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早就已经不再受限于那个答案了。
之前她腿受伤时方阮塞给她好多乱七八糟的药膏。
陈喋:“……”
“你爷爷。”
是一段监控视频,闻乾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躺在中间,脸上手上糊着血,大喊大叫着可听不清声音,周围还围着一圈人。
陈科:“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们不会因为抚养她多年就在这么严重的事上包庇她,我们也没法想象她是这样子的人,不能奢求你原谅,但你爷爷因为这事生病住院了,你有空的话,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闻梁最近对她百依百顺的可怕,就算心里不爽,行动上也还是非常顺从地带她去了剧组。
如果量刑重,傅挽梅后半辈子也许真就死在牢里,而陈舒媛就算十几年后出来了,恐怕更是生不如死。
就连她去问朱奇聪,他也只是含糊其辞,不敢告诉她。
陈喋还是不怎么放心:“你得遵纪守法知道吗,别学傅挽梅那样,不然我就……”
她脚步只停了一下,朝他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笑着跟朋友一起走了。
“就你视频里看到的那样。”闻梁笑了笑,可那笑容却让人背后一阵发凉,“现在还活着,但你要是不招认,我就不能保证了。”
她说着,往前走,视线忽然注意到了教室后门站着的陈老爷子。
“你给我摘了!小姑娘懂不懂什么叫矜持,我看你就是个恋爱脑,没脑子!”陈邵一边骂一边去抢她的戒指。
陈喋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闻梁就挡在她面前。
她有点犹豫。
陈老爷子拉着她的手,眉头紧锁,忍不住叹气。
宋局年纪已经近50,几年前去军营给一群新兵蛋子做训练时认识的闻梁,那时候不知道训了他多少回。
“老毛病,高血压,之前你被这人带回闻家的时候也犯过一回。”陈邵朝闻梁瞥了眼,示意,“更不用说这回假孙女差点害死真孙女了。”
“晚点吧,在酒店里把中饭吃了,我再陪你一起去。”
陈喋应了声,写完最后一个字,又退到后面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差错才掸了掸手走出去。
“这才叫首饰。”陈邵说,“你想想你签的合同内容吧,没公司同意敢结婚我就告你违约。”
“高三了父母也得对成绩关心起来才行啊。”
闻梁抬眉朝她睇去一眼,忽然狂妄地嗤笑:“跟着我,哪能饿着你?”
她说着,把车钥匙放到床头柜子上,两根手指抵着轻轻推过去。
陈邵比闻梁更知道谣言的威力。
闻梁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找陈喋。
陈喋立马就停下手, 轻轻摸了摸他背,抱怨道:“我就知道你疼的,刚才问你这么多遍还说不疼。”
她的剧本也还在酒店里。
等走出警局,她才问一旁的陈邵:“他怎么了?”
如果说,陈舒媛是靠着陈家的头衔来维持自己的傲气的,那么陈喋的傲骨是由内而外的,即便她什么都没有,她身上的光芒也足以让人炫目。
“我没事了,放心吧。”陈喋说。
“那你那天要是再晚一点,温远不就已经在傅挽梅手上了吗?”陈喋眨了眨眼,“我们现在岂不是很惨。”
闻梁哑声笑, 没再说了。
他就这么坐在床沿,然后脊背缓缓地往下弯下来,佝偻成一个很弯曲的弧度,给陈喋鞠了一躬。
闻梁哼了声。
她从冰箱里翻出一片手膜套上,戴着“粉手套”坐在闻梁旁边,听他说话。
“没什么大事,也没受伤,不影响。”
陈喋往他腿上踹了下:“问你呢。”
“……”
“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陈喋说,“我跟导演说一声就回来。”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闻梁抬了抬眼,问:“就怎么?”
陈喋犹豫几秒,最后决定:“那还是去一趟吧。”
陈喋跟她道了谢, 挂了电话又把药膏抹完, 才去关灯。
陈喋扬了下眉毛:“你又陪我一起去啊?”
陈邵气的肝疼,看着那枚戒指,又一脸震惊:“你他妈,脑子被门挤了,这破事儿还没解决你就要跟他结婚了?”
陈喋纠正他:“你那是爱,刚才承认呢,你爱死我了。”
“让你一个人被带走关在那。”他摸摸她脸,叹口气:“之前连缝个针都要哭的小姑娘,让你害怕了。”
陈喋打了他一拳:“你思想能不能干净点,都这样了还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哪敢在陈喋的事上去冒险什么计中计。
拿起陈老爷子的那张卡片重新仔细看了一遍。
她亲了亲闻梁侧脸,小声说:“我没觉得怕。”
谁会把戒指戴在食指啊!
陈喋做完笔录,推门出来。
“照实说就行,不记得的地方就不说,要是累了觉得不舒服就暂停,没事。”闻梁看着她叮嘱。
陈邵一脸看傻逼的表情:“你怎么想的,让她再去看看傅挽梅现在怎么样?”
但影响也不大。
陈喋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应该立马是扶住陈老爷子的,可她的脚像是被定在原地,竟然硬生生受了他这么大一个礼。
休息了一天,她思绪很整齐。
他抬手点了点闻梁:“见一面可以,你自己注意点,都在监控底下。”
实际上,闻乾那个视频的确是朋友间的玩闹,但危险都在屏幕之外。
闻梁用了些手段,将当初的公司股权在傅挽梅认罪之前完成转移。
到VIP病房通道就安静下来,人很少。
可这不代表他就能坦然地去接受陈舒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落得一个绑架罪入狱的罪名,怎么说她也是在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
宋局指了指他:“你这是诈供!”
陈喋一顿,接过:“谢谢啊。”
好在班主任挺喜欢陈喋的,没太为难,只叮嘱了她得继续把文化课的成绩提上去未来才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学校。
闻梁替她把陈家人挡着也能理解,这件事做完笔录后闻梁就想方设法地让她不再接触到相关信息。
“你今天就趴着睡吧,不然药膏蹭床单上就白涂了。”陈喋说。
这可就有点太尴尬了啊。
陈喋生怕他给弄坏了,都不敢挣,眼睁睁看着陈邵把戒指从无名指拿出来,卡进她食指。
“谁给的?”闻梁问。
“我也不知道。”边说边走进电梯,陈喋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把车钥匙。
“嗯,不用,消息也不用拦着了。”闻梁靠在椅背上,忽然笑了声,“他想做什么我都等着,跟傅挽梅一起牢底坐穿吧。”
“还是没来。”陈喋平静地笑了笑,很抱歉地说,“他们没法过来,学习上的事您直接跟我说吧。”
跟着闻梁上楼,走进房间,没有叫客房服务,房里还是上回那样子,陈喋进卧室把那一卷剧本拿出来,在客厅坐了会儿又觉得看不进去。
陈邵非常不给面子的冷笑一声:“你哪门子的资格,让我帮忙照顾她。”
他没再劝陈喋收回去。
也不知道是早上刚来的还是一晚上都没回去,陈科倒是还人模人样的,林筌一双眼熬得通红发肿。
“我没有觉得委屈。”陈喋说,停了会儿,从兜里拿出那枚车钥匙,“这个礼物是我今天才收到的,谢谢您还记得我生日,但是我不能要。”
陈喋戴着口罩帽子走进医院,为了避免大家的视线,没和闻梁并肩走,始终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
陈喋昨天被绑在那破旧仓库,麻绳也是瞎绑的,手上还有点轻微的擦开,手没以前那么漂亮了。
陈喋根据陈邵发给她的病房号找过去,推开门时愣住。
陈喋凑过去,拉开他臂弯把脑袋挤进去, 手指也费劲的挤进来,戳着他脸,轻声问:“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你多休息两天吧, 我把你的事跟我妈说了, 剧组那边其他人只以为你是突然生病了,不用担心。”
陈喋:“……”
但只有一点点,就像心里知道闻梁肯定会过来。
好在陈老爷子先反应过来,朝陈喋招手让她进来,又让其他人先走。
刚一走进酒店,前台小哥就跑过来,递过来一个盒子和一张卡片:“这是前几天有人留在这托我们交给您的。”
当时闻梁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对闻乾下手。
绑架那件事没对陈喋造成阴影,倒是对闻梁造成阴影了。
高高束起的马尾欢快地换着,扫过一缕缕阳光。
陈喋把昨天那件事从头到尾的经过详细的叙述出来。
黄晟也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样了,没事吧?”
“马上就要进组了,之前听说您住院了,就想今天过来看看。”陈喋说,“您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闻梁一顿,难得没跟他吵,拦住了陈喋:“我马上出来。”
闻梁给她倒了杯水,过来揉了把她头发:“随你,你决定。”
大概是被闻梁那严肃态度影响,再加上她是个女生,还是明星,遇到这样的事会造成很大的心理创伤,警察做笔录过程问问题都很慢,也很注意安抚她情绪。
“嗯?”
闻梁朝笔录室抬了抬下巴,玻璃窗,能看到陈喋坐在里面。
第二天警局再次联系陈喋去做笔录。
陈喋看了他一会儿。
到门口正好迎面撞上班主任。
“知道了,谢谢老师。”
闻梁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事要压下去,虽然没有照片,但是被传出去后各种风言风语都会滋生出来。”
“不影响做,要是腰受伤就得麻烦灵灵在上面了。”闻梁一只手臂抽出来, 把她搂过来, “你这脸皮估计还不肯。”
何况,监狱这样的地方,这两个一直用金钱堆出舒服生活的女人,能不能活着过完刑期都不一定。
闻梁直起背,手肘撑在桌面上靠近,轻轻一笑:“那你就看我有没有这个权力。”
“我没事。”
之后的事不需要陈喋再去操心,闻梁是真的担心她会因为这事有心理阴影,后续的事陈喋即便想知道所有渠道也被闻梁堵得死死的。
陈喋看着上边的说明文字, 挑出一支舒缓阵痛的药膏, 回到床上拍拍闻梁的背:“趴着。”
病房里有好多人,她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有,都围在陈老爷子病床边。
“你不会是想报复傅挽梅吧?”陈喋睁大眼
傍晚的病房,夕阳从窗口迤逦而下,成片的洒进来,铺在雪白的床单上,以及陈老爷子弯曲的后背上。
陈喋很好脾气的摇摇头:“就几个字,挺快的,不过我要先去洗个手。”
其实怕肯定还是会有的。
一走进就看到了林筌和陈科。
剧组其他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陈喋突然生病,两人也就没明说,黄晟拍拍她肩膀:“怎么这么快过来了,我听初卿说时还挺严重的,你要是不舒服不必这么急的。”
闻梁把脸和她贴在一块儿,他胡渣有些冒出来,陈喋脸上的皮肤薄,刺着还有些疼,可偏偏这人还霸道得很,她刚想退开就又被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