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派出所电话很有年代感,隔音效果不好。
闻梁看着两人的手,食指磕了下烟灰,顿一秒,突然暴怒,直接拎着他领子,砰一声撞在电梯壁上。
电话里那人不知说了什么,蹭的站起身:“哦哦,陈喋——口字旁那个喋是吗,在,在我们派出所这。”
她听到了闻梁的声音。
方嘉茂被重新揪回去,踉跄时还不忘一个手肘锁着陈喋脖颈把她也拽回来。
闻氏主持的温远集团历经几次大型并购逐渐壮大,触手伸向海外,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集团企业。
“性别。”
“阿黎看到过,大概半年前吧,阿黎晚上回来拿东西,看到咱们闻总把一女人抱到办公桌上说话,啧啧,绝了。”
而后在最近两年,对公司层层剥丝抽茧,换旧血注新血,公司上下重要位置全部换成效力于他的新人,给他亲爹上演了一出釜底抽薪。
陈喋面前的警察挂了电话,说:“你男朋友一会儿会过来。”
当然闻梁也不负众望,半生桀骜难驯,脾气阴晴不定,像荒野长大的野兽,年少时崇尚用拳头解决一切,惹了不知多少的祸事。
陈喋被勒的差点晕过去,又摔了一跤,头晕眼花还没缓过来,又听身后一阵怒喝。
“陈小姐她——”朱奇聪暗自深吸了口气,“被带去派出所了。”
“啊?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陈喋重重吐出一口气,抬手将长发捋到脑后,看向一旁震惊的方嘉茂,耸肩笑了一下。
当初陈家带她来堰城,中途被闻梁打断,籍贯自然还是原样。
众人议论纷纷。
“走什么啊,看看呗。”
很快,关于闻梁拿得瞿桓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消息不胫而走。
警察一顿:“他说现在走不开,晚点过来。”
他的怒火总是来的莫名又猝不及防,电梯重重晃了下,陈喋被吓的尖叫:“闻梁!”
闻梁咬着烟,痞气进了骨子里,这样在电梯门外一站就满身戾气。
包厢内跟方嘉茂说的一样,就是高中几个朋友,没有和陈舒媛一路的人。
轰一声,四人齐刷刷摔进去。
他们也目击了几人摔进去的过程,自然不怀疑他们跟里面那几个衣不蔽体的人有关,只是这事性质特殊。
“高中教训陈舒媛的就是他。”
几人哄笑着说:“那我得早点像你要签名,不然以后成了大明星你可就更没空见咱们了。”
闻梁舌尖扫过槽牙,再次回到风雨欲来的状态:“再说一遍。”
陈喋指尖一顿,从包里摸出身份证。
他抬手蹭过嘴唇,手背落下一抹浓重的红色,而后食指一挑,打开陈喋挎在胸前的小包,掏出里面备着的口红揣回自己裤袋。
半小时前。
成功让闻怀远对他忍不可忍,索性把人丢进军营锻炼。
方嘉茂看着更震惊了,嗯啊好一阵,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我怎么觉得看着这么眼熟呢,我也没见过什么温远总裁啊。”
“我说不要。”陈喋看着身后可怜模样的女伴,勾唇,“看来闻总也还有事要忙,我也就不打扰了。”
方嘉茂一把捏住她手腕,很有英雄气概地说:“有什么冲我来!”
“闻总这是要篡权夺位的架势啊?”
“闻梁,你这接管公司一阵大换血我也没多说什么吧?真当我软柿子好捏?”瞿桓涨红脸,“你好歹得叫我一声叔叔!”
之前被闻梁闹一通,口红也被劫去,害她都没法补妆。
陈喋洗完手,经过一个包厢时忽然听到些细碎的声音。
“翅膀硬了,学会骗我了。”闻梁垂眸说。
“闻到了血雨腥风的味道。”
没成想,他出手狠戾,果断且眼光独到,几次投资稳住公司上下。
只是耐不住突然患病,闻乾又还在读初三,偏偏还有其他股东觊觎着落井下石夺取实权,没办法下暂时把权力交到闻梁手上。
“对了蝴蝶,你毕业打算做什么啊,进演艺圈吗?”
大家天南海北地聊,陈喋参与的并不热络,只问到她了才说几句。
“……女。”
黑亮的长发顺着一侧脖颈垂下,赤露的脖颈白皙发光。
“陈喋。”
“警察!手抱头!都挨墙根站着去!”
要不是旁边还站了个娇娇弱弱的蛇精脸女伴,看着倒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干架了。
“父母在这边吗?”
陈喋也玩笑道:“一会儿就给你签十张。”
朱奇聪呵止众人,战战兢兢的走进办公室。
“本来是要回去,不过遇到同学了。”陈喋朝方嘉茂扬了下下巴,“高中同学,你可能没印象了。”
陈喋刚要否认,他已经捻上她耳廓,暧昧至极的揉捏,脖颈低下来,距离很近,吐息近在咫尺。
“是这样,刚才你们看到的那几人正处于毒瘾发作期间,我们怀疑和最近追踪的贩毒案有关。”警察说,“还在读书吧你们几个,身份证都出示一下,我联系你们监护人。”
包厢里一群人干这事居然还连门都没锁,四人惯性撞过去,也不知谁找支撑点时碰到门把。
方嘉茂恍然大悟,身子往后仰了仰:“那你和他高中就——”
夜幕渐沉,城市的夜晚逐渐进入夜生活喧嚣的时段。
“能担保的朋友呢,给我个联系方式。”
“闻总不是有女朋友嘛,传言不是还在一起好几年了。”
助理紧随着走进来,往茶几上放了两杯茶。
闻梁侧头,不带情绪地偏头看那女人一眼,烟从嘴里拿下来:“松手。”
他放下笔接电话:“喂您好,堰城派出所。”
“……刚那谁啊?”方嘉茂问。
对面警察眉一挑:“经过还能摔进去?”
“不要。”陈喋很快说。
原以为两年后总该收敛些,却在他出营第一天晚上就听助理汇报:大少爷从路边捡了个陌生姑娘回了自己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