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九点钟,温酒打算上楼睡觉。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温妈妈几乎和许爸爸同时说道:“晏律,你扶着她上去。”
“阮书你好,我是晏律,你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温酒扭头便往下走,一气之下没留意脚下,踩到了一块小石头上,右脚便扭了一下,猛的一疼。
阮书摸摸头发,叹道:“我说,没有办法。”
温酒洗了澡正要准备睡觉,一看老妈笑得那么慈祥,就知道必定是想要打听□□,谁知道温明月却笑着说:“刚才晏律来电话了,说是要见你,被我挡回去了。你们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
“你下来,我有话问你。”一向骄傲的晏律,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明明是温酒有错,结果他还被她不声不响就甩了。
“那就一起吃饭吧。”温酒对他笑了笑,态度竟然非常友善。
“我来。”晏律拿出钱夹买单。
他默然走出了温酒的房间。
九点钟的时候,温酒的手机响了,她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便也没接。停了大约半个小时,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晏律的号码,她直接关掉了手机。
扭头一看,许瓒已经不见踪影了,温酒便把这笔账记到了许瓒的头上。
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完便挂了电话。
许瓒道:“三套。”他笑嘻嘻指了指后面的山路,“姐夫也来了。”
晏律看看她,突然勾着唇角笑了笑。
“我第一次见到易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血缘的力量。我和她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很好的朋友,关系甚至不弱于阮书。她那时很胖,一百六十斤。她说,她有个喜欢的人,为了他,再苦再累也要瘦下去。”
“不是,绝对不是。”
她猜测这一局肯定是晏律输。果然,晏律这一局输了,而且还输的一点看不出来故意让着许爸爸,让许爸爸心里特别高兴。
“谁啊?”
阮书和温酒从店里出来,温酒道:“你回去吧。我去上班了。”
晏律点头,神色异常的认真,“没有任何项目,比你更重要。”
半个小时后,门铃便响了。温酒第一反应便是晏律,从猫眼一看,果然是他。
情急之下,他追了上去,拉住了晏律的手臂,“晏律,在商言商,我们都是成年人,不要一时感情冲动就把到手的利益抛掉。”
顾墨这才换上笑脸,狗腿的过来给她擦头发。
“什么?”
“妈,我手上沾着面呢,你帮我拿过来一下。”
温酒看着他宽厚的后背,趴了上去,,迟疑了一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晏律心里的那点喜悦还没捂热,便立刻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晏律心里拨凉拨凉的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他此刻甚至都想着她还不如不原谅他,原谅了便立刻回到了原点,他又成了客户。
“我没提啊。”晏律笑笑:“我从来都没答应过过和你分手,既然没分手,那来的复合,你说是不是?”
晏律突然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小气。”晏律定定看着她:“输了就和好,怎么样?”
许瓒干笑,“我想出国。”
温酒脸上一热,哼道:“谁心疼你。”
温酒气的想笑,抬起一脚就飞了出去,而且惯性使然,用的是右脚。
忙碌的工作反而让她忘记了烦恼的感情。中午下班,她正和几个同事一起吃饭,手机响起来,她看到晏律的电话,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也不去接。
“我和阮书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去柔道馆的时候,她跟着去陪我。刚好柔道馆的旁边就是健身房,因为她有点胖,顺便办了张卡减肥,没想到半个月就瘦了下来。然后她班里的一个关系很好的同学易糖也跟着来了。
出了诊疗室,晏律便问:“你都知道他的名字了?”
“对,我妹妹易糖。你看到的照片,应该就是她。我妈和易兆钧离婚之后,便再无联系,也从来没有对我提过这个人。所以,我从来都没想到我会有一个妹妹,只比我小几个月。”
温酒忙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
许瓒呜呜道:“啊啊啊,放手。不是我,冤枉。”
她五岁多的时候,温明月再婚。第一次见到许爸爸,温酒很害怕,但是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总是一脸笑容的许叔叔。虽然他不高不帅,可是他又会讲故事又会讲笑话,还做的一手好菜。
“你跟我客气什么。”
温酒想到了晏律,他和许爸爸几乎是两种极端。他挑剔龟毛又骄傲,脾气也不好。
温酒洗了手,也去厨房帮忙。这时,放在客厅里的包,里面响起了手机铃声。
温明月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了,把电话拿出去放在客厅里。她对女儿做事从来都不多加干涉,尤其是感情的事,她也更不会指手画脚,如果温酒真的因为性格不合而和晏律分手,她就算遗憾,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从晏律来的这个电话来看,事情好像不是温酒说的那样。
晏律心里一沉,“你什么意思”
性格不合?温明月满腹的疑问和惊讶,拍了拍温酒的后背,安慰了一句:“没关系,下次会有更好的。”
晏律直言不讳道:“我本来就不是来钓鱼的,来陪着你。”
席间,晏律虽然和温酒坐在一起,果然信守赌约没有再提和好的事儿,也很少和温酒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许爸爸喝酒。有酒助兴,席间愈发的和谐热闹。
温酒本来很欣赏他的大长腿,但经过几次的贴身肉搏之后,最恼的就是他的大长腿,轻而易举的压在她的腿上或是腰上,她下半身便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我刚才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了。”
易糖死后,唐君受了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易兆钧把她送到疗养院便不闻不问另寻新欢了,反倒是温酒经常去关照她。
挂了电话,阮书看着手机屏幕上“客户先生”四个字,心里挺过意不去,是不是因为自己把他的名字给存储为客户先生,所以他才从男朋友又重新变成了客户?想了想,阮书好心地把“客户先生”改成了“温酒男友”,也算是默默的给晏先生祝福吧。
晏律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阮书素来心软,看着晏律的背影,真是忍不住的同情,“温酒,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吗?我觉得他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死啊。比起顾墨,他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晏律微微弯着腰,小声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阮书也很意外,晏律不是说,温酒决绝的和他分手了吗,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难道是晏律小题大做,虚惊一场?
她打开门,对晏律道了一声:“请进。”然后指了指沙发,“请坐。”
正说着,门口人影一闪,晏律竟然站在了门口。他一大早起来没见到温酒,听许瓒说来了马场,还以为她来骑马,结果去马场没找到人,发现她大清早的就来找沈巍然聊天了。
温酒淡淡道:“你的行为,让我感到就是分手的意思。”
许瓒到了楼下,温明月小声的问:“打听出来吗?”
马场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只有风声。
晏律心里一紧,耐着性子问道:“你请讲。”
晏律从温酒清亮明莹的眼眸中,好似看到了她此刻的心理活动,便牵了牵唇角笑了:“是不是很感动?那就以身相许吧。”
晏律动作极快,瞬间便到了她身后,扶着她问:“怎么了?”
阮书连忙笑着招手:“客户先生,这么巧,来一起坐吧。”她还担心温酒不让晏律坐下,忙自作主张的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位置给晏律。
这个时节,一般人来这儿都是泡温泉,许爸爸和老朋友去了个棋牌室,温明月便直奔温泉。
温明月照着他屁股就是一巴掌,“真没用。”
温明月直接把温酒的手扔掉,上前挽住了许爸爸的胳膊。
温酒大吃一惊:“啊?他知道了?”
尽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两行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从温酒的脸上滑下去。那一幕她永远都忘不了。
温酒觉得自己没有大碍,顶多就是扭住了筋。本来还挣着要下来自己走,但转念一想却又改了主意。这鱼池离马场还很有一段路,晏律这么一路抱着她过去,必定吃不消。
晏律知她已经心软心动,便道:“你知不知道,这大千世界,上亿人口,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有多不易?特别是我这么好的男人,你若是放弃,将来会后悔不及。”
所以,三个月,绝对不行。
“我听阮书说,你要找一个老爸那样的男人。我和许叔叔在一起,有一个很深的体会,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耍赖皮!”
他径直下楼,开车朝着金色会所而去。今晚,商景天宴请几位主管项目的领导吃饭,因为晏律急着和温酒见面,所以就推辞了。
但是温酒听见这些反而气得笑了:“晏律,其实和你分手,我心里还有些犹豫,但现在我已经无比肯定。”
温酒的个性如此强悍,恐怕这一次,他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温酒提起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写下晏律两个字,怔怔的看着这两个字出神。
虽然温酒不胖,但到底路途不近,走了一会儿,看着晏律额角出了汗,温酒的心就软了。
晏律冷声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项目,比温酒更重要。”
许瓒呵呵呵呵的笑。老妈你还真是不谦虚。这是夸女儿,还是在夸自己?
真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他一向自诩睿智机敏,竟然被这样一个拙劣的设计而误会了温酒。
许瓒揉着红通通的鼻头,气哼哼道:“温酒,你赔我英俊的鼻子。”
晏律停了步子,反而将她抱紧了些,“你别乱动。”
挂了电话,她便起身换衣服,正等着滚床单的顾墨咽了口口水,气道;“都这么晚了他还来找你?”
更让温酒惊讶的是,晏律竟然说动了许爸爸答应让许瓒出国。许瓒立刻感激不尽地连着敬了晏律三杯酒。
商景天顿了顿,“也有这个原因,这个项目对你对我,都很重要。我不想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影响这个项目。”
许瓒正躺着一张藤椅上晃荡,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津津有味看得入迷。
“唉,你妈也这么说。”
“晚安。”
温酒道:“我想骑一会儿马再去吃,现在不饿。”
大家一起出了棋牌室,吃饭的地方不是饭店,而是马场附近的农庄,这里的农家饭也是一大特色,用柴火锅焖出来的锅巴,又香又脆。
“对不起温酒,我不知道是这样。我没想到,”
温酒开玩笑道:“不行了再回来呗,反正老爸你有的是钱。”
温酒噗的笑了,“哎呦,怪不得蹲厕所还拿着英语看呢。”
温明月一愣,“他怎么知道你的电话?”
温酒继续调侃:“出去找个美国女朋友,回头生两个漂亮的混血洋娃娃好不好?要好好锻炼身体啊弟弟。”
“没有。”温酒的口气很平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敷衍。而且晏律很了解她,她不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说是没有,便真的没有。
许瓒狂点头。“对啊,让她折磨她老公去。”
温酒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
“他和温酒分手了,找我来问问,有没有办法让温酒回心转意。”
三人便在亭子里坐着钓鱼。本来温酒还想和许瓒说点什么,当着晏律的面,也不好警告。
晏律定定看着她:“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你,性格不合这个说法根本不成立。”
“对,这么巧。”他当然不会说,这是从许爸爸口中套出来的消息。温酒才不信这么巧。可是又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是许瓒?
温酒看着他们,觉得像是全家一起出来旅游,老爸老妈,加上许瓒,集体对晏律友好亲切,像是对待自己人。
晏律迫不及待地问:“昨天晚上,你对阿姨说我们分手了是怎么回事?”
温酒笑了笑:“找个借口解释一下不是更圆满吗?虽然不是恋人,但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从此绝交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留些颜面更好。”
温酒突然变得如此气愤让晏律很是意外,心里也有些隐隐的不安,似乎这中间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度假村建在郊外的丘陵地带,早上起来,空气格外清新,温酒换了衣服便朝着马场走去。一来想要去骑马,二来也想去感谢一下昨天的那位大夫。
温酒挑眉笑了笑:“兵不厌诈,愿赌服输啊。”
晏律站着那儿,没有挪步的意思。昨夜和温明月一通电话,才知道他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被分手了。急怒攻心加上难以置信,他几乎一夜没睡,一大早便心急如焚的开车过来。
温酒又好笑又好气,嗔了他一眼:“三天。不能再短。”
温酒提缰跨过木栏,然后减慢速度,调转回头,对晏律道:“你输了,说话算数。”
“自作多情?”晏律挑了挑眉,眸色一暗,低头作势要亲她。
晏律正色道:“你别逞强,我带你去马场找医师看看。”他突然面色一冷,严肃起来,挺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温酒招招手,笑盈盈问: “你肚子好了吗?过来我给治治。”
阮书默默心道,客户先生,你完了。
但是许爸爸却春风满面地主动说起来。
温酒简直难以置信,看了看晏律之后,便去了温泉汤馆。
温酒还未拿出钱夹,晏律已经付了帐,闷闷道:“我要回去上班了,晚上你再请我吧。”
“这么巧啊?”温酒勒住缰绳,眯起眼眸看着他。
到了马场旁的诊疗室,回廊上静悄悄的,温酒走到诊疗室的门前,诊疗室里只有沈巍然,桌上放着一杯清茶,和一本医书,他正在给窗台上的一盆文竹浇水,高挑的背影温文尔雅。
阮书赞许地点头:“对,你和阿姨都是肚子里面能撑船的女人。”
温酒见他一副她不下车,他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好道:“那你让开,我把车子停到路边。”
“我女儿这么优秀,不受点折磨不吃点苦头就追到手,哪能那么容易。”温明月撇着嘴哼了一声,施施然上楼了。
顾墨只好度日如年的等在新房里,眼看已经半个小时过去,阮书还没回来,他正打算去楼下找她,刚好阮书开门回来了。
温酒好笑又好气,拿起沙发上的一个靠枕捂到他的头上,“你个八婆。”
阮书又惊又喜,拍着手道:“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
晏律脸色一沉,哼道:“不成,太长了,三天。”
温酒越发的窘了,“一会儿拜托你走的时候,带回家送给你家顾墨吧,扔掉好可惜。”
温明月对晏律印象极好,虽然和女儿分了手,却还是客客气气地和他说着话。
许瓒好心的说:“晏大哥还是抱着上去吧。”
钓了不一会儿,许瓒便放下钓竿走了。温酒还以为他是去了卫生间,等了半天没来,她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故意溜号了,好让她和晏律单独在一起。
她离开了阳台,下楼叫上许瓒,“走,咱们去钓鱼。”首先,她要警告一下许瓒,不许和晏律走的太近。一看温酒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许瓒立刻乖乖的跟着她去了。
温酒笑了笑:“要不,我把你的脚踩扁,也让你尝尝这种幸福的滋味好不好啊?”
过了一会儿,还未见许瓒追上来,温酒便放慢了速度等他。
温明月怔了一下:“是吗?这么巧。”
“哦,学校都联系好了。老爹不答应,所以就巴结老妈拉同盟啊。”
晏律挑了挑眉:“三天的试用期是不是太长?我觉得三分钟足够。”
“不是臭美,是自信。”晏律沉声道:“自信我的眼光,也自信,我能给你幸福。”
温酒一看她身后的香槟玫瑰,便噗的笑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跟我求婚吗?”
她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条短信过去:“你能体会到等待一天的滋味吧。”
她敲开温酒的办公室。
“要是输了呢?”
“真狠心,唉,昨天我见到晏律,他都瘦了一圈。”
见到晏律,他旋即站起来,对晏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笑容可掬,风流倜傥。
“不客气。”
温明月:“……”
晏律受宠若惊地看着她。看来是原谅他了,他还以为又要漫漫关山从头越呢。
他感到温酒是原谅他了,不仅没有冷面相对,和他一起吃饭聊天。形势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说实话他都做好了过来就被泼茶水的准备,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礼遇。
温酒再次道谢,和晏律一起离开了诊疗室。
许爸爸立刻收起失望的表情,笑道:“什么叫白忙活啊,做了好吃的咱们大家一块享用,才不是白忙活。”
晏律定定看着她,“这就是你的分手的理由?”
一家人吃了早饭,便各自准备着上班,温酒的单位最远,便提前先走一步。车子开出小区大门。突然,从路边的一辆车后走出来一个人,径直拦住了温酒的车。
温酒握着方向盘,看着突然出现的晏律,心中五味杂陈。已经下了分手的决心,可是看到他,她还是有些难过,有些不舍。
是他眼下唯一想到的事。可惜温酒毫无回应,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她必定还未消气。
因为一点钟还要上班,两人就在楼下的一家快餐店里用餐。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温酒拿着菜单低头看。
温酒忍不住调侃:“就你这水平?几年都没弄清楚顾墨到底喜欢不喜欢你,还能当恋爱导师?我看你家顾墨还差不多,够腹黑的。”
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已经碎的七零八落,身架已经低到了地底下。但是为了不分手,他只好委曲求全。
“晏大哥一路背着你回来的?”
晏律居高临下看着他,怒道:“如果你没有这样做,即便温酒告诉我你和易糖的事,我依旧还会和你合作。正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成年人,生意场上,最忌讳感情用事。但是现在不同,我和你再合作下去,就是挖坑自跳,与虎谋皮。你好自为之。”
温明月喊了一声:“温酒,电话。”
许爸爸被她逗乐了,“你这孩子。”
她捏着许瓒的腰上的肉,小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许叫姐夫。”
这样关切的口气,亲昵的动作,自然是向沈巍然昭示他和温酒的关系。
温酒笑吟吟看着他,“你最近狂拍老妈的马屁,是不是惦记着什么事啊?”
温明月无奈,只好关上门。
挂了电话,温明月担心晏律再打过来,顺手也把手机关掉了。
晏律大获成功,笑吟吟起了身,“晚安。”
温酒笑着:“原来是杏林世家。”
“你真狠心。”
晏律道:“她这么凶,你应该赶紧把她嫁出去,免得老欺负你。”
晏律开车离开了金色会所。夜色如墨,他心情也是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温明月听着他急切的声音,有点不忍,但又觉得自己不适合插手女儿的感情。既然温酒说是分手了,肯定有原因。
阮书无奈地叹口气:“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劝晏律放弃。”
“现在请你出去。”温酒冷清的眼眸里带着一股决绝,指着门外道:“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许爸爸在外面应酬有饭局是常有的事情。温明月早已习惯,等晚上老公回到家,她连问都没问,是谁请他去吃饭。
结果出乎意料,晏律竟然一点没嫌弃,蹲下来,将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把药酒倒在手心里,按照沈巍然的样子搓热了掌心,贴着温酒的脚腕揉了起来。
阮书白了他一眼,“八点很晚吗?你以前八点不是刚刚开始夜生活吗?”
温酒到了那儿之后,找服务生要了两套钓具。
“我昨天是做的有些不对。但是你想,我骤然听到你去应征女友是为了商景天,而且你和商景天还曾经有过一段,我……需要时间来冷静。”
他收起盒子,拿出手机,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过去,放下身架和自尊,言辞恳切的道歉,认错。
温酒本来是想要难为难为他的,可这会儿是真有些心疼了,开始挣着下来,怕他累着。
商景天生性风流,晏律早就知道。但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并没有因为商景天的私生活而否定他的商业才能。但此刻,晏律开始觉得自己过去的一些原则有些太过宽松,人品低劣,即便再有能耐,也应该敬而远之。
阮书笑容僵住了,“为什么?”
晏律暗叫上当。
沈巍然并非是这里的大夫,他祖父才是被度假村高薪聘来的专家。今天祖父老朋友过世,沈巍然便来替祖父当值一天。
温酒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骑马,迎着风驰骋的感觉,仿佛能带走一切心里的烦闷,很快便觉得心境异常的开阔空旷。
她仰头看看他,“你昨天一天关机,不回我的短信,晚上不来吃饭,不就是分手的意思吗?”
晏律手指修长,容貌清俊,执棋沉思的样子,儒雅贵气,从容闲逸,温酒不知不觉看的入神。
沈巍然嗯了一声,又左右摸了摸,然后道:“没事,我给你上些药酒揉揉。”
“没关系,我外公已经知道了。”
她怔了一下,点了接通。
温酒回到房间洗了澡之后,便去温泉池里找老妈。
“三个月。”
“所以你才应该让他出去锻炼锻炼。”
温酒拿着菜单点完菜,交给服务员,突然过道对面走过来一个高挑俊朗的男人。她觉得有点异样,抬头一看,竟然是晏律。
晏律厌恶地抬起手臂,肘部一抬击向商景天的肋下。震怒之下,晏律的力道有些控制不住,出手有些重。商景天哎呦一声痛呼,弯腰捂住肋下,痛得面色发白。
商景天没想到晏律竟然会为了温酒而将即将到手的巨大利益弃之不顾。
温酒一觉醒来还没到七点,她起床梳洗之后下了楼,许爸爸正在厨房准备早饭。
“你好,晏先生。有什么需要为你服务的吗?”
“晏律,分手和原谅是两回事。”温酒道:“分手不是一时冲动,那一天等你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我并不保守,但我的婚恋观很传统,希望恋爱能修成正果走入婚姻。漫长的几十年时光,生活中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波折,远远胜过今日你我之间这点小小的误会。所以,我想找一个宽容大度的人,能包容我性格上的棱角。你的棱角太多,我们在一起,恐怕只会互相伤害。”
她默默地站在客厅里,看着许爸爸的身影,心里涌上许多的感概。
温酒呵的一声笑:“你敢告诉他们,我就告诉你外公,谁怕谁啊,哼。”
“她说,你们的性格不合适,她想要找一个老爸那样的人。”阮书问道:“对了,你见过她老爸吗?真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叔叔。”
一向清高倨傲冷漠的风格骤然变的如此温柔谦逊和气,温酒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笑了笑道:“不用了,你中午都已经请过我了,不用再赔礼道歉。”
温酒问道:“是谁寄的快递?郁芊芊还是商景天?”她想不出来除了这两人还有谁,许婷婷应该不会这么做,对她毫无益处,晏律又和她没有利益关系。
温酒笑笑:“但是,我并没有打算和他和好。”
温酒看了一眼晏律,他今天这是专门和人打赌来了么?
路上几乎没有人,风迎面吹过来,清晰的能闻见他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很清爽干净的一种清香。
温酒乐不可支,不快的心情,好了许多。
顾墨啧啧道:“你和温酒还真是一对好友啊,别人都是劝和不劝分,你们倒好,可劲的劝分手,接下来你是不是要给她介绍新男友啊?就像当初她让你甩了我,还给你介绍许瓒。”
清俊的面容略有些憔悴,隔着玻璃,就那么看着温酒,旁若无人地站在路口,全然不顾路边的车子的鸣笛声。
“是不是老妈派你来打探的?”
温明月见到她便问:“你不是去骑马吗?”
“谢谢。你也回去休息吧。”
阮书要请客,温酒笑着按住她的手:“这是我公司楼下,怎么能让你请。”
“出国?”
温酒假装收拾东西,默然不语。
温酒吸了口气,柔声道:“没事,我有个秘方专治肚子疼,等我回去给你治治哈。”
温明月笑道:“说实话,我也对他也挺有好感。不过,我再有好感也没用,得温酒喜欢。他要是有本事能追到我女儿,那我就乐见其成把女儿嫁他,他要是追不上,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
晏律走了过来,很坦然的说道:“的确不是他,是许叔叔说的。”
阮书把电话拨了过去,她还不知道温酒和晏律正在闹分手。
晏律握着手机,很是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去她家,见见她继父,看看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好法儿。
“再说了,你明明喜欢我,抱你一会儿,都心疼的受不了,还提什么分手。”
“你爸对晏律印象也挺好的,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你不如和他继续谈下去。”
温酒道:“你需要静一静,我也是。通过昨天的事情,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们的性格不合适在一起。前天晚上你和商景天谈过之后,便对我那个态度,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听我的解释,你认定我是在骗你,但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既然你很介意此事,我们不如提早分手,以免以后为了这件事,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和晏律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涌入了脑海,因为时间短暂,每个片段都如此的清晰。从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冷傲,到重新修订协议的各种龟毛,再到后来不知不觉,他的那些细微的改变。
“你姐那个性你还不知道,做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这一点还真是遗传了我的优点。不是我这当妈的吹牛,我女儿,那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要钱有钱,要不是眼光高,追她的人早就从大门口排到金波湖去了。要不是个性有点强,怎么会拖到二十五了还单身。”
阮书留意看她的表情,暗暗觉得不妙,如果她很难过很郁闷,这说明陷得深,晏律想要挽回很容易,可是她这一副气定神闲,风淡云轻的表情,莫非晏律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温酒点点头。
温酒背对着三个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亲友,窘得脸上发热,这撮合的也太明显了吧。 她扭头瞪了许瓒一眼:“我的脚已经好了。我自己能走。”
晏律体力很好,一路背着她,并不吃力,反而觉得这条路长一些也无妨,他就可以这么近距离地和她待在一起。放在他面前的一双手,净白如雪,十指纤纤。他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吻上去。
温酒就报了两只股票给他,并解释道:“这两只科技股,最近涨势比较好,我认为可以逢低买入,但是,我只负责推荐,具体操作还是请您自己把握。”
温酒吃完饭便陪着老妈一起看电视。温明月一提晏律两个字,温酒便拿起一颗红提放了她嘴里。
温酒走上前,出其不意地捏住了许瓒的鼻子,低声问道:“是不是你告诉晏律我们在这儿?”
“不客气,我叫沈巍然,医大一附院的大夫。”沈巍然笑着点点头:“请坐。”
阮书含笑不语。
“晏律找你什么事?”
许瓒目瞪口呆,老妈你这样助纣为虐,真的好吗?
温酒很感动,挽着许爸爸的胳臂:“爸,等许瓒出国了,我就搬回来住。”
电话里竟然传来晏律的声音。
爱上一个人,其实无关时间长短,或许在顶楼看见她救下陆平勇的那一刻,他已经认定这就是他这辈子想要携手的女人。
温酒被他这一番自恋的说辞,逗得又好笑又好气。
可惜他只知道温酒的家在这个小区,并不知道具体的楼层房间,不然早就直奔温酒的家里去问个清楚。
晏律问:“没事?不用拍片子?”
“不是,我祖父在这里坐诊,他有位朋友过世,这两天没有过来,刚好我轮休,便过来替他两天。”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沈巍然点了点头,然后便毫不客气地把手放在温酒的肩头,弯腰问道:“怎么不吃早饭就跑出来?”
“为什么?”
“没有。”
说了半天,还在试用期。晏律心里凉了半截,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晏律可以放弃,他却不能,他已经为了这个项目而堵上了全部身家,也寄希望于此能够在大哥商良辰的面前扬眉吐气。
“好消息是温酒已经原谅了你。”晏律心里一喜,但紧接着阮书又道:“坏消息是,她还是决定和你分手。以后你只是她的客户。”
“阿姨你好,我是晏律,请问温酒是在你这儿吗?”温酒不接他的电话,再打过去她已经关机,晏律便感到温酒是生了他的气,还好留有温妈妈的电话,所以就打了过来。
“要不,老爸你陪着他出去看看。如果觉得他选的学校还不错,就让他去试一试。”
阮书搂着温酒的肩,笑吟吟道:“走吧,一起下楼吃饭。我请客。”
“谁说我要辞职。试用期多久?”
晏律一看温酒走了,自然也跟了上来。
晏律从未想到自己会和她分手,一想到从此失去她,更是无法忍受,即便他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但眼下,他宁愿先认错,来挽回。
温酒平静而冷静的看着他,身上那种清冷的气场在这个清寒的早上几乎是发挥到了极致。
温酒本来还以为他见到老爸的性格会所感悟,然后彻头彻尾的反省自己,结果却得出个这么臭美自恋又得瑟的结论。她都无语了。
温酒很冷静的看着他,“前段时间是我太冲动了,没有仔细考虑就决定和你在一起。昨天我等你的时候,已经想的很清楚。我们性格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晏律果断地一低头,便亲了上去。虽然分开没多久,但已经习惯了和温酒耳鬓厮磨的他,早已上瘾她唇齿的味道,一亲芳泽便有点情难自禁,本想亲几下便好,一碰上她馨香甜美的唇瓣便控制不住想要更多,只吻得她毫无反手之力,娇喘吁吁才放开她。
晏律笑着拍拍他的肩头,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一个同盟。
一回到办公室,看到那丛香槟玫瑰,温酒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我给你擦药酒。”
他不肯放温酒下来,但温酒又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心疼他,只好道:“那你背着我吧,这样抱着,我很不舒服。”背着总比抱着省劲多了。
温酒点了点头,下了台阶,开车离去。
阮书连着用了三个很好。晏律的心也紧跟着像是被一个大铁锤重重的击了三下。这其中的意思,当然是他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
温酒被晏律揭穿,但却不肯承认,红着脸道:“我就是觉得背着舒服,你别自作多情。”
“晏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阮书是个慢性子,软脾气,一句话等于什么都没说。
温酒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腕,的确是不大疼了,而且脚踝那里热乎乎的很舒服。她冲着沈巍然嫣然一笑:“谢谢你。”
晏律目光犀利如寒剑,“商景天,你我认识也有许多年了。我是个什么的人,你已应该很清楚。”
话虽如此,心里却在想,恐怕想要找个超过晏律的男人,不大可能。真是遗憾,那样优秀俊美的小伙子不能当自己女婿。
“当然不是,我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只不过是觉得这年轻人的确不错,对温酒也很有诚意。”
“善良天真的易糖从天堂跌到地狱,那一晚喝了很多酒,在露台上痛哭失声。我下楼去给她买醒酒药,回来的时候……”
他松开温酒的手腕,转身上了车。
唉,心里默默为晏先生点蜡。
“我以后不会这样,”晏律定定看着她:“我可以改。”
温酒素来胆子大,又加上骑术好,一会儿功夫便把许瓒给扔到了后头。
温酒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不是心狠,而是她缺乏安全感。我指的是感情上的安全感。她还没出生,生父就移情别恋抛弃她妈,再后来,妹妹又被人玩弄感情坠楼而死,你想想她的感受。所以,她对男人的要求很高,对感情的要求也很苛刻。一旦觉得不合适,便马上抽身而退。”
晏律知道此刻即便是强行留下她,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观。
温酒看出他的不乐意,便道:“不愿意的话,现在就辞职好了,我不挽留。”
“见面再说。”
晏律笑了笑:“我没提啊。”
晏律迎上来,站到她面前,低头轻声道:“我请你吃晚饭,算赔礼道歉好么?”
“我和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发现彼此性格不合,所以就分手了。”温酒说的很洒脱,也很干脆,理由很官方。真正的原因她没说,否则老妈就知道她春节根本没去泰国旅游,而是应征了晏律的女友去X城,必定很生气。
温酒脸色一红。分手的决心本来以为坚不可摧,谁知道短短两天就土崩瓦解,眼下更是一溃千里。
温酒被他压住,动弹不得,眼看他亲过来,急道:“你敢,我要喊了。”
许瓒很狗腿的干笑:“啊,不不不,这种幸福还是留给姐姐你吧。”
一家人说说笑笑之间,暮色渐起,许爸爸留下晏律一起吃饭。
一想到那么长的时间,都名不正言不顺,晏律实在觉得无法忍受,而且万一这三个月里有别的优秀男人出现,让温酒动了心,转正的机会就更渺茫了,比如今天在诊疗室的那位大夫,温酒就一直盯着他看。
温酒道:“小心眼。试用期加一个月。”
晏律握着她的脚腕,往上一抬,温酒一个收势不住便躺倒了床上,晏律随即压住了她的肩头,笑吟吟看着她:“好啊,我看你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请你放开,我要去上班了。”
晏律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别扭,“商景天给我看了你们过去的合照。我当时的确很生气,没想到你竟然骗我。你告诉我你从未谈过恋爱,我一直相信你。但是,看到照片,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温酒:“……”
晏律握着手机,脑子里乱成一团,每一个脑细胞里仿佛都塞进了两个叫人吐血的字:客户。
真是巧极了,在电梯里她就碰见一个花店的小哥,手里是一个巨大的花篮,插满了香槟玫瑰。
许瓒连连摆手:“已经好了,不疼了,姐你好好休息。”然后很狗腿的倒了两杯茶水端给了温酒和晏律。
这句话透出一股浓浓的决裂味道。
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我都扭了脚你还笑。”
走到车子旁,温酒打开车门正要上去,晏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他身形高大,顿时一股无形的威压气息逼了过来。
虽然天气转暖,但毕竟还未到春天,城市中也没太多的地方可消遣。灵苑度假村,建在Z市郊区不远的山脚下,风景别致,建有马场和温泉,还有各种休闲娱乐措施,对于双休日来说,是个很好的去处。
“生日的时候,她邀请我和阮书前去她的生日宴,说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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