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留宿

那个红印子是小草莓啊？”

    “陆舟，你刚才是想……掐死我吗？”

    “陆舟！你别仗着自己成绩比我好就瞧不起人！凭什么我不用知道！”沈亦欢闹着去掐他脸。

    陆舟抬起头。

    他便坐在她旁边安静等，他不是个能跟人马上熟络的人，突兀的坐在那也不觉得尴尬。

    “教你。”他声音很哑，“草莓长这样。”

    “就前面那家烤肉吧，我上回和人来吃过，超好吃的！”她兴高采烈，复又想起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不是过敏是什么？”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相反，几乎是挨了枕头就睡着，那上面有一股她熟稔的味道，仿佛回到那个时候，父亲还没破产还没跳楼，妈妈没改嫁，奶奶也还没死，还在一转身就能抱到陆舟的时候。

    灯光将他本就褐色的瞳孔刷的更浅，像是沼泽，深陷其中。

    他到的时候沈亦欢新游戏刚开局。

    陆舟被她闹的没辙。

    抽完，他开窗通风，把袋子里的湿衣服取出来晾在阳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差一点就赢了！”沈亦欢气的想砸键盘。

    “洗发露和沐浴液都在浴室，晚上有事叫我。”他说。

    沈亦欢的借口一直蹩脚。

    他沉默几秒，最后叹了口气：“是吻痕。”

    他低头，把心里的暴躁咬紧在牙关，最后倦怠的捋了把头发：“我不想，但是我控制不住。”

    陆舟一身校服穿戴整齐，沈亦欢外套不知扔哪了，一件亮眼的粉色卫衣。

    “嗯。”他说，“所以你离我远点。”

    小姑娘睡相不太好，一条腿夹着被子，只穿了他那一件黑色短袖，刚好包裹住臀部，在腿根绷紧。

    陆舟静静听着她缓缓的呼吸声，胸腔起伏，他有多怀念这一刻，失而复得。

    小姑娘从以前就习惯开一盏夜灯睡觉，微弱的光拢着睡颜，安静又温柔，没了平日时的气焰，脸颊被光影切割分明，被子包裹着的肩膀瘦的仿佛一捏就会断。

    过了会，陆舟说：“手给我。”

    这么好说话？

    绿灯亮，陆舟不回答她，牵起她的手领着过马路：“你想吃什么？”

    “好。”

    陆舟垂眸，床单洁白，映照她无暇如雪的肌肤。

    到如今她已经不是纠结于那个红印到底是什么，而是陆舟这个混蛋居然不告诉她！

    陆舟在门外又抽了两支烟，他烟瘾很重，见到沈亦欢后尤甚。

    他哑着嗓子。

    “他们不会已经做了吧。”沈亦欢一脸震惊，仿佛自己窥伺到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许贺好色啊。”

    直到走进烤肉店，沈亦欢还在为这事纠缠不清。

    最后少女重重踹了她一脚，负气道：“你不告诉我我这礼拜都不理你了！”

    “嗯。”陆舟应一声，耳朵发烫。

    她把书包丢给了陆舟拎着，里面没什么书，只一本小说，还有口红镜子一类的小东西。

    沈亦欢憋憋嘴，靠倒在椅背上，脑袋一偏，嘟起嘴，信手拈来的撒娇：“心情不好，要班长亲亲才能好。”

    他的双眼皮不是很明显，只窄薄的一条褶皱，垂眼时还明显一点，抬眼就被压成凌厉的一道，自然就产生冷戾的气质。

    沈亦欢不明所以，但仍把手伸过去。

    一杯冰凉的水入喉，混沌一整天的大脑总算清醒了点。

    “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陆舟转回去，继续烤肉。

    “穿我的回去。”

    陆舟攥紧了拳头，想起刚才自己突然被嫉妒和恐惧袭击时不受控的举动。

    “小草莓怎么是那样的啊，我还以为是那种小小的，淡粉色，还挺可爱的那种，她的颜色都好深啊。”

    得意忘形了。

    “你想和我做吗？”女孩眨眼问。

    他一点点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微凉的触觉，收紧指腹。

    “我睡你这吧。”她余光注意着陆舟的表情，“明天衣服干了我直接换了回家就好了。”

    陆舟侧脸贴在她脚背。

    陆舟笑了一下，牵起她的手，顺从的在她红唇上亲了一下。

    沈亦欢洗了澡，没洗头，铺进床上，这是她曾经和陆舟一块儿睡过的床。

    等走出网吧，她才有几分疑惑的跟陆舟说：“你看到刚才进去的那个学姐的脖子了吗？好像过敏了，红红的，有点吓人。”

    少年轻蹙眉，耳根发烫，侧头看了喋喋不休的女孩一眼。

    手指局促的皮质沙发上抓了两下，低声道：“你以前还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