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p;  从林清野住的公寓到学校二十几分钟路程。

    “嗯。”许知喃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路灯下的林清野，“快睡了。”

    她很快注意到她破掉的牛仔裤，以及衣服上几点污迹，皱起眉：“你这是怎么了？”

    “对了。”姜月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你复赛吧？”

    林清野也反应过来了，没等她回答，勾唇笑了下：“算了。”

    好在暑假期间的学校很空旷，平川大学管理不严，外来车辆红外扫描登记就能直接进入学校。

    她笑弯眼：“小组第一。”

    “回去吧。”他说。

    “不点外卖。”林清野起身，往厨房方向走，“自己做点吃的。”

    园区的自动门感应到人在附近，开开合合几个来回。

    许知喃不明白：“羡慕我什么？”

    “本来是要回家的，临时有事就想干脆回寝室睡了。”

    “行。”他把温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先喝口水。”

    “有点浪费。”

    她停顿一秒，接起来：“喂？”

    宿管阿姨忍不住了，从窗户里伸出脑袋：“诶，同学，走不走啊，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了。”

    林清野微微俯身，低下头，将右脸偏过去，又是一句：“哪儿？”

    林清野把车停在许知喃住的宿舍园区外。

    许知喃指尖勾着刚洗完的衣服，手指很冰，忍不住劝道：“但是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还好今天没出什么事，不然就会害了你了。”

    这种速冻饺子不考验做饭技术，本就自带调料包，味道又香又鲜。

    她推他的手渐渐垂下去了，也没回抱住他，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态。

    她觉得有些尴尬，抓了下头发：“就吃了点水果。”

    刚才那一跤她上衣也弄脏了, 到这会儿坐下来了才发现。

    她咽下嘴里的，还剩下最后一个，拿勺子舀起来。

    “阿喃？我还以为你今天回家呢。”姜月说。

    她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犹豫片刻后问：“你脸上那个，要抹一下药吗？”

    距离挨得有些近了，就连呼吸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许知喃没敢看他眼睛，视线下移到他鼻梁上，很挺。

    “怎么样啊？”

    可又转念一想，想起刚才在警局时他妈妈对他做的事。

    “这才几个。”林清野又将第二勺倒了一半进去，“当是养猫么。”

    “先坐会儿吧。”林清野去给她倒了杯热水, “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他笑了声：“吃饱了就别吃了。”

    “哪儿？”

    过了会儿，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数字，而后放到耳边。

    如今这样，似乎是第一次。

    许知喃静静看着，忽然刚才她放在旁边小凳子上的手机响了。

    林清野却似乎不觉得这举动过分，神色平静，咬了几口后，喉结滑动，咽下去了。

    许知喃没想到他还会自己下厨，毕竟从前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一块儿吃饭都是餐厅或外卖。

    他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碗，过水。

    “9月3号吧，还有半个月。”

    姜月爬上床，叹口气：“等我考研上岸我必须得睡个十天十夜的。”

    她忽然想起来，以前偶尔林清野晚上送她回寝室，她总忍不住恋恋不舍地回头去看他，可总是只看到林清野的背影。

    林清野直接把那一袋水饺都下了。

    “别去想今天发生的事了，剩下的我来解决。”

    “我也还没吃晚饭呢。”

    水饺很快就煮熟，水咕咚咕咚冒泡，一个个水饺也都已经浮起来，飘出些香味，很诱人。

    “阿喃。”林清野再次叫住她。

    “早点考完研你就能早点解放了。”

    “嗯，我简单洗漱一下就好了，你快睡觉吧。”

    “没吃晚饭？”林清野问。

    林清野很快就吃完自己那碗，靠到椅背上，视线落在她脸上，小姑娘吃的有些勉强，腮帮一鼓一鼓的，嚼的很慢。

    许知喃食指戳了戳自己右脸颊：“这。”

    那个王启似乎是对林清野挺好的，许知喃想。

    “刚才摔了一跤，没什么事。”

    许知喃一愣，侧头看去，林清野从冰箱冷藏柜里拿出一包水饺，检查过保质期，偏头问：“这个吃吗？”

    少年站在厨台前，垂着眼，锅铲搅动水饺，模样有点倦。

    林清野拿手背蹭了下，手机重新丢到茶几上，侧头时正好对上许知喃视线, 他看了眼她的腿：“还疼吗？”

    “晚安。”他说，“阿喃。”

    到宿舍时姜月正准备睡觉，刚关掉台灯许知喃正好推门进来。

    许知喃拿上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姜月就在床上听政治考研课，从浴室就能听到声音，看她还没睡觉，许知喃便又洗了个头发，吹干后还把弄脏的衣服也都洗好。

    话音刚落, 许知喃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声，饿了。

    “要吃吗？”

    许知喃胃口小，吃了几个就饱了，还剩三个，又不想剩着，只好继续慢吞吞咽下去。

    “没事，我也不是很饿，太麻烦了。”

    林清野直起背，抬手揉了下她头发，眼里噙了点微妙的笑意：“阿喃，你一个能面不改色往别人身上扎针的刺青师，别这么心软。”

    忽然余光瞥到宿舍楼外，林清野那辆车还在，许知喃指尖一顿，留心看过去，在那盏破了的路灯下看到了林清野。

    “我有时候还真是挺羡慕你的。”

    好一会儿过去，林清野也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虽然暑假学校这个点外面已经没有人，可她还是担心会被突然从宿舍出来的人看到，忍不住又推了他一把，出声：“……林清野，我要回去了。”

    剩下的又盛了一满碗，林清野两手拿着两个碗，有点烫，他往一侧抬了下下巴：“拿两个勺子阿喃，去桌上吃。”

    他从副驾驶脚垫上捡起那本掉落的佛经递过去：“刚才沾了血，这本还要吗？”

    许知喃：“什么？”

    拿着塑料盆出去，姜月从床上探出脑袋：“阿喃，我们几号开学来着？”

    “你这么努力考研肯定能上岸的。”

    重新挤了遍水，她把衣服一件件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