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傅挽梅没多说,直起身,不带丝毫情绪道:“配合一下,拍照吧。”
“闻怀远遗嘱里留给你的已经够你过几辈子了。”陈喋说,“何况温远本来就是闻怀远和闻梁母亲一起创建的。”
闻梁没说话。
不愧是破坏气愤的高手。
陈喋跟闻梁待久了,就连嘲讽的样子都和闻梁一模一样。
陈喋只感觉到自己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从脚趾往上,被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打颤。
她接过,喝了一口,又瞥见闻梁嘴唇也很干,不知道因为这事多久没喝水了,也不知道渴。
张嫂记得她生日,还给她炒了碗长寿面。
“我怎么感觉,自己睡了很久?”陈喋很懵,“好像还遇到点不好的事儿。”
他踏开了16岁少女尘封下的心房,破开重重业障,攻城略地,到后来,少女的的心房彻底向他敞开。
陈喋双手背着绑在身后,刚睁眼的瞬间还有点没法看清,皱着眉使劲睁了睁眼,眼前的场景才慢慢清晰起来。
陈舒媛视线一直停在手机上,手紧紧攥着,听到陈老爷子说话才抬头:“谢谢爷爷。”
似乎是被这事影响的,闻梁不敢再放她一个人,就连洗澡都是他陪着一块儿,而且洗的非常严肃,丝毫不动手动脚,标准搓澡工服务。
没一会儿,门口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冲进来。
换作以前,哪还这么乖乖的任由她亲啊,早就反客为主了。
闻梁其实从来没跟她说过“我爱你”。
“嗯?”
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
医生耸了耸肩:“药剂大,也有可能现在只是睡着了,毕竟这一天也发生挺多事的,你把她带走也没事,后面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喋紧紧抿着唇。
这个属狗的……
黑睫半拢着视线,视线影影绰绰,一个修长的人影逆着光线走进来。
陈喋愣住,眨了眨眼,刚想问你怎么了,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尽数回归。
闻梁敲了敲她面前的碗,示意她吃,一边回:“你想吃明天我们一起去做。”
陈喋便也没提起这事,吃完饭,又跟着闻梁一块儿上楼。
“照片呢?”陈喋想起来了。
傅挽梅垂眼看着她,话是对那两人说的,摆满了高高在上的气焰:“之前跟你们交代过了,除了拍照外,你们敢做其他的,剩下的钱你们就别想拿到。”
闻梁接到那通电话后,对方提出要求是他手上温远过半数的所有股份。
闻梁没耐心再去联系别人,直接只身过去。
直到一旁微波炉“叮”一声,闻梁把她拉到一边,戴着手套把餐盒取出来,拿到餐桌上。
陈喋却注意到了他后颈上那块青紫,走过去,手掌盖上去。
陈邵鲜少展现出这么狠厉的模样,平常他总吊儿郎当、插科打诨的。
闻梁这会儿松松垮垮的穿着睡袍,赤脚踩在地板上,一手夹着已经燃到尾巴的烟,一手捏着一枚戒指,眼皮垂着。
还好成功找到陈喋了,当时股份转让书都已经准备好,章也已经盖好,就差交到傅挽梅手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气哭的还是心疼哭的,想要哄哄闻梁便张着手臂抱他,没几秒又被闻梁拉开。
目光沉沉地看向不远处病床上的陈喋。
理智告诉她,就算是“我爱你”三字糖衣炮弹也不能任由闻梁继续咬着她锁骨不放。
“没。”
他把之前张嫂做好的菜拿出来,放进微波炉,也不回头去看陈喋,就这么靠在厨台边,发呆似的。
陈喋接过戒指,捏在指间慢慢转了一圈,很漂亮,她心脏突突跳,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另一只,张开五指。
闻梁真是一点都没犹豫。
她明明是一个拥有一点点东西就能很满足的小姑娘,阳光积极,有自己喜欢的方向,努力赢得了大家的夸奖和喜欢。
而后给陈邵打了电话,拿到陈舒媛的手机,所有记录都被清空并且格式化无法找回,可这就是最大的铁证。
陈喋做了检查,没有大碍,只是迷|药药效还没过,现在躺在病床上,还没恢复意识。
闻梁肩膀颤了下,闷哼一声,总算是松嘴了。
将戒指缓缓套进了无名指,尺寸正好。
她抿了抿唇:“那公司……”
如果她潜意识里听到的那句转让股份没听错的话,这事肯定是傅挽梅做的,但她应该想方设法把绑架的事摘干净才对。
可她本是理应轻松拥有所有美好东西的公主。
再后来,他像是从后面被打了一下,紧紧搂着她,背往下一塌,闷哼一声。
陈老爷子一拍桌:“陈邵!你这是做什么!”
闻梁像是要确认她的存在似的,牙齿磨着她锁骨咬了又咬,陈喋吃痛,终于受不了,叹了口气,皱着眉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闻梁嗯了声,舔了下唇,依旧没什么反应。
“你把我绑来转让的股份能作数?”陈喋挑了下眉,“就算你有办法让它作数,可闻梁即便没了温远也有能力建造一个比温远更厉害的集团,我想你比我还知道这一点,到时候你和你儿子一个都跑不了。”
陈老爷子坐在最中央,把准备的礼物给了陈舒媛, 是一把车钥匙:“你也考出驾照了, 这辆车能方便你出行,多跟朋友出去逛逛。”
从没说过我爱你。
闻梁倾身,抱住她,又偏头在她头发上亲了下,拍着她背:“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碰到这样的事了,之后的处理你都不用管,在家休息两天,剧组那边叶初卿给你请了假,其他我会安排好。”
陈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了。
“……”
也终于从中找到线索。
他忽然闷声说:“我爱你。”
“傅挽梅。”陈喋叫住她,最后挣扎,“你想过你儿子吗?”
叶初卿朝旁边闻梁横了眼,打了陈邵一拳:“你待这干嘛?谁需要你了吗?”
闻梁点头,跟他道了声谢。
她怔住。
闻梁从前遇到这样的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生起气来明明是要把周围都烧起来的暴怒,现在平静得太可怕了。
朱奇聪到闻梁旁边汇报情况。
陈喋一顿:“陈舒媛?”
被这个话题一提,陈喋想起来早上时她还向闻梁要过戒指。
也感觉到了自己手机被拿出来,打给闻梁,以及闻梁答应了为她交出温远半数股份。
陈舒媛上面有陈老爷子压着,不能出面,绑架完全由傅挽梅来操作,而陈舒媛借从没人知道的亲生父母联系绑匪,若不是闻梁之前调查过,没可能这么快找到线索。
傅挽梅笑了下:“我是知道啊,可你不是还在我手上吗?”
好在,闻梁之前调查过她的亲生父母。
公立医院人太多,如果被人看到传出去又不知道会传成怎样一番,闻梁直接带陈喋去了朋友的私人诊所。
说完就拉着陈邵走了。
她看到了傅挽梅。
闻梁看着她表情,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碾碎了。
闻梁朝陈喋抬了下下巴,“没大碍。”
他又抓着陈舒媛手指解锁,陈舒媛尖叫着。
“啊?”陈喋愣了下,下意识摇头。
闻梁手伸到座位后边,拿出来个东西。
陈喋一愣:“你真去给我做蛋糕了啊?”
戒指盒子,白色的,上面一串英文logo。
陈喋轻笑一声,坐在地上仰头看她:“你觉得闻梁会放过你?”
刚刚抽出来一支新的烟,手一滑就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手莫名有些抖,紧紧攥住拳头才稳住。
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感觉,意识往上飘,仿佛还能感觉到它游离到了自己身体之外。
见陈喋醒来他便跟着看过来,嘴唇动了动,声音发干:“醒了。”
她试图用闻乾挽回她最后一丝善心,可没有用,她脚步不停,直接转身离开,很快就传来汽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那你跟我一起下楼吧。”他说。
总算是承认疼了。
“嗯。”
陈喋拼命想让自己镇定,可嗓子眼像是被堵住,说不出来话。
陈喋都懒得说他抽烟了,挤了身体乳开始抹,她每回洗完澡光是抹身体乳就要二十几分钟。
“啊。”陈喋努力使自己保持一种纯欣赏的态度,“很漂亮。”
不用说,能跟这件事产生关联的只能是傅挽梅,但她敢这么做肯定是想定了办法不会从中查出她来。
这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像是幻听,可陈喋还是听到了。
“你疼不疼啊。”陈喋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是第几次问闻梁这句话了。
陈舒媛和傅挽梅合作,一个要温远集团股份,另一个要陈喋一落千丈,永远不敢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这三个字果然是最致命的情话,陈喋脸上发烫,血液沸腾,手指有些发颤,学着他当初的样子:“你是不是爱死我了。”
闻梁已经走到另一边,拿起烧水壶,试了下水温,给陈喋倒了杯温水。
“张嫂做好菜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到底什么情况?”陈老爷子敲了敲拐杖。
不止是烟味,还有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即便是确定关系时他也是先云淡风轻八风不动地问她“你是不是爱死我了”。
“没有照片。”
陈喋眯眼。
只是没想到没一会儿陈邵就折返,什么话都没说,大步进来,拎着陈舒媛衣服直接把人从位置拽开,捞起桌上她的手机,点开,显示密码。
闻梁抱住她:“我对你不好。”
没法去想,如果到现在陈喋都还没找到的话,他会怎么样。
她只能强装镇定,笑称:“我是个演员,你觉得我会怕这些吗,多少人献身荧幕。”
……居然还真是被绑架了。
眼前两个男人身上有股味道,越是走近就越能闻到,带着小菜市场里独有的那种鱼腥味,混着极劣质的烟味,很恶心。
“行,情况我们已经都了解到了,后续陈女士醒了以后请联系一下我们,还要再做一次笔录。嫌犯我们已经都抓住了,后续有其他情况再跟你们跟进。”
他一路畅通无阻,顺利从少女的16岁走到了23岁,收获了一颗赤忱干净的心脏。
闻梁揉了揉她头发,声音平静:“做梦了吧。”
等到陈喋点头承认,他才回答说“我也是”。
陈喋注意到他情绪不对,盯着他看了会儿:“你怎么了?”
“扔了,都坏掉了。”
她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进来就是要把诊所炸掉的架势,可一看陈喋还躺在那只好把话又重新憋回了嗓子里。
陈邵也松了口气,又气不过狠狠往椅子上踹了脚,低声咒骂一句。
闻梁把烟捻灭,倒是真乖乖拿过来了,挨着她坐在床边。
陈邵不答,打开她的通话记录的收信箱,里面已经删的一干二净,他冷笑一声:“你倒是有先见之明,删这么快。”
陈喋瞬间了然,她口中的照片是怎样的照片。
闻梁一只手拿着,食指推开,发出极轻微的“咔”一声,然后他把戒指拿出来,盒子丢到一边,往陈喋跟前一递:“生日礼物,要吗?”
陈喋忍不住从床上爬过去,刚要从另一侧下床去拿时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闻梁虽然冷着脸,好在手还知道条件反射,见她靠近就搂住了她。
只不过眼睛阖上的最后一瞬间,有一束光从紧闭的铁门中央划破。
“你不用怕,凭闻梁的能力,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找过来了。”傅挽梅温和的笑了笑,“我还真是没想到,他花了这么多心力拿下的公司,居然为了你一点没犹豫就愿意让出来,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用白白折腾这么久。”
“在哪呢?”
“啊,今天还是我生日来着。”陈喋怔愣着,嘟囔道,“真晦气。”
见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傅挽梅的确是诧异。
好在陈邵叫来的警力终于赶到。
朱奇聪应声:“是。”
是陈邵通知她过来的。
男人们搓着手:“是是是。”
“很严重吗?”
“对了,还有一个要求,你以后不能再回陈家去,也不能再跟陈家的人有联系。”
他侧头,淡声问:“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