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看他们一眼,而后又拽着王棉弯下背,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后面的哥哥姐姐好像在吵架。”
算是民俗。
等了没一会儿,王棉端着一大盘的螃蟹出来,笑容满面:“走吧,我们去广场。”
“哦,好。”
只是早上刚准备出门,陈喋接到一通电话,说是陈老爷子昨晚突发中风,好在家庭医生发现及时,没有性命危险,现在在医院做全身检查。
她原以为只是些陈家的房产投资之类的,没想到是股份,还是20%,相当于她在陈氏集团直接有了五分之一的话语权。
“没事,好多了。”陈老爷子摇着头,握住陈喋的手背,“最近几个月我身体差得很快,可能哪天就突然不行了,所以最近已经在准备遗嘱的事了。”
陈喋好久不听他叫自己“小姑娘”,还有点陌生,心跳扑通扑通跳。
陈喋讷讷的“哦”一声,把勺子上的蟹肉小口小口地吃完了。
她愣了愣,侧头看向闻梁。
聊完,闻梁便带着陈喋到一旁坐下。
穆铮大笑着抬手做了个投降状:“行,你的。”
陈喋谦虚道:“运气好而已。”
闻梁陪着陈喋上楼,病房里都是陈家人。
陈洲畅小朋友就要比其他同龄人乖许多,自己咔擦咔擦咬着蟹腿,只可惜前不久刚刚掉了颗牙,好巧不巧的,蟹腿卡在了牙缝里,还流了点血。
之前跟闻梁分手时见过。
自从两人和好之后,闻梁晚上就鲜少参加这类舞会酒会什么的,真实做到杜绝任何和莺莺燕燕纠缠的可能。
这人怎么间歇性的会说人话。
王棉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哄了几句,让小孩张着嘴,给他把卡着的蟹壳拿出来。
陈喋:“……”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陈喋漫无边际的想。
到医院。
出席多了各种盛典活动,陈喋比以前更加清楚怎样展现出更好看的样子,举手投足间便韵味无穷。
陈喋回神,低眸,闻梁把刚取出来的蟹肉蘸了调料放到了她勺子上,蟹黄混着蟹膏,还有细细长长的蟹腿肉。
陈喋上前,其他人纷纷沉默着替她让开一条道。
什么嫂子的,她好像比在座所有人年纪都要小吧??
“只是20%,也不用你独当一面,只不过只要陈氏集团不倒,你也能从中拿分红,以后就不用太辛苦,何况……”
螃蟹节以前每逢螃蟹成熟产量多的时候芜溪都会有,就是各家各户把蒸熟了的螃蟹拿到广场上去,大家坐在长方桌上一块儿吃。
陈喋看到群里那条消息时,转发量已经破50万。
说完,又丢出了最后两张牌,王炸翻倍。
国庆, 十月一号,《阿潇》全国上映。
就是堰城中的那些富家千金一块儿组的群, 群里聊的内容也很枯燥,无非是分享今天新买的包、新买的化妆品护肤品、新买的车, 大家一起交流一下购物心得穿搭心得,偶尔再约个充满金钱气息的派对罢了。
陈老爷子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小喋说会儿话。”
纯商业活动。
“那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陈喋捋了捋头发,“嗯”了声:“阿姨呢?”
陈洲畅哭得抽抽噎噎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就低下头去继续吃,蟹黄沾了满嘴。
陈邵这会儿刚刚到堰城,进医院去看陈老爷子,就听说了陈喋提议的把20%股份都给陈邵,而她只负责向陈邵要钱。
“他们打的也太烂了,真的不会输死吗?”陈喋样子还挺忧虑,声音也压得很轻。
她发完,炫耀似的发到群里,又有许多人转发加抽。
闻梁一脸如常,也没觉得自己刚才那举动有多奇怪——他这螃蟹肉剥的比那些妈妈们还好。
“谁吃醋了。”
到10月1号中午,第一波影评就出来了, 从剧本到拍摄, 再到每一个演员的演技都可圈可点。
陈喋跟闻梁一块儿去。
陈喋忽然想起了林筌上回跟她说的——我对你有过偏见,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对。”
陈喋扫了一圈屋里:“爸呢?”
“好。”陈喋点头。
出来后,陈喋跑回到闻梁旁边。
陈喋笑了声,吃了口:“你自己不吃吗?”
她想了想,忽然福至心灵:“这样吧,陈邵对我也一直挺照顾的,您干脆把那20%股份都给他好了,他运作公司也比我专业,我要是没钱了,或者以后闻梁欺负我,我就去找他要钱。”
陈喋摸了摸他手心,便走进姜家,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姜现,他愣了下,随即笑了:“回来啦小喋,昨天就听陈叔提起你也会回来。”
芜溪当地有个湖,盛产螃蟹,这个季节正是又油又肥的好时候。
“以后闻总就算不工作靠嫂子每天打打牌都能养活。”
他笑道:“陈小姐真是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闻总总算是舍得让我们见见你了。”
……弄的她都还挺不好意思的。
陈喋看了闻梁一眼,没拂大家兴致:“我都可以。”
前一天晚上王棉和陈建平给陈喋打来了电话,问她最近有没有空回家一趟,家那儿的螃蟹正是最肥的时候。
一见她就热情的笑着迎出来:“来啦!快坐!”
事实证明,陈喋穿上这件礼服的确是非常漂亮的,能说出“什么玩意儿”这样的评价的也只有闻梁,当两人并肩走入宴会厅时,众人纷纷看过来,眼都瞧直了。
走了没几步,到隔壁家门口,王棉说:“对了,你哥哥前几天也回来了,你去叫他一声吧,我们一块儿去。”
陈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反倒是先笑了:“什么事啊?”
闻梁笑了声:“你也不看看你师傅是谁。”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哪知道这几局下来筹码都到了陈喋那儿。
闻梁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懒得争辩,只低嗤一声,睨她:“刚才谁才赢钱了,谁不是正经人。”
这些小姐妹们吹起彩虹屁来一个个都非常真情实感。
还不及细想,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国庆节,长桌上还有不少小孩,嫌螃蟹吃起来麻烦,父母还在旁边帮忙剥蟹脚。
闻梁很坦率的承认:“穆总再盯着我女朋友看,我可就要生气了。”
“但这20%……”
这儿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陈喋从前就是陈建平家的小孩,后来被有钱人家带走也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现在网络上还能看到不少关于陈喋富家千金的各种传闻。
“老穆那还有一会儿要招待的,咱们玩会儿牌?”肖轼提议道。
“好。”
陈喋答应下来,决定跟闻梁一块儿回一趟芜溪。
时间比之前预计的早结束,两人便没改签机票,依旧按照原来约定的时间回了芜溪。
这人突然间太会了吧。
这群人玩的很开,一局一个筹码就是10万。
陈喋下车走进家时,王棉正挂着围裙在蒸螃蟹。
耳边陈邵还在骂人,陈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完后一句就忘了他前一句骂的是什么。
这么大额的抽奖很快就引起大家关注,转发量直线上升。
便也能和他们从前知道的对上,都以为她是回去做人家的大小姐了。
陈喋:“……”
只不过跟其他豪门不一样,像闻家,傅挽梅为了争夺温远甚至能做出那样的事,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王棉和陈建平在镇子上和大家关系都相处很好,大家也就善意的提及,没有人背后说闲话。
这种彻底的沉默大概持续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们俩是稀客,镇上大家不停拿着杯子来跟闻梁碰杯,喝的也都是这儿的普通白酒,入口偏刺,口感自然比不上闻梁平时喝到的。
商业晚宴不像陈喋平时参加的活动,不用担心被拍摄。
陈喋又跟闻梁解释了一遍这螃蟹节是怎样的。
陈喋忙拒绝,又想到陈老爷子现在身体不适,不好受刺|激,委婉解释道,“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的,也不会做决策,这样真的不太合适。”
那人打趣:“怎么,你们现在还是男主内女主外了?”
偏偏陈老爷子似乎也觉得这法子不错,不过还是打算给陈喋15%的股份,陈邵25%,也就是说,以后陈邵父亲那儿的股份也到他手里后,陈氏集团这一个重担就稳稳落到了陈邵肩头。
这两人他妈的在家不干情侣该干的事儿,天天搁家里打牌吗??
大家以前就跟闻梁打牌,这人也不知是脑子好还是手气好,基本上就没输过,跟闻梁打牌对大家来说没什么游戏体验,他不乐意玩正好。
“镇长找他有事儿,应该提亲过去了。”王棉说着,拉上陈洲畅一块儿出去,锁上门。
“我现在在芜溪呢,就我以前住的那地方,这季节不是吃螃蟹的时候吗,还挺好吃的,给你带点回去?”
陈喋躺着床上看了一早上的网友评论,到快中午吃饭时才起床, 洗漱完, 捞起手机,有个群炸了。
陈喋愣了愣。
“看不出来,嫂子是个赌神啊,以后接赌神电影吧,特效都不用做,直接空手就能上。”其中一人说。
她整好牌,拿牌挡住嘴凑到闻梁耳边,悄声说:“好贵啊。”
“陈喋,我杀了你!”陈邵在那头咆哮。
走了没几步,闻梁抬手,掐着她后颈,用力捏了两下,陈喋嘶声,打了他一拳,低声说:“你又瞎吃什么飞醋!”
陈喋刚喝进去一口水,差点被他那个称呼呛到。
莫名给陈喋一种占人便宜的感觉,没一天在陈家生活过,到头来却分到了这么多股份。
他们后来生地那个孩子叫陈洲畅,名字还挺好听,正趴在餐桌上写作业,握铅笔的姿势不太标准,字写得也大小不一的。
陈喋打掉他的手,重新拽回原位,好笑道:“你干什么,这衣服本来就是这样的。”
骂声瞬间没了。
小男生见到她还是有点羞赧,躲到王棉身后,怯怯地叫了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