刚才出了汗，又吃了碗热气腾腾的面，身上的汗还没收进去。

    他拉开陈喋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抬眸看她一眼：“吃个面怎么还出这么多汗。”

    闻梁面色很静，被黑夜勾勒的过分深邃，可眸底如深潭，静静看着她，然后慢条斯理地捻开了她领口的扣子。

    最后，陈喋跟他保证，暗示还挺隐晦：“闻梁，你别总是瞧不起我，我说了可以就是认真的。”

    闻梁几次赶她下床，陈喋偏不听，他就有些烦躁了。

    可刚要发作，她忽然毫无预兆地叫了声：“闻梁。”

    闻梁脸沉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坐好。”

    直到饭桌上，陈喋才终于问起相亲这事。

    陈喋往车的方向走，没几步，闻梁忽然把他那件西服丢给她，她堪堪抱住，疑惑：“啊？”

    陈喋硬是被他从椅子上扯起来，又按回到她旁边那张小板凳上坐下。

    陈喋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面馆外面，校门口路灯不太亮，看不清楚。

    闻梁敲门似的，屈指在她头顶敲了两下，调侃道：“现在害羞晚了，昨晚着什么魔了？”

    这事儿除了轻轻拨动了一下闻梁心中那根弦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改变。

    已经挺晚的了，她还得做会儿作业，陈喋并不知道这会儿看上去非常不耐烦的闻梁刚才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继续待着也只能让人生厌，很快就回了自己卧室。

    他低声笑了下。

    ［闻梁哥：还没好？］

    他扬了下眉：“怎么？”

    只不过很快学部主任就黑着脸凶神恶煞的来骂，其他人都特机灵的早早听到风声，立马拍拍屁股开溜，而陈喋却被抓了个正着。

    闻梁喉咙发紧，皱着眉愈发凶神恶煞：“不能，滚回去。”

    高考这几天天气热，陈喋连中饭都没胃口吃，这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更觉得有些饿了，闻梁这时候才打来一通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吃饭。

    陈喋叛逆了还没一个小时，又被打回原型，自认倒霉地去一楼打扫花坛。

    她没回答，又问了句：你在哪？

    陈喋其实已经醒来，能听到说话声，只是眼皮打架，身上又酸痛，总没力气睁眼，但听完闻梁的回话后心下一急，马上就睁开眼了。

    说到底，她还是怕闻梁的，尽管仗着他偏爱而娇纵，可他真冷下脸了陈喋也只能乖乖听话。

    翌日一早，先醒来的是闻梁。

    “……”

    闻梁原本还想进去看看，准备敲门的手刚抬起来又想起什么，最后作罢，回了主卧。

    只是如今这西装革履的，背板挺直，身量又高，出现在这小面馆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像小破庙里供了个金光闪闪的佛像似的。

    他笑着淡嘲：“你这目标定的还挺高。”

    她把收到的一封封的情书存起来，没有扔，还因此被陈淑媛冠了个“集邮”、“不要脸”的名号，可只有陈喋知道，她是想用这些别人喜欢她的凭证作为她的确有喜欢闻梁的底气，为少女心事增添一些砝码。

    说实话，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蓬松的黑亮长发披在胸前，勾勒出一个弧度，睡裤也滑上去，露出一段小腿，明明害羞的满脸通红却偏偏要强装镇定，一双鹿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门外顿时安静了。

    没一会儿，闻梁就走进来。

    陈喋想着，也许是要等成绩出来把大学确定下来后再去玩，便也没再多想，对好了答案，满怀憧憬的等成绩出来。

    陈喋点了碗牛肉面。

    “闻梁哥，等我放暑假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忙吗？”

    不是闻梁哥。

    她不依，觉得他对她不好，扭着身推拒，裙摆也就无意识地继续往上滑。

    而且还……好饿。

    ［闻梁：刚到你学校。］

    可陈喋也不知哪儿来这虎劲儿，说来也成年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居然还敢说出要跟他一起睡的话。

    陈喋摸了摸肚子，这时间回去也没饭吃，她便想着去学校对面的面馆去吃一顿，人不多，好在还开着门。

    闻梁不觉得有什么可提，随便几个“没有”、“不是”就敷衍过去，小姑娘那样子明显更沮丧了。

    陈喋像个漏气的气球似的，整个人迅速萎靡下去。

    她皮肤很滑，闻梁搂着她肩头摸了摸，又勾起一撮她的发梢绕在指尖把玩，不知在想什么。

    陈喋寄人篱下的日子里虽也慢慢娇纵了些，可要说青春期的叛逆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丢试卷也许可以被算成是叛逆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