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张嫂摇了摇头对她说:“大少爷这个脾气啊,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治得了她。”
只有她在酸涩在难过。
陈喋用了一个愚蠢,但是是当时的她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
说完这句,两人陷入暂时的沉默。
可她除夕夜被闻梁一番举动弄的心率不齐, 又喝了红酒,在窗边看了会儿雪便开始犯困。
第一颗眼泪砸下来后情绪就更加难控制,陈喋咬着压根忍住难以抑制的哭腔和愤怒委屈,生怕一开口就支离破碎,只能闷着声叫他的名字。
陈喋突然开始忙碌起来,临时多了好多工作。
就是制造一点让她足够留在闻梁身边的羁绊——她半夜走进了闻梁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
“……”
陈喋站在张嫂旁边,冷飕飕的想:谁都治不了他才好呢。
“我电影可马上要上映了。”陈喋端起架子, “说不定明天就火了呢, 闻总还是不要大晚上的出现在我家比较好。”
陈喋笑着原封不动的把问题抛回去:“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呀,大家能看到CP感说明我们演的还是挺有默契的。”
经过陈舒媛身边时却被她叫住。
对于闻梁的人品,陈喋是相信的。
她坐在自己卧室床上,小声的抽了一下鼻子。
只是陈喋渐渐发现闻梁很讨厌女生哭,他会觉得烦。
陈舒媛的确恨死了陈喋。
她要从这里搬出去吗,陈喋不觉得有哪个人可以容忍自己丈夫还花钱养着一个18岁成年女生吃喝和上学。
她不是一个那么坚强的女孩子,至少刚来堰城时不是,那时候,她在被窝里想起父母会哭,在学校被陈舒媛欺负了也会哭。
陈舒媛看来,闻梁这么做就是把她耍了,而陈喋至今不知道这回事也说明她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成为她被嘲讽轻视的把柄。
陈喋趿上拖鞋,指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嗯,我在新汽大厦,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陈喋说。
甚至前不久除夕夜闻梁还去了她家一起吃晚饭,看了初雪,还坐在车里一直等到零点给她发了一条新年快乐。
陈喋缓声:“我有个事想问你。”
“哟,妹妹,你还会主动跟你哥打电话呢。”陈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缺根筋。
“陈喋。”
他伸手想去拉她手腕,却被陈喋避开。
一个“情敌”走后,陈喋还要继续担心以后还会不会出现新的情敌。
“你别想打回陈家的主意,我不会允许你回来的,当初是你选的跟闻梁走,现在闻梁不要你了是你自己的问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没想到一语成谶,自己也治不了他。
他从来不知道陈喋从前就被“结婚”的恐惧纠缠过许久。
没等一会儿,齐丞那边的采访也结束。
直到春晚节目开始跨年倒计时,鞭炮声就更加密集了, 陈喋从梦中被吵醒,嗓子眼干的要冒烟。
直到后来有一天闻梁终于回别墅吃晚饭。
陈喋转身离开。
大年初期。
“陈舒媛,你无不无聊。”陈喋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从始至终,一直把我当做假想敌的都是你。”
方阮也给她打来电话,一通欢呼咆哮。
那天之后,陈喋这颗心还是没放下来。
“好。”
她担心的,不仅仅是,闻梁真要结婚了怎么办。
她戴了副口罩,勾着下巴,在人群中依旧漂亮的光彩夺目。
可为什么她都已经和闻梁分手了,甚至她现在事业起步的也非常成功,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这样。
当时陈喋18岁,就连到法定婚龄都还差两年,她不知道这两年闻梁会给她带来多少“情敌”。
陈喋不确定闻梁能不能看到她,毕竟屋内没有开灯,这个距离他应该也看不真切。
陈喋“哦”了一声,虽然得打到了回答却还是摸不准怎么一回事,心里有点烦躁的扒了扒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再次确认。
“我知道了。”陈喋说完,挂断电话。
“安排结婚是傅挽梅一手操作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
“喂。”陈舒媛出声。
陈喋看了眼, 披着睡袍懒洋洋的倚在窗框边,也跟着转发了一条锦鲤。
这种恐惧深埋于底,情绪很容易触底反弹。
闻梁脚步一顿,随即皱眉:“谁告诉你的?”
他借着身高优势垂眸睨她:“你又在作什么。”
齐丞注意到她换完衣服出来后表情就不太对劲,拽了下她手臂,避开人群压低声音问:“没事吧?”
陈邵听出她话里的严肃,愣了下,倒也正经了:“出什么事了?”
之前宣传期各地跑活动时的视频照片也再次被发出来,陈喋不爱发微博,以前的物料也少,更加激起大家的好奇心。
陈喋的确是很担心《簪花》上映后大家的评价。
……
再之后,她又从张嫂那里得知了闻梁那门婚事还没开始就黄了。
半晌,闻梁却是笑了,嗤她:“你一个小屁孩问这些做什么。”
一层占地面积大,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他扫视一圈后就轻松找到陈喋。
陈喋在好几个夜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她好像陷入了一种死循环。
闻梁心中忽然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陈喋哭了,可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哄。
周围人渐渐走光了。
陈喋手足无措,偷偷去问张嫂,可张嫂也不清楚具体的事。
陈喋听完方阮那一顿咆哮后还有点想笑。
陈喋拿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给闻梁打过去。
[闻梁:新年快乐。]
陈喋走进化妆室,就看见陈舒媛正弯着腰摆弄摄像机,听到动静也转过头来,和陈喋四目相对。
随着《簪花》票房飙升引起的话题,陈喋的演技和长相都成了热门话题,就算还没到“一战封神”的地步,但也的确是非常非常漂亮的一仗。
她跟着杂志社的师傅一起负责对齐丞的采访,而陈喋则是另一人。
闻梁经常不回西郊别墅住。
可方阮到底还是眼光比她独到。
几个问题下来,采访结束。
脚踩两只船的事他干不出来,也完全不屑干。
这问题困扰了陈喋一整夜,在逐渐积累的慌乱失落中被席卷而来的浪潮扑没,最后垂下眼,一颗眼泪直直从眼眶滚落出来。
“嗯?”陈喋有些怔愣的抬头,后知后觉的又摇头,“没事。”
“嗯?那个啊,不能算是他和叶家千金在准备吧,听说是两家父母有这个意向,闻梁没跟你提过?”陈邵难得为闻梁说话,“就闻梁那脾气,肯定不会同意的。”
外面鞭炮声不断, 即便拉着窗帘也能感受到空中乍亮又乍暗的烟花, 睡的也不安稳。
那,她怎么办,她要去哪里呢?
她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想着只要闻梁不结婚就好了。
等到场后才发现这次采访活动陈舒媛也在。
可因为陈喋认识闻梁时只有16岁,她的喜欢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闻梁愣住了。
所以她肯定要搬出去的。
她蔑视的冷哼一声,又继续弄摄像机。
闻梁身边没有女人,她和他关系模糊,算是与他关系最密切也最特殊的,可她有权利跟闻梁撒娇,也有权利跟闻梁耍小性子,却无法抓住任何情感的源头。
看不清人脸,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车内那点猩红的火光。
其他的闻梁从来没告诉过她,陈喋相信陈舒媛那样子刚才那番话也不会是凭空编造出来的。
当时的陈喋对这些商业联姻全然没有概念,得知这个消息时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噩耗。
齐丞不太放心:“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要不给你经纪人打个电话来接你一趟吧。”
主负责人过来跟他们握手:“麻烦两位去换衣间换一下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去那边拍个合照。”
陈喋站在大楼落地门前,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陈喋放下手机,站在窗前安静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色,然后过去找了个座位坐下。
她把那个她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当做情敌。
“行,你等我会儿。”闻梁没犹豫便答应。
“谁说我是小孩了。”陈喋撇了撇嘴,很不满意,“就你把我当成小孩。”
陈喋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上去气势汹汹,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闻梁弯腰把那双拖鞋给她放脚边,淡声:“先穿上。”
他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陈喋几乎没在他面前掉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