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玩偶

;   夜巡回来后， 陆舟就直接被冯司令叫进了办公室。

    “……”

    “两百。”

    她气死了，忽而眸光一动，仰头看着他，指间勾着眼镜架，脆生生的就是一句——

    陆舟余光里是沈亦欢。

    “俯卧撑。”

    他坐在办公桌前， 刚把自己的那支烟摁灭在烟灰缸，又给陆舟扔去一支。

    “嗯。”

    有人小声道：“那也看运气啊。”

    他没动，却也没拒绝。

    她说着，扭头看来看去，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取下自己的墨镜，朝他伸直手，“你戴着这个。”

    “拍。”

    后来冯司令一句“谁不服，谁就出来打一局，靠拳头说话。”

    “亦欢， 你和这里的陆队长是怎么认识的？”

    冯司令：“实话跟你说了，这何粲是我侄女，我就直接跟你兜底了，人姑娘觉得你挺好的，也不是什么娇气的性格，适合你这种工作。”

    所以陆舟刚来军营，军职飞快上升起初是有人不满的。

    因为天气热，她不停用手在脸侧扇风，胸腔微微起伏。

    沈亦欢没话讲了，来这里的第一天的确是说了在这里一切都要服从命令。

    他们这工作，总是不能时刻联系到人，在外奔波，没安全感，嫁给他们，很多事都有限制。

    陆舟咬着烟“知道。”

    陆舟看过去：“你们进来的成绩都要九环，怎么不可能。”

    他捏住她手腕，把人往后扯，按着她肩膀不让她再动，表情淡漠。

    射击排最前面可得累死，不知道这一天下来要打多少枪呢。

    “我给你拍张照，就我自己看的那种。”

    “注意安全，不然我可跟你爹交代不了。”

    可是不想让更多人看她，也不想她去看别人，只能把她赶走。

    陆舟：“这是热身。”

    “那就还没拍完。”沈亦欢说。

    “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下滑，汇聚在下巴，低落在正下方的砖红色塑胶场上，氤氲成一块暗色的小圆点。

    今天的训练内容和昨天不同，练射击。

    训练场上一如既往的热，万里无云，只有微风，吹来都是更加热燥的空气。

    可真正愿意忍受这种生活的，有多少，有没有，他不知道。

    拍了不少。

    刚迈前一步，手腕就被拉住。

    这有好戏看了。

    要是能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上就好了，像个小玩偶，想见了就可以拿出来看，只给他一个人看。

    他出声：“陆队。”向他身后抬了下下巴。

    陆舟抽了口烟，也明白了冯司令大晚上的找他过来的意思。

    “你就戴一下，给我拍张照，好不好？”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进军校，一个月后才第一次放假，沈亦欢接他放学，在军校门口哭的喘不上气，愤怒又委屈。

    “你能不能别动啊！”沈亦欢喊一声。

    “没。”他收了嘴角，坐直些，“您没事我先回去了。”

    秦筝洗完澡出来时沈亦欢刚把今天拍的照片导入到电脑。

    “拍完了？”

    陆舟动作果然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垂眸看着她。

    沈亦欢挣了挣，什么劲儿都使不上，瞪他。

    “哥哥。”

    “几个？”

    “今天练射击，五发，平均八环以上就休息。”

    沈亦欢拨弄相机，推到陆舟面前：“好看吗？”

    有点忍不了。

    她居然有一天得无条件服从陆舟命令。

    她仰头，问：“你干嘛？”

    ……

    体温顺着单薄的衣料传递。

    可怜的不行。

    “听说这个陆队长很厉害， 一入队才是上尉，后来立了不少大功，年纪轻轻就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父亲是上将，我今天听人提起， 都说是虎父无犬子。”

    他看着沈亦欢走远的背影。

    他在这一片土地上，被铸成了铜墙铁壁。

    他目光收紧，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单双杠下，赤着上身的男人们。

    “你们训练量这么大？”沈亦欢看着不远处，不由问。

    陆舟下一句话说出口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

    “嗯。”

    “从一号轮流依次发枪，谁没达到标准就从头开始轮，全部一次八环通过才能吃饭。”

    他们这里的边防可谓危机重重，每年巡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还没拍你的照片呢，你怎么不去训练。”

    这里阳光很大，她还戴了副墨镜，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白板鞋，黑发被束起，马尾，露出一截白皙的纤颈，很青春。

    操场另一端远远几十米，竖着几十把靶子，笔直的一排，中央是红心，距离太远，几乎看不清。

    那样的举动很讨好他。

    陆舟：“那就别拍我。”

    不想见了……好像没有不想见的时候。

    陆舟一边发着高烧， 还要自己去医院， 自己做饭吃。

    沈亦欢看到一半，眼前忽然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

    话一落，已经有平时射击成绩好的人欢呼起来，这今天的训练也太轻松了。

    陆舟没作声。

    “我急。”冯司令笑骂一声，“你看咱们队里新来的何粲怎么样。”

    却在沈亦欢面前，柔情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