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林清野的手臂。
好一会儿,许知喃松开,还是懵着,呆愣愣地舔了下湿润的嘴唇。
他认识许知喃两年后,今天是头一次跟她说话。
——备用钥匙放在桌上,你醒了后就走吧。
忽然,许知喃微微抬了下下巴,碰到他嘴唇。
林清野扫了眼,没回复,手机又丢到一边,滑进沙发缝里。
乐队那个群里关池问他在哪,他们三人准备去买夜宵,问要不要给他送去工作室。
穿的是高中校服, 许知喃看了眼她们胸口的字样, 七中的。
卧室里“咚”一声。
那条吊带裙本来就短,在这个姿势下又往上缩,只堪堪包住臀部。
关池也听季烟说了他向她要裙子的事,也问他有没有出什么事儿。
他执念这么多年,当时的行为根本没过脑,去想一想是不是应该做的。
[林清野:没事。]
[林清野:我在工作室,现在有事,不用给我送了。]
林清野走过去,将那条浴巾丢到她腰臀间,这样一来,上半身便没了遮盖物。
小姑娘人缩成一团,只占据了床的一觉,已经睡着了。
他本就喝多,身体也不稳,起身时晃了下,许知喃便呜呜在他怀里扭了几下身子。
沙发很软,往下陷,像是缓缓陷入泥沼之中。
换作以前, 许知喃想象不出有一天林清野会在她面前展现出这样的神色。
他被雪夜的“好可怜”折磨,被那时她眼底的光芒、同情和傲气折磨,可他却又想让她奉为神明,就像那天她站在路灯下,周围昏暗一片,只有她这一处的光。
两人的唇瓣几乎就要碰到一起,可林清野再次停了动作,保持这样的距离,喉结上下利落滑动。
女生一愣:“有法律规定未成年还不能纹身的吗?”
少女的眼睛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许知喃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林清野再次看到了她那一双眼睛。
她用力抿了抿嘴唇,面不改色地将药膏抹了厚厚一层。
他喉间一紧,唇线紧绷,眸色深深地看着许知喃那双眼睛。
她拧出一点在食指上,在纹身周围的红疹上轻轻抹上去。
桀骜和光芒褪去, 现在的他是落寞的、孤独的,像是被抛弃一般。
林清野带许知喃从侧门离开。
“给我一件。”
外面舞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重型音乐震耳欲聋,舞池上男男女女挨得极近,林清野穿过人群大步往前走,直接跨上舞台绕进后台。
“你这有没有干净衣服?”
而后走进浴室,她原本那条弄脏的裙子被叠好了整齐放在洗手台边。
许知喃皱眉,目光落在他后背。
嗓音里含着浓浓的酒意。
“……”
可喝醉的人哪儿会听他的话,依旧扭动不停。
工作室客厅和卧室都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万一她们真认得林清野,还发现他在她店里, 传出去她都不知该作何解释。
可许知喃并不让他如愿。
重新旋上药膏盖子,放回到林清野旁边,许知喃去里屋洗了个手,出来时看药膏已经干了,才将他衣服放下来。
店内灯关了一半,她重新走到工作台旁,拉开帘子想让林清野离开,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女生脸上的笑容一僵,没办法了,忍不住吐槽:“你这怎么比酒吧网吧管的都严啊。”
屋外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发出地分贝的噪音,每一滴雨点读像是砸在了林清野的心尖儿上,总卷起些燥意,难以平静。
“操。”林清野哑声,难得地骂了句脏话,“别他妈动。”
她走到林清野背后,挣扎了三秒,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捏着他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卷上去。
这么算起来还是林清野的同校学妹, 她记得林清野从前也是七中。
他在唇齿间含混道:“阿喃。”
林清野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不再自作多情。
林清野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打开。
他喝得有点快,脑袋渐渐放空,眼前已经不再清明,出现重影。
从前只以旁观者的角度听她朋友这么叫她,很亲昵,而他没有这个资格。
他从很早之前就想不管不顾地许知喃拉入地狱,占为己有。
由于这条街是商业街,总是人声鼎沸到很晚,依旧能听到外面的城市喧嚣声。
她刚准备离开,余光瞥见从林清野裤袋里露出来的一角药膏——紫色软管的,许知喃对这支药膏很熟悉,之前有遇到过顾客纹身发炎感染的,她就给了对方这种药膏。
他眸色微深,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又咬了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那就这件吧。”林清野从她手中接过裙子,“这件衣服不还你了,你把你其他喜欢的衣服发给我,我给你买。”说完便直接走了。
许知喃一顿,抬手想拉下来,可又怕弄脏他的衣服,手停在半空,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什么?”
可她又实在太干净了,他不敢玷污。
严格来说,也不叫吻,只是她的嘴唇触碰林清野的嘴唇罢了。
季烟正跟其他人一块儿聊天,笑着扭过头来:“怎么了队长?”
许知喃从床上摔下来了,黑发凌乱披散在肩头,裙子往上滑,一双腿又直又长,很扎眼。
酒精麻痹神经,许知喃反应很慢,过了会儿才摇头,片刻,又补充:“谢谢。”
林清野收回手,在一旁站了片刻,而后说:“你在这等我会儿。”
即便在表情上丝毫看不出来这会儿他心底的暗流涌动。
“姐姐,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其中一个女生问。
依旧没反应。
她再看他这个状态,口袋里放着消炎药,却喝得酩酊大醉,想要不发炎都难。
路都走不稳了,还没忘记说谢谢。
没躺在工作台上,而是坐在椅子上,头抵在床面。
刚才林清野连拖鞋都没给她,估计洗澡是赤着脚洗的,也不知道凉,这会儿直接踩在帆布鞋上,脚后跟露着,小巧圆润,皮肤更加白。
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林清野喝了酒,关于理智的那根神经也被酒精泡过,本就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一不小心就会断。
停两秒,他再次吻下去,反客为主,牙尖用力磕进她柔软的唇瓣,又在她吃痛之前松开,温柔舔舐着。
林清野往外走了没几步就停下脚步,想起方才那个搭讪的男人,又走回去,扯了几张纸巾垫在台阶之上,捏着她手臂过来让她坐下,然后脱掉外套,直接罩在她头顶,挡住脸。
看他这幅样子,季烟不再多问,过去打开行李箱:“你要什么样的?”
季烟边翻衣服边说:“我这好像就这一件裙子。”
林清野皱眉,反应慢半拍,不知道是自己幻听还是真实,直到卧室里依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才撑着醉酒的身体从沙发上起来,进屋。
林清野把她带回工作室,开灯,把人推进浴室,季烟那件裙子也挂到架子上:“你先洗澡。”
只是他在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许知喃的场景。
在他说出不要脸的那句“想不想跟我回去”之后,许知喃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吐了,趴在洗手台前。
许知喃顾不及其他,如今关注林清野最多的年龄层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小女生。
“嗯,有什么事吗?”
她将字条压在药膏底下,整理好书包,关掉灯走出店。
要叫醒一个喝多的酒鬼比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还困难。
“我们来你这店里当然是来纹身的了。”女生说。
对视片刻,他微微俯身,靠近许知喃。
纹身处的皮肤泛红厉害,甚至还起了点小疹子。
许知喃神色不变,问:“有带身份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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